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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碎仙河》第2章 神秘星盤
上古傳聞:天地之大、無邊無際;凡人世界,世家如林;崇嶺群山、仙道宗門;域外古地、奇境秘藏;神洲之外,異界玄門。

然人有壽元、百年為限,能踏遍天地者,寥寥無幾,三界之內,唯「仙」可超脫生死、跳出五行,周遊環宇。

仙有無邊法,能飛天、可遁地,力顛山,意倒海,須彌之間,神行萬裡,又或羽化飛升、破盡蒼穹,掌禦輪迴、永生不死。

……

汴京的大雪下了整整足月,雪積如丘、萬裡冰封,飄揚的雪花宛若碩大的鵝毛,將奢華的秦家大宅裝點的銀裝素裹……

儘管隆冬的氣候格外的嚴酷,座落在汴京中的秦家,卻是掛起了大紅的燈籠,自大宅深處一直延伸到宅門之外,火紅的連成一線,宛若一條赤焰蛟龍圍實了秦家大宅。

豪門高堂、歌舞昇平。

今日,是汴京城秦家家主秦一絕六十壽誕之日,時近午時,爭相往來的賓客從山腳絡繹不絕湧進了秦家大宅,一直到傍晚,仍門庭若市。

汴京乃是趙國不起眼的小縣城之一,處於趙國極北苦寒之地。

秦家是修真國度中眾多修真世家之一,也是汴京城內貨真價實的土皇帝。

……

「廢物,父親正在招待各位仙長,沒有時間見你,滾回去吧。」

秦烈緊緊的擁著懷中的紅木匣子,小手凍的通紅髮硬,秀氣的小臉上結成了一層雪白的霜掛,寒色孤暮、悲風四野,台階欄桿上的冰層足有寸許之厚,卻不如面前傲慢青年的一聲回絕更讓他冰涼刺骨。

「九哥,讓我見見父親吧,我已經三年沒有跟父親說過一句話了。」秦烈悲愴的祈求,瘦弱的身板不停的哆嗦著。

然而傲慢青年卻沒有被秦烈的淒慘所打動,接下來的回應更是猶如鋒利的針刺,將秦烈的自尊虐的千瘡百孔。

「就你這個廢物?哼,我秦家素來以強稱尊,父親子嗣十餘眾,哪個像你,修鍊了十幾年,仍舊停留在靈虛一層,你有什麼資格見父親,今日是父親六十壽誕,別在眾賓客面前丟人,趕緊滾。」

青年說罷,揚起一腳,不見怎樣用力,秦烈感覺到一股無可匹敵的凌厲氣勢。

眼看著就要被踢下台階,這時,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神奇般的出現在秦烈的面前,重重的將青年的腳擊退了回去:「老九,都是兄弟,有必要動手嗎?」

啪!

青年頓時噔噔噔向後急退三步,臉色驟然一變,剛要發火,見到來人,馬上換了一副表情,獻媚道:「二哥,您可回來了,父親和眾仙長在裏面正等你呢?」

看到來人的樣貌,秦烈的臉上升起了一抹感激和羨慕,這是一個魁梧的漢子,身軀像高山那般雄壯、眼眸如明日那般耀眼,一身正氣,從小到大都是秦烈的偶像,雖然他的年紀比自己大了整整十幾歲,但他從來沒有像別的兄弟姐妹那樣給自己臉色看,反而在他不忙的時候,還會去自己那處無人問津的小院跟自己這個差了整整二十歲的小弟聊聊汴京城外的奇人趣事。

他是秦烈的二哥,秦風。

「別怕,有我。」秦風剛毅的神情閃過一抹溫和,轉而看向傲慢青年時,又升起一股怒意:「老九,警告你多少次,不要欺負十三,你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嗎?」

名為秦玉的青年同樣是秦家子嗣,區別在於,他是秦一絕第九個兒子,比秦烈大不了幾歲。

饒是如此,他的修為也遠在秦烈之上,已達靈虛期第三層的境界了。

不過比起第六層的秦風,他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故而聽到秦風的怒斥,秦玉忍不住從心底打了個寒戰,連忙低下了頭道:「二哥息怒,小弟知錯了。」

「知錯就要改,再讓我看見你欺負小烈,我扒了你的皮,給我滾。」

秦風絲毫沒有原諒秦玉的意思,冷言間將之喝退。

秦玉不敢多言,轉身間向秦烈甩去一個惡毒的眼神,跟著一路小跑逃下了台階。

秦玉走後,秦風的臉色方才有所緩和,看到秦烈身上隻披著一件單薄的披風,不假思索的脫下了身上的裘絨大氅,給秦烈披在了身上,同時從他的手裏接下了紅木匣子,問道:「盒子裏是給父親的壽禮?」

秦烈點了點頭。

秦風嘆了口氣,安慰道:「父親大壽的時候需要款待各路仙長,不見你也是正常的,壽禮我給你帶進去,一定送到父親手上,你先下去吃點東西吧,外面冷,你身子弱,別凍著。」

秦烈倔強了抬起了頭,滿腔的委屈縈繞在心頭,看著無情世家中唯一一個關心自己的二哥,終於忍不住張開了已近僵硬的口。

「二哥,父親是不是忘記我這個兒子了?」

秦風虎軀為之一顫,沉默良久之後,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安慰道:「怎麼會呢?父親事太多了,一時疏忽,別多想。」

「真的?」秦烈的臉色並沒有因為二哥的勸慰有些緩和,反而露出了一絲苦澀,生父親子,什麼樣的事能讓父親整整三年不看自己一眼,不跟自己說一句話?

看著秦烈顫抖轉過身去,眼角閃過一絲不忍,旋即似乎想起了什麼,叫住正欲離開的秦烈道:「小烈。」

「二哥?」秦烈轉過身。

秦風從台階上走下來,滿是關愛道:「你今年十六了吧,按照秦家歷來的規矩,年滿十六的秦家兒郎可以自立門戶了,當然,在這之前,家族會對秦家兒郎的能力考驗一段時間,我已經與父親說過,三個月後,讓你去秦家的葯廬幫忙,熟悉一下秦家的生意。」

秦烈微微一怔:「葯廬?那不是五房一直打理的地方嗎?」

秦風言道:「是就是,難不成他們還敢給你臉色看,既然父親都同意了,放心大膽的去,別怕,一切有我。」

修真世家的男兒十六歲就算成年,成年之後如若沒有特別出眾的天賦,都必須去家族中打理生意,說是好聽的是自立門戶,其實就是家族對他不報任何期望了,而站在秦風的角度,則是想讓他日後有個生計。

秦家在汴京的產業很多,只要能拿住一個,日後吃喝不愁。

「哦,那好吧。」秦烈興緻不高,其實他心裏很清楚,秦風這樣的安排幾乎已經斷絕了他再修真的念頭。

雖不情願,秦烈還是點了點頭應下,失神落魄的離開了……

小烈,何苦呢,別怪父親,要怪就怪自己生在這個無情的修真世家吧。

……

蒼茫雪夜,秦烈拖著疲憊、冰冷的身體心神恍惚的走向西院。

西院是秦家的後院,每逢秦一絕壽誕之時,西院都會擺下宴席,供給秦家子弟享用。

修真世家,院大規森,不是隨便哪個兒女,都有資格坐在正屋中陪著秦一絕款待賓客的。

「秦烈?這個廢物又去正屋獻壽禮了?」

「明擺著的嘛,每年他都厚著臉皮要去,他也不想想,就憑他那資質,父親怎麼可能見他。」

「哼,偏偏每年這個時候都出來給秦家丟人,我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兄弟。」

「……」

絕情冰冷的話語從西院落的宴會廳裡無比清晰的傳出來,冷血的加諸了寒風的刻薄,持續的摧殘著弱不經風的少年。

站在宴會廳的門前,望著一張張或譏笑、或厭煩、或無視的面孔,秦烈搖了搖頭,終是沒有邁進那隻重修為、隔絕了親情的門坎。

回到了居所的秦烈縮在牆角,整個世界彷彿變得黯淡了起來,哪怕屋內爐火再旺,也暖不了他那十年來不斷受到摧殘的心。

「又是三年,整整三年,不能在境界上尋求進步,父親就永遠不會正眼看我,難道沒有靈根,就真的不能修真嗎?」

盤膝坐好,秦烈一如每年壽宴被拒之門外以後,回來繼續修鍊《紫陽訣》。

秦烈所處的世界,是修真的世界,也是沒有人情冷暖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人注重的只有實力、修為。

秦家是雖是三流世家,可家族中上上下下,除去一般的苦役勞奴,基本上都是修真人士。

秦家子弟,更是以此為榮。

做為秦家子弟,三歲可閱讀本族修真心法《紫陽訣》,用三年時間悟出其中訣竅,並努力鍛煉身體,六歲時,便可修習行功運氣的法門。

一般的秦家子弟,多則三年,少則一年,可聚氣而成,達到修真第一境:靈虛期一層。

修真境界,共分九等:靈虛、歸真、丹陽、嬰府、幽玄、陽神、洞天、羽化、飛升……

每一等級又分為七層四境。

所謂七層四境,乃是修真的具體格局!

一、二層,為前期。

三、四層,為中期。

五、六層,為後期。

七層,大圓滿。

修真的好處,不一而足,可強身健體、延長壽元,達到一定境界,還能翻雲覆雨、顛山倒海,甚至可求長生不老。

故而人人趨之若鶩,以能修練成仙為榮。

然則,修真也分人,有的人天賦異秉,修練起來,可順風順水、事半功倍。反之,像秦烈這種,近十年的時間都花在了如何從靈虛一層突破為第二層,旁人已經修鍊到第二層、第三層,甚至第四層、第五層的境界,可他,還是第一層最低級的修真者,便是人人稱道的修真廢材。

天壤之別。

儘管知道自己的先天不足,秦烈從來沒有放棄過,一次次的運轉靈氣,一次次受到靈氣擴張經脈產生的痛苦,一次次想要放棄,一次次又堅定的堅持下來,對於一個從六歲便開始被家族兄弟排擠的小傢夥來說,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不是勇氣,而是一種奇跡了。

天色漸漸涼了,在經過漫長的修鍊之後,秦烈的身體又一次的達到了極限,昏昏沉沉的栽倒在冰冷的床鋪上睡著了。

然而這一次卻與過去的十年不同,就在他睡著後時候,佩戴在胸前長達十年的一塊如血色般朱紅的玉佩,啪的一聲碎裂開來。

那是多年前他在後山玩耍的時候,在山中老林的一個石洞中撿來的玉佩,自小便沒了娘親的秦烈被人視作修真廢材,不受父親重視,根本沒有什麼值得珍惜的玩物,所以這枚玉佩一直被秦烈視為寶物,貼身佩戴了多年。

已經燃盡了爐火的冰冷小屋裏,頓時亮起了一道璀璨以極的金光,從碎裂的玉佩中噴薄了出來。

嗖!

金光無比神奇的從秦烈的胸前激射出來,停留在了他的身體上方。

接著……

嗖!嗖!嗖!嗖!

整整二十七道金光相繼出現,與第一道金光組成了一個圓陣,緩緩的流轉了起來。

剎那間,小屋裏金光瀰漫,光芒刺眼,二十八道金光就像二十八顆金色的星星,在體內整整轉了數十圈,最後化成一條金色的虹帶,一口氣鑽進了秦烈的胸膛。

光芒散去,小屋裏恢復了往昔的平靜,然而秦烈卻被一團金光緊緊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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