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救你命，讓你再次踏上巔峰，並且把龐斑踩在腳下的人。」

聽到這句話，再看著林風嚴肅的臉，自從弟弟死後從來沒有再笑過的厲若海突然有種想大笑的衝動。

厲若海當然不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言。

做為絕頂高手，厲若海對自身的傷勢自然非常清楚，他現在全身經脈寸斷，全憑一口精純的真氣吊著性命，下一刻便會死去，這樣的傷勢厲若海相信連烈震北也束手無策，而眼前的女子卻說能救她，並且還能讓他把龐斑踩在腳下，這隨意的語氣，好像龐斑並不是雄踞天下第一六十餘年的高手，只是路邊的阿貓阿狗。

「如今的江湖到底怎麼了？誰都可以胡吹大氣？」厲若海忍不住在心裏想，

厲若海的想法是什麼林風當然不知道，不過也差不多能猜出來，林風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厲若海，我原來認為你也算一方高手，不過現在看來，也只是井底之蛙罷了，只能看到井上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卻固執的認為天地就那麼大。」

「你全身經脈寸斷，全憑你一口真氣吊命，你肯定認為是必死之局，不過在我看來，這點傷勢根本不算什麼，而且龐斑又如何？雄踞天下第一六十年又如何？不得破碎便永遠是螻蟻，而且就算能破碎虛空又如何？破碎虛空可不是力量的終點，反而只是起點罷了。」

厲若海聳然動容，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破碎虛空在他們這一代人眼裏並不是傳說，傳鷹大俠的事跡仍舊有不少人記得，風行烈之所以會叛出邪異門，就是因為傳鷹之子，如今居然有人在他面前侃侃而談破碎虛空，還說破碎虛空不是終點，反而是起點，厲若海哪怕明知要死了，也要問個明白，免得死了做個糊塗鬼。

林風看他一眼，淡淡的道：「我叫林風，是鳳武宗宗主，你可以把我當成破碎虛空後又重回人間之人。」

厲若海頓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沒有人的心境能永遠保持平靜無波，之所以厲若海一直都是那張冷酷臉，是因為這個世界能讓他動容的東西幾乎不存在，但一旦遇到超出他認知的事情，厲若海也會像普通人一樣，破碎虛空恰恰就是超出他認知的事情，也是他一直追求的東西，只不過破碎虛空雖不是傳說，要做到卻太難了，厲若海不行，現在的龐斑也不行。

如今卻乍然聽到有人破碎虛空還重返人間，並且還就站在他面前，厲若海如何能不驚。

震驚之下的厲若海如同普通人一樣，下意識的問道：「你如何能夠證明？」

林風無奈的一笑，不過卻也知道這很正常，比如如果他還是以前的宅男，突然有人跑到他面前說是修仙者，林風也不可能直接就相信，你說是修仙者就是修仙者？那我還是主神呢，大話誰不會講？如果無法證明，別人憑什麼信你？

正好林風也沒想過讓厲若海就此死去，聞言後林風伸指一彈，彈出一道白芒，「自己感受吧。」

看到這道白芒朝他而來，厲若海的武者本能想要躲避，可惜別說他現在重傷，哪怕他巔峰時期也無法躲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芒沒入體內。

震驚當中，厲若海感到白芒化為一股熱流，流轉周身，原本被龐斑震斷的經脈在碰到暖流後，神奇的自行癒合，隨後，在這股暖流的帶動下，厲若海丹田裏的真氣不由自主的運轉，每運轉一個周天，厲若海便感覺到他愈好一分，幾十個周天下來，厲若海的精氣神不光重回巔峰，甚至比他巔峰時期還要更好。

厲若海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隱隱間，他抬起頭來，好像看到天空中隔著一層膜，厲若海心裏湧起了明悟，只要打破這層膜，那他便能破碎虛空！！

「怎麼可能！！」厲若海震驚之極，但是這種感覺卻如同烙印一樣銘刻在心底，讓他片刻都無法忘記。

再次看向林風，厲若海眼裏已經帶上了敬畏之色，厲若海並不知道林風做了什麼，但是擁有這樣力量的人值得敬畏，這種敬畏哪怕厲若海面對龐斑也從未有過。

林風靜靜的等了半晌，等待厲若海消化這個事實，半晌後才道：「現在你信了吧？」

厲若海沉默了片刻，臉上湧起苦澀：「我厲若海如今才知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無論是誰，被打破了固有的認知都會如厲若海一般，林風已經見過很多次，所以一點都不介意，擺了擺手道：「如今你傷勢盡復，甚至更上層樓，已經隱隱摸到了破碎虛空的邊緣，現在的龐斑在你面前也不是你的對手，你可以回去找龐斑了，擊敗他，你就能成為天下第一。」

聞聽連龐斑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厲若海心裏卻沒有絲毫雀躍之情，他原本是井底之蛙，現在從井裏跳了出來，看到了那無垠的天空，回頭再看井底便會覺得索然無趣。

龐斑同樣也是井底之蛙，擊敗一隻井底之蛙難道就能顯出能耐麽？顯然，以厲若海的驕傲，並不這麼認為。

沉默了半晌，厲若海澀聲開口道：「前輩所言破碎虛空只是起點，此言當真？」

林風心說這厲若海總算也知道好歹了，不過叫一聲前輩也不虧，畢竟林風算起來都快一百歲了：「當然是真的。」

「那到極處有何實力？」

「移山填海追星拿月只是等閑，再高的便是說給你聽，以你現在的眼界也不會明白。」

「移山填海，追星拿月。」厲若海低聲喃喃的念了兩遍，眼裏顯出喜悅之色，灑然問道：「冒昧問一句，前輩應是為我而來的吧？」

林風沒有詫異，如果厲若海察覺不到林風的意圖，那他也不是厲若海了。

「沒錯，你應該記得我說過我是鳳武宗的宗主，做為一宗之主，如果看到天才，自然不勝欣喜，而你就是本宗主看上的天才。」林風笑道。

厲若海已經徹底明白了林風的意思，這是讓他加入鳳武宗的節奏，從來沒有屈居過人下的厲若海微微猶豫了一下，隨後啞然而笑，對自己道：「厲若海啊厲若海，你矢志攀上武者的巔峰，如今有天大的機緣擺在你的面前，這區區身份又算得上什麼？難道你還想繼續做那井底之蛙麽？」

心念既定，厲若海不再猶豫，看著林風道：「前輩，可否把我招入鳳武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