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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二郎傳》第七百五十五章 嬌鳳初鳴助玄功
黑靈國的月色不過是陣法的光輝,雖然看起來朦朧純美,卻總有幾分空幻與不真切。

楊戩披著一件長衫,跌坐在殿前的台階上;殿內就靠著床邊的軟榻上,蕭蘭正蓋著薄被睡的安穩,敖心珂方才離去,因孔宣傳信有要事尋她。

雙目有些朦朧,楊戩舒了口氣,將那玉質的酒壺放在腿邊,看著自己的掌心發愣。

「或許是壓力太大了吧。」

楊戩喃喃著,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氣,就想懶洋洋的在這獃著。

不只是精神,玄體也是如此,玄氣和玄罡仿若一潭死水,動都不動。

也可能是涅槃後的『後遺症』吧,滴血重生這種神通,若是全無代價,也是說不過去的。

代價就是在大戰之後、心弦一松,就會有一段修養期?

自嘲的笑了笑,楊戩抓著酒瓶往嘴裏灌了幾口,那種醉酒後飄乎乎的感覺再次襲來,頓時讓他雙目沉沉,所幸轉個身,背靠著殿門處的石柱,蜷起左腿給手臂找個支撐點。

半睡半醉,半夢半醒。

已經大半個月了吧,自己也不去修行,就這麼的,荒廢著珍貴的時日。

什麼至強者,什麼滅世劫!

手中一壺酒,夢中無煩憂。

楊戩突然想修行玄都給的大夢神功了,醉了入夢,夢中肆無忌憚,想做什麼便能做什麼吧。

唉……

玄都。

想到這位大師伯曾在入夢時,有一段『夢境』或許和至強者有些關聯,楊戩心底因為玉鼎之事而留下的陰霾,更濃鬱了幾分。

三清道明玉鼎跟腳,解了玉鼎的心結;何人又來說明他的跟腳,又來解開他的心結?

道與法皆不可救者,唯有自救。

可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非要跑到洪荒來承擔這些?他出門被車撞已經夠倒霉了,魂穿洪荒也是莫名其妙。

此時修為到了這般境界,楊戩哪裏會覺得自己魂歸洪荒是『巧合』?

彷彿冥冥中就有那麼一隻大手,有可能還是名為渡彼的大手,在無數歲月之前安排好了這一切?

這些心事,楊戩從未對誰吐露過,和他最親近的兩位夫人也只是風花雪月,從不提自己心憂之事。

因為他是男人,已經擁有自己曾嚮往過的一切,想知足卻不得不站出來守護這一切的男人。

師徒,兄妹,夫妻,母子,兄弟,摯友,同道……

洪荒的世界出乎他意料的精彩,而洪荒給了他一切的同時,又將此界存亡的擔子,一點點、接連不斷的壓在他肩頭。

誰讓他際遇不斷,修為高歌猛進呢?

誰又讓他是道門弟子,有點除魔衛道的名聲呢?

誰讓他是渡彼的轉世身,是妖師鯤鵬心魔唯一的弟子,是同修雙法,最有望成為當年盤古的那個人呢?

是誰……

是他自己啊!

這一切都是他去努力爭來的,三清師祖、天炎道子、師父他們不過是回應他這份努力和期許罷了。

崑崙古路是他背著小嬋兒去走的,天庭救母是他一意孤行要去強攻的,之前殺惡妖也是為救母積累些聲名,造些聲勢。

封神是他要去算計的,氣運加諸於自身……

一口酒氣上湧,楊戩迷迷糊糊中痛苦的悶哼兩聲,眉頭緊緊皺著。

不遠處的一根殿柱後,敖心珂雙眼含淚看著楊戩,一旁的孔宣也咬著嘴唇,看了眼鳳蕪,低聲道:「鳳蕪,去吧。」

「是……」

此時的鳳蕪,嫵媚又妖嬈,那曼妙的身影,火紅色的長發被一根朱釵束成鳳尾,身上的霓裳裙讓她曼妙的曲線完美呈現著。

她有些不安,又帶著幾分忐忑和羞澀,但始終還是聽從著孔宣的意志,做好了委身於楊戩,為鳳族延綿純血神鳳血脈的重則。

更何況……

比起兩人初見時,鳳蕪雖還有許多少女的清純,卻已沒了那些天真爛漫,多了幾分知性,目光中也多了許多低沉與溫柔。

而楊戩也變了許多,變得,讓人能安心的依賴,又讓人不忍去依賴……

鳳蕪跪坐在楊戩身旁,拿著手帕輕輕擦拭著楊戩脖頸下滴落的酒水,手指輕顫了幾下,還是輕輕去撫著楊戩的胸口,為他引走那些翻湧的酒氣。

「真君,外面涼,去殿內歇息吧。」

「嗯……」楊戩迷迷糊糊的朝著一旁看了眼,「是鳳蕪啊……你怎麼來這了……」

「心珂姐姐外出有事,讓我來照顧真君,」鳳蕪輕輕咬了下嘴唇,主動攙扶著楊戩。

她好歹也是大羅的修為,楊戩這般毫無準備時,自然被她輕鬆扶了起來。

「我沒事,不必麻煩你照顧……嗝!」

楊戩低聲說著,目光中倒是沒什麼異色。

鳳蕪抬頭看了他一眼,卻並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扶著楊戩的胳膊。

「你……」

鳳蕪低聲道:「真君,我扶你入殿吧。」

醉意襲來,楊戩喝的仙釀能醉元神,他之前但求一醉,此時倒也是真的醉了。

眼見鳳蕪攙著楊戩入殿,躲在石柱後的孔宣長長的鬆了口氣,而敖心珂輕輕的一嘆。

「多謝你了心珂,」孔宣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未想到,你竟有這般胸襟,容得下蕭蘭,也容得下鳳蕪。」

「鳳蕪之事,夫君此前便是與我說過的,」敖心珂輕聲說著,盡量收斂著神色中的黯然,「且,夫君命格之中便應有一鳳族女子相攜,我是龍族女子,鳳蕪應了那鳳族女子,蕭蘭便是人族女子,夫君之情道已足矣。」

孔宣笑道:「沒想到還有這般說法,怎麼,這是南洲那些凡人所說的龍鳳呈祥?」

「是當年月老言說的。」

「楊戩還差一步就能邁入聖人境,天道如何能管制與他?」

敖心珂苦笑了聲:「天道雖無法約束夫君,卻可約束我們三個。夫君對鳳蕪之抗拒,是因夫君對你這般拿男女之情做籌碼的行徑有些反感。你若聰明些,當年莫說這些話,隻讓夫君照顧好鳳蕪和鳳珊,說不得鳳蕪與蘭兒妹妹會一同被夫君接來的。」

孔宣訕笑不已,朝著殿內踮腳看了眼。

楊戩正站在一處香爐前,鳳蕪在他身後抱住了他,似乎在輕輕說著什麼。

「莫要看了!」敖心珂連忙站出來維護自家人,抬手布下一層水簾,將殿門封住。

大殿外,被敖心珂打開的玄氣缺口並未閉合,一襲白影邁步而來,輕輕一閃就到了她們身後。

「你們便是這般替他化解心結的?」

孔宣和敖心珂同時一驚,扭頭便見俏臉泛寒的雲霄娘娘。

「見過雲霄師伯,」敖心珂連忙行禮。

孔宣卻是面色微寒,「這與雲霄娘娘何關?」

「聲色犬馬,累累之害。」

「娘娘何時這般關切楊戩了?你們不是有些仇怨嗎?」

「兩位,莫要吵了,」敖心珂隻得站出來,攔在這兩位大能之間,左右相勸。

孔宣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縷鳳鳥輕啼之聲竟鑽出殿外的大陣,孔宣頓時自得的一笑,略帶挑釁的看向雲霄。

雲霄冷哼一聲,素手一翻,在敖心珂佈置的陣法之外,又布上了一層雲霧大陣。

「你們這只是在害他道心不凈!」

「是害他還是在幫他,不如你在此地等上一陣,瞧瞧後面就知了,」孔宣淡然道,「我鳳族的女子可不是誰都能娶到的,怕是你們不知這其中之秘。」

雲霄別過身去,不聽不聞,卻並未離去。

敖心珂柔聲道:「鳳族有哪般秘術?」

饒是孔宣見多識廣,說這些話也有些面紅,便傳聲與敖心珂言說了幾句。

大致,便是鳳族女子血脈越純,若與相愛相知的伴侶初次陰陽交合,則都會用鳳族秘法,借鳳凰真火、火之大道,助其錘鍊元神、真身。

這等好處,自是旁人都難以知曉的,畢竟鳳族一向人丁稀薄,也極少將鳳族血脈外嫁。

這邊正說著,殿內突然湧出一股絕強的道韻!

八九玄功似要成道一般,凝聚楊戩玄體之力,對著周遭乾坤釋放著一陣又一陣威壓!

雲霄也是稍微皺眉,但雲霄娘娘是何等人物?拿得起也放得下,對孔宣道,「卻是我先前錯怪於你了。」

「哼,」孔宣翻翻白眼,並未接話。

便在此時,又有一股道韻湧現,弱於八九玄功的那股道韻,卻同樣玄妙、強橫。

兩股大道?

就此時,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水之大道緩緩鋪展開來,似乎被之前兩股大道擠壓的有些難以喘息。

「楊戩他!」孔宣突然想起至強者……

「他同時修行了不止一條大道?」雲霄也有些匪夷所思的問了句。

變化還未停止,這三種道韻似乎緩緩增強了些,尤其是那水之大道,多了幾分活力。

但十分突兀的,又有一條大道緩緩展開,這條大道晦澀難明,卻讓孔宣和雲霄幾乎同時面色發白,道心輕顫。

修為稍低的敖心珂反倒沒什麼異常,她甚至都沒察覺到這條大道的存在。

這股道韻一出,其他三條的大道盡皆沒了聲息;而這股道韻藉著鳳凰之力,在緩緩的凝實著……

半個時辰後,四股道韻緩緩消散,雲霄和孔宣幾乎同時悶哼一聲,孔宣嘴角溢血,雲霄後退半步,駭然的對視一眼。

殿內的那對男女輕輕擁著,醉酒的此時已經醒了,清醒的卻昏睡了過去。

楊戩靜靜的坐在那,似乎在閉目感受著什麼。

孔宣她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楊戩此時的實力,又強了一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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