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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二郎傳》第五百一十章 解憂酒,酒解憂,慢說心人愁
「師父,到底什麼是道呀?」

「這個問題……當你自行去探尋,每個修士眼中所見的道,都與旁人不同。」

「那師父,修道之人只是為了爭奪寶物才會和旁人鬥法嗎?」

「也並非只是爭奪寶物,道則相對、自身修道之法相衝,或是理念不同,有舊仇怨,都會刀劍相向……」

閑庭院落,曲水流觴。

楊戩形態恣意,坐在流水旁,注視著天邊懶散的雲朵。

他身旁,身形纖弱的少女端莊的跪坐著,小臉上滿是肅容,在那仔細聽師父講解自己不明之道。

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何突然回來指點自己修行,紫霞依然心中各種歡呼雀躍,很認真的聽楊戩所說隻言片語,觀察著師父的一言一行。

一旁,敖心珂挽著花籃款款而來,為楊戩換好酒水佳肴,輕聲問候幾句紫霞修行如何,便又翩然而去,不打擾這對難見面的師徒。

楊戩今日顯然心情不錯,當著徒弟的面也和夫人聞言細語幾句,讓一旁根本不明何為男女之情的紫霞也是俏臉飛紅。

待楊戩為紫霞講解了兩篇道經,紫霞有些昏昏欲睡,天色也將晚。

「今日就到這吧,」楊戩溫聲說了句,又想著做師父應該威嚴一些,挺直腰板,「將你今日所聽之經文,回去默寫三遍,明日為師要問你其中要義。」

紫霞趕緊點頭,小臉上滿是堅定。

「回吧,師父也去找你師娘去嘍,」楊戩玩笑般說了句,手扶膝蓋就要站起來。

紫霞連忙起身,流蘇裙擺輕輕飄蕩,連忙攙扶著自家『老師父』,神色頗為恭敬,但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楊戩笑道:「有什麼想問的問便是,師父可曾打罵過你?」

「哎,」紫霞小聲應了句,而後輕聲問,「師父,我聽師娘說起,有一位殷洪師叔似乎做了錯事,那是怎麼一般事?」

楊戩輕嘆了聲,示意紫霞跟在身旁,在後院迴廊中輕輕漫步。

「殷洪原為殷商二太子,和其兄被妲己與奸臣費仲尤渾所陷害,被商君帝辛下了滅殺的命令,虎毒不食子啊,這帝辛當不愧暴虐二字。」

紫霞靜靜聽著,聽楊戩將殷洪往事慢慢說來,師徒二人就在楊府後院漫步,府中仙子、巡邏的守衛見了,都紛紛退開,不敢打擾這對師徒的談興。

這府宅頗為廣闊,漫步而走,一兩個時辰也看不到重樣之景。

等楊戩說到殷洪惹來玄都現身,三清聖人之中的老大,派玄都大法師送來太極圖,助陣赤精子收拾逆徒,一旁的紫霞也是頗為驚訝。

「師父,殷洪有這般厲害嗎?竟然要聖人動用先天至寶。」

「本領平平罷了,」楊戩搖搖頭,「這是聖人老爺在藉機告誡門內弟子,有些事做不得,有些事不可做。欺師滅祖之事,若誰做了,便是煙消雲散的下場。」

「可師父方才不是說,那殷洪有一縷元神也去了封神榜中嗎?」紫霞呶呶嘴,「像這般弟子,為何不得形神俱滅,還要給他再延生機,更讓他去天庭做神仙。」

「這個,」楊戩一時有些語塞,看了眼紫霞,抬手在她額頭敲了下,「不要問這些為師答不上來的問題!」

「哦,」紫霞吐吐舌尖,臉蛋上有少許得意。

楊戩嘆道:「這世間之事,又有多少是真的公平,以後你見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嗯!」紫霞抿嘴應了句,跟在楊戩身後,抬頭看著楊戩的背影,絲毫不覺得自己師父有太多壓迫感,反倒像是父兄一般對自己頗為關愛。

倒是,有些羨慕小嬋姑姑……

「師父,師娘和師父便是道侶嗎?」

「不應說是道侶,我們是夫妻,」楊戩笑道,「所謂道侶,並不非要是男女二人,也可是兩名道長一同修行,修行路上互相關照。」

紫霞似懂非懂,「那師父和呂純陽師伯算是道侶嗎?」

「當然不算!」楊戩果斷否認,呂純陽這段時間和白澤一起就在楊府中住著,為周都城起大陣,紫霞也曾向呂純陽討教劍道,受益良多。

楊戩笑道:「你呂師伯有自己的道友,稍後你可以去這般問他,咳!為何你還不娶何掌門呀?看他如何反應。」

「哦……為何要這般去問呢?」

「取笑他罷了,」楊戩輕輕敲了下徒弟的額頭,紫霞疼的一陣眨眼,卻是楊戩高估了自己徒弟仙軀的強度,下手稍微重了一絲。

已經到了楊戩住的閣樓前,讓紫霞回去默寫經文,楊戩便去找自家夫人溫存了。

道侶,夫妻……

現在其實也沒什麼不同吧。

進了閣樓中,楊戩立刻收起笑容,等候在一旁的敖心珂為楊戩做出了一面水鏡。

「如何了,那呂嶽是否顯露了蹤跡?」

「應該不會這麼快的,」敖心珂輕聲道,「那呂嶽和申公豹頗為謹慎,夫君你哪怕真的不在軍營之中,還讓哪吒他們每日去青龍關挑釁一次,估計也要半月或一月甚至更久,他們才會有所行動。」

楊戩摸著下巴仔細思量,「不會那麼久,三五日估摸著就會見成效。」

「為何?」

「心珂你還是不了解男人的天性,」楊戩抬手,將自家夫人拉入懷中,輕輕擁著,「有些事能忍,有些事,估計他是忍不住了。」

敖心珂眨眨眼,「夫君還做了什麼?」

「除了讓哪吒他們每日去青龍關叫陣,我還讓人在青龍關凡人之中散播些許謠言。」

「謠言?」

「不錯,這些謠言……附耳過來。」

敖心珂依言貼近,楊戩在她耳旁輕輕說了幾句,敖心珂頓時啼笑皆非,霞飛臉頰,對楊戩輕輕嗔怪了幾聲。

這還如何能忍?

二爺當即雙臂用力,橫抱龍女入了香閨,布下層層玄氣,免得被誰聽去看去。

別院中,正勠力修行、難得安分的小嬋兒嘴角一陣抽動,鼻尖輕輕哼了聲,繼續參悟自己的大道。

紫霞的小院中,正用神識偷偷看師父師娘的她似乎懂的比楊戩認為她能懂的多許多,明眸之中帶著少許嚮往,忍不住喃喃一句……

「今後我也會有這般能相擁而語的道侶嗎?」

想著想著,小小的人兒竟有些癡了,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的一隻梨花靜靜發獃。

周都城北側城牆,城樓的飛簷上坐著一青年、一老道,兩人正各自拿著酒壺,對飲對酌,半天才會冒出一句話語。

城牆內側,到處都是勞作的身影,都城陣法的工程剛開始不久,但進度喜人。

「啊,又開始了,」白澤收回窺探楊府的神識,嘖了聲,「年輕人,火氣重啊。」

呂純陽在旁笑著問了句,「前輩有過紅顏知己沒?」

白澤哼了聲,「你該問有過多少。」

「哦?當真?」呂純陽頓時來了興緻,「前輩你也好這口?有過多少?」

「七八個吧,能記住的,」白澤故作惋惜的嘆了口氣,「妖族女子偏魅,人族女子偏柔,巫族女子則是豪放大膽,龍族女子賢良淑德,但上古時龍族半封閉,見到的機會其實不算太多,鳳族女子最是火辣,那脾氣上來,一口鳳凰真火就能把剛搭好的洞府掀上天去。」

呂純陽頓時滿臉驚嘆,頗為崇拜的看著白澤。

白澤:「當然,這些都是我聽說的,我之前有過的紅顏知己,大多是妖皇賞賜的妖族女子,一個個沒什麼可說的。」

呂純陽頓時翻起白眼,「還以為前輩你這麼多大族都試過。」

「哈哈,被說我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了,你跟你掌門何時辦喜事?」

「那是我師父,我要真娶了,不跟那個什麼殷洪一樣,算是欺師滅祖嗎?」

「話不能這麼說,」白澤剛想勸兩句,見呂純陽板起臉來,也只能壓下話頭。

兩人繼續在那喝酒,又成了半天不說一兩句話的狀態。

其實這般朋友,最解憂愁。

……

三日後,青龍關中。、

呂嶽原本有四個弟子,來南洲之後收了個凡人武將,姑且算是四個半弟子。

大弟子周信、四弟子楊文輝先前死在了岐山一役,而二弟子李奇、三弟子朱天麟此時正跪在呂嶽藏身的宅院中,一個個不敢抬頭說話。

申公豹去金鰲島搬援兵已有兩日,這兩日,城中、軍中,突然沸沸揚揚開始傳些有關呂嶽的傳聞。

這些傳聞半真半假,不少話語讓呂嶽頗為火大。

「聽說了沒,咱們軍中隱藏著一個名為呂嶽的仙人,這仙人是個毒仙,若是揮揮衣袖,就能讓百萬大軍上吐下瀉。」

「真的嗎?」

「那可不,為啥周軍一直不敢進攻?他們就是怕百萬人同時上吐下瀉的沒法收拾!」

這是最初時傳的,還沒傳入呂嶽耳中時,便讓商軍士氣因此大振。

但沒過多久,傳聞又開始漸漸轉變……

「相傳啊,毒仙呂嶽為了煉成毒功,不惜以身試毒,原本他英俊瀟灑,現在變成了頗為醜惡的怪物。」

「你若這麼說,我倒是親眼見過,便是那矇著黑布的仙人嗎?原來是煉毒攻毀了容貌。」

「聽說這位毒仙就因容貌被毀,青梅竹馬的小師妹跑了,兩小無猜的知心人也不願見他了。」

「當真,唉,為了那如同瀉藥一般的本事……」

又過了半日,傳聞越來越不堪入耳。

「毒仙呂嶽的青梅竹馬不是因為他容貌被毀而遠走,是被他親手殺了?」

「什麼親手殺了,根據可靠消息,這呂嶽是因為『半寸長短』,才讓五毒仙子忍不住出走。」

「五毒仙子是誰?」

「廢話,當然就是毒仙的妻子了……哦,不對,應當是道侶,方外修士都是這般稱呼。」

上吐下瀉之毒……上吐下瀉之毒,上吐下瀉之毒!

「混帳!」

呂嶽渾身顫抖,幾次呼吸想將心中怒火忍下,最後還是忍不住一聲怒斥。

「備好瘟粉!我今日便讓他楊戩看看,他這百萬精兵染了我的瘟疫,是不是只會上吐下瀉!」

兩名弟子對視一眼,立刻應諾,起身跑去屋中忙碌。

院落中,呂嶽揮一揮衣袖,一旁的院牆轟然倒塌,化作了漫天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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