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大人，這都已經是第三天了吧？」秦山剛也不顧還有朝臣沒有離開，就跟厲輕行道：「難道一個女人還比景國的江山重要不成！」他們這些大臣誰不知道，陛下早早散朝，不過就是為了回宮去陪皇后吃飯！

「秦大人是什麼意思？」段王爺冷著一張臉走過來，冷冷道：「秦大人還請慎言，你口中的女人，是景國的國母，更是先帝親封的帝澤公主！」

「秦大人想來是因為朝中的事情累得糊塗了，本相會稟告陛下，讓陳大人休息兩天。」溫文越亦是慢吞吞地道。這些日子以來，他倒是漸漸放下溫右相薨逝的消息，慢慢有了人氣。

秦山剛心中一驚，如今的明景帝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七王爺，更不是當初垂垂老矣的景帝，才會任由他們多加擺弄。

他想起當初夜修冥罷免虞邵寧丞相之位的時候，就是一句輕描淡寫的休息，關鍵是新帝早朝的聖旨任命的那個左相，還只是一個步入仕途不久的年輕人。

想什麼來什麼，就在秦山剛心驚的時候，徐慶澤已經走了過來，顯然也是聽到了他剛剛說的話。

他淡淡道：「皇后娘娘懷著皇子，難道不重要嗎？秦大人還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在下要是秦大人，與其在這裏埋怨別人，不如自己回家去好好研究東陵國的事情！」

「你！你們……」秦山剛被幾個人噎得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被皺著眉頭的厲輕行拉著離開了。

「段王爺，六王爺，右相，左相，陛下吩咐雜家請三位過去。」俞公公突兀的出聲，讓聽見了他聲音的秦山剛臉色慘白，完了，也不知道俞公公到底聽到了多少。

厲輕行也是腳步一怔。

鳳棲宮中，因為夜修冥想要多陪陪虞子蘇，便直接將政事帶到了宮中處置，再加上這幾日經常有朝臣來覲見夜修冥，所以虞子蘇索性讓人在鳳棲宮辟出一間書房來。

「這是朕剛剛收到的密信。」夜修冥將一封來自端平帝的密信放在了桌子上，「本來也沒什麼，可是這上面提到了夜沖嚴。」

段王爺第一個將信件拿起來看了看，開頭便是三個猩紅的血手印，看得人觸目驚心，「大皇子在齊佳郡？」

「怎麼可能！」溫文越皺眉道：「若是大皇子在齊佳郡，那江寧定然早就將人給找到了。」當初江寧和虞子蘇達成約定以後，就奔赴去了齊佳郡，雖然一開始有些艱難，但是後面也在齊佳郡混得遊刃有餘。

「不，不一定。」在一旁坐著聽他們討論的虞子蘇道：「齊佳乃是四國接壤之地，繁榮也複雜，若是想要有心藏一個人，我們不仔細，不一定會找到。」

「當初我們重點搜查的地方是花旗官洲等，就連京都，也是牽扯出夜重旭以後才意識到忽視了，齊佳作為有名的混亂之城，又離四國京都皆是很遠，我們當初並沒有花多少心思在那裏。」

「夜沖嚴的事情，交給我和江寧去查吧。」溫文越聽罷，點了點頭道：「帝後分析得有理。」

徐慶澤道：「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個密信，傳信的人是誰？這個人是敵是友？有這麼一個人在背後，彷彿洞悉了一切的樣子，還是有些嚇人。」

「本宮今天也收到了一封密信。」虞子蘇皺著眉道：「還記得當初李太傅一案嗎？本宮的人查到，李太傅之死，實則並非是歐陽夢毓和夜重旭的手筆，而是另有其人。」

「這……」溫文越更是驚訝了，當初這事情是經由他手的，他自然是知道，當初所有證據都指向夜重旭和歐陽夢毓。

「還有一股勢力」夜修冥沉沉道：「如果將這兩件事情結合起來看的話，有人在推動和我們和東陵商策對上。」

幾個人在書房討論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夜修冥便留他們用膳，「晚膳已經準備好了，走吧。」

段王爺等人這些日子在鳳棲宮用膳已經是家常便飯，也不推脫，就結束了談話，一同去了外殿。

才剛剛上了桌子，就見俞公公來稟：「陛下，娘娘，秦大人來負荊請罪了。」

「請罪？他何罪之有？」夜修冥冷冷挑眉道。見虞子蘇又沒有動幾筷子就放下來，又輕聲道：「再吃一點吧。」這兩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整個人又瘦了。

「沒有胃口。」

虞子蘇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這肚子裏的小傢夥到底是隨了誰，一會兒孕吐得讓她死去活來，一會兒又讓她沒有一點胃口。

哪怕這些早膳在她和夜修冥的吩咐下已經精緻清淡得不能再精緻清淡，她一看見還是沒有什麼食慾。

要不是怕夜修冥擔心，她是一點東西也不想吃的。

「陛下……」俞公公見夜修冥說了一句之後便什麼都不說，小心翼翼地又道：「秦大人說，他想要面見陛下，想陛下親自陳述他的罪責。」

俞公公話落，溫文越和段王爺俱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秦山剛想要見的只怕不是皇上，而是皇后娘娘吧？誰都知道皇上這個時候肯定在和皇后一起用膳，秦山剛剛剛在前朝說的話被俞公公聽見了，現在難免不會有著鬧到皇后娘娘面前想要先發製人的想法。

就在段王爺和溫文越對視一眼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就聽見了夜修冥冷冽的聲音，「宣！」

段王爺和溫文越俱是默默一嘆，只希望秦大人不要想著在老虎頭上拔毛才好。

「說吧，你有什麼罪？」夜修冥見虞子蘇還是沒有吃多少，心中著急不已，對於這個時候進來的秦山剛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語氣，也不等他行禮，冷冷就問道。

「臣……」秦山剛也是沒有想到夜修冥會直接單槍直入，結巴道：「臣……臣有罪！」

「皇上！老臣有罪啊！皇上順應天時，登上帝位，本應該廣納後妃，為皇家開枝散葉，可是老臣和厲大人卻因為種種原因，不能為皇上選妃，老臣愧對先皇啊！」

剛剛那一頓，似乎又讓人有了思緒，一下子就哭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