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冥，這真是我生出來的？」虞子蘇和夜修冥兩個人站在宮牆上，也不管鳳棲宮內的暗衛瞪大眼睛搖搖欲墜，指著突然哭起來的夜小寶討論起來。

夜修冥無奈摸了摸虞子蘇的頭，「難道是我生的不成？」

虞子蘇煞有其事地點頭。話說要不是你精子不靠譜，這小孩怎麼這麼壞？沒看見人家凌霄都快被弄哭了嗎！

夜修冥沉默不語。

旁邊一直注意著兩人對話的青默，要不是青玉動作快，絕對會一下子掉在地上去。

「那個女孩是凌蔚的兒子？」夜修冥指著凌霄道。看上去十分清秀，被人當成男孩養著沒有認出來，也不無道理。

「是女兒。」虞子蘇糾正了一下，才想起一件事情，「這孩子……」

「記在你名下便是。」夜修冥卻彷彿知道虞子蘇是怎麼想的一樣，柔聲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嗎？」

「可是凌將軍……」虞子蘇有些猶豫，她喜歡凌霄不假，但是心中也顧慮著凌蔚這一層關係，說實話，凌蔚的死，其實也和她和夜修冥離不開關係。

夜修冥揮手道：「無礙。等到她大一點便告訴她事實，如果真的因此就對我倆有意見，說起來，倒是我們教養的問題了……」

虞子蘇覺得也挺有道理的。見夜小寶一直哭著，還拿著凌霄的衣袖抹鼻涕，虞子蘇再也忍不住了，讓夜修冥帶著自己從牆頭下去。

「咦，我怎麼聽見有人在哭啊？」

「娘親！」夜大寶看見虞子蘇，也不扎馬步了，拿起一旁青魑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就飛快趕過去，「娘親回來了。」

夜大寶伸手就要抱，結果被夜修冥一把摟在懷裏，一下子就黑了臉，也不叫人，眼珠子委屈地望向虞子蘇。

「呀！」夜小寶疑惑地望向虞子蘇和身邊的夜修冥，最後才緩緩跑到虞子蘇身前，咬著手指仍然有些疑慮道：「娘……」

兩小孩完全把夜修冥忽視了，夜修冥心中不爽，卻也無話可說，畢竟他陪著兩個孩子的時間確實比虞子蘇少，默默將小兒子也摟了上來。

「姨！」凌霄早在看見虞子蘇的時候，就一下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十分欣喜地望向虞子蘇，但是看見虞子蘇身邊的高大氣勢逼人的夜修冥時，叫人的聲音便小了不少。

虞子蘇沒有理會兩小孩眼巴巴的神色，走過去將凌霄抱了抱，蹲下身子道：「姨身子不好，倒是連凌霄都抱不起了。」

「姨……」凌霄吶吶望著虞子蘇，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可是卻因為虞子蘇這一個舉動，覺得十分的安心。

她年紀雖小，卻也到了記事懂事的年紀，也自然明白，虞子蘇就是跟她一起在院子裏生活的兩個孩子的娘，雖然凌霄早就有這種感覺，可是還是怕她會因為兩個孩子就拋棄自己。

小孩子的心總是敏感的，更何況是年紀輕輕便見到自己母親慘死，且又幾經流離的凌霄。

虞子蘇摸了摸凌霄的頭，對鳳棲宮裏跪下行禮的眾人道了一句「平吧」，便牽著凌霄往內殿走了進去。

「娘……娘……的的……」夜小寶不像夜大寶那樣明白虞子蘇為什麼不抱他們兩兄弟，卻牽著凌霄，在夜修冥眨巴著水眸委委屈屈地叫嚷著。

一邊叫，還望著同樣被父親抱在懷裏的夜大寶，希望夜大寶和自己一樣抗議。

明白自己弟弟意思的夜大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輕聲斥道：「浚兒，你就不能安分點麽？」

要說這個弟弟，這個奶娃娃，真的是讓夜大寶操碎了心，從來不知道帶小孩兒是這麼費心費力的一件事情。

夜小寶身子弱，需要一直滋補，打也打不得，氣也氣不得，偶爾斥責一句，杏眸一眨，就水漫金山，止都止不住，偏偏這小子特別機靈，眼看著踩著夜大寶的底線，一下子就收手。

「的的……哇……」夜小寶被夜大寶一說，一下子就哭起來。

「閉嘴！」夜大寶有些無力地大聲道，哥哥真的好難當啊！

夜修冥穩穩噹噹抱著兩小孩往屋子裏面走，對於在自己身上發生的「爭執」不發一言，可是細細看去，就能看見他眼底的笑意。

「我說怎麼小寶變醜了，原來是哭出來的。」虞子蘇問完凌霄在京都的生活，一轉身就看見夜小寶又在哭，嘴角抽了抽。這小孩兒，到底是像了誰？

早先便知道老二是個不安分的，哪怕是身子弱，也要到處折騰，虞子蘇這下子對此更加深有體會，不免同情地望向飽受折磨的大兒子。

夜大寶看明白虞子蘇眼中的深意，有些尷尬地別過眼睛，對夜修冥道：「你沒事吧？」

夜修冥挑了挑眉，大兒子從小就跟他不親近，長這麼大更是一句爹爹也不叫，沒事就跟他搶蘇兒，現在居然還關心起他來了，夜修冥心中驚訝的同時，也忍不住笑了笑。

「沒事。」

夜大寶拂開夜修冥的手，彆扭地扭頭，哼，要不是為了娘親，他才不會問呢！臭男人就是臭男人，專門抱著他，不就是不想讓美美的香香的娘親抱自己麽！

「娘……」夜小寶不明白醜是什麼意思，可是也覺得不是好詞，癟了癟嘴，還是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杏眸水光盈盈，眼角處的硃砂痣更加紅艷。

虞子蘇無奈地給他擦了擦手，「娘一回來你就哭，難不成不想見娘？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你啊……」

「娘……」夜小寶哪裏懂這麼多，只是在虞子蘇的懷裏，漸漸喚起那些對虞子蘇的記憶，越發往虞子蘇懷裏湊了，漸漸睡了過去。

「弟弟睡了。」凌霄小聲提醒著虞子蘇。

「嗯，凌霄要睡覺嗎？」虞子蘇抱著夜小寶往他們住宿的地方走去。

凌霄搖了搖頭，緊緊跟在虞子蘇身後，小小的身子亦步亦趨，一副怕虞子蘇又離開的樣子，連好不容易這些日子跟她親近了些的湖涵也不理會了，看得叫人辛酸。

「凌霄，你願意做姨的女兒嗎？」虞子蘇將夜小寶安置好之後，牽著凌霄的手，往外面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