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齊的聲音低沉無比，一隻手輕輕地拍打著夜凌霄的背，安撫著她，眼中全是她。

夜凌霄微微仰頭，就能看見小小少年眼中全是自己，溫柔的目光就像春天的太陽一般溫暖。

不知道為什麼，她隻覺得心中酸酸甜甜的，說不明白到底是快樂還是其他，她忍不住抱住夜修齊，只有這樣，她心中彷彿才安定下來，「我也是七王府的人，怎麼就無妄之災了。」

夜凌霄第一次主動抱著自己，夜修齊驚喜得一動也不敢動，沒有和夜凌霄爭辯這個問題，但是他知道夜凌霄的敏感，為了防止夜凌霄誤會自己的話，還是解釋了一下。

「在我看來，讓你受傷就是無妄之災。」夜修齊輕聲道：「我的凌霄這麼好，會畫畫，還會彈琴，還會處理府中事務，還會功夫……這京都有哪個女子能夠比得上？」

夜凌霄聽著夜修齊這般誇讚自己，忍不住紅了臉，連夜修齊話語中那句「我的凌霄」都沒有發現。

倒是站在一旁的花韻心中驚訝無比，不過目光一垂，還是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退了下去。

夜凌霄從夜修齊懷裏抬起頭，一雙眼睛沉斂寧靜，緊抿著唇，猶豫片刻後，才小聲問道：「我真的有那麼好？」

為什麼她所聽到的，都是嘲諷她的，都是質疑她的，都是詆毀她的？

「當然！」夜修齊肯定地道：「凌霄是最好的，娘親和爹爹都經常誇你，只不過有時候你不知道罷了。」

「可是她們……」

「凌霄，她們是嫉妒你。」夜修齊笑了笑，看著夜凌霄的眼睛，忽然就吻上夜凌霄的額頭。

夜凌霄被夜修齊這動作弄得心中一顫，一下子推開夜修齊，驚慌道：「修齊弟弟，你幹什麼！」

這些年來，夜修齊也不是沒有趁機在她臉上親親摸摸的，可是那都是小時候了，她是姐姐，他是弟弟，高興起來做出那般動作，也無可厚非。

可是現在他們都已經分房睡了，娘親也說過男女有別，他怎麼能還這樣親自己呢！

夜凌霄心中又驚又慌，一下子手無足措，也不敢去看夜修齊，隻覺得腦海中思緒變得越加混亂。

夜修齊微微一嘆，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裝作沒有任何異樣地道：「我親親凌霄啊，凌霄，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他望著夜凌霄，有些委屈。

委屈是真的，夜修齊想，養了這麼久的娃娃，居然現在都不能親了，也不知道娘親到底給她講了些什麼，真是……一種痛並快樂著的等待。

「我……」夜凌霄看著夜修齊的委屈，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字說了半天，後面的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最後她只能幹巴巴道：「你……你以後別這樣了！娘親說過，男女有別，你以後只能親自己的娘子。」

夜修齊摸了摸夜凌霄的額頭，點了點頭。

夜凌霄摸不準夜修齊是不是生氣了，抬頭望了一眼夜修齊，又道：「修齊弟弟，你去吃飯吧。」

夜修齊輕聲道：「我已經吃了。你今天不是要練琴麽？秋娘已經在琴樓那邊等你了，我讓青魑送你過去。」

「嗯。」夜凌霄點頭。彈琴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秋娘也說她十分的有天賦，專門回到京都，一心教導她。

夜修齊喚了青魑進來，送夜凌霄去琴樓。

然後才走到專門被他留下的花韻面前，沉聲問道：「最近是誰在凌霄面前說了什麼？」

「大公子！」花韻原以為夜修齊是想要警告自己，關於她今天不小心發現的那件事情，卻沒有想到是這個，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

說來也怪她照顧得不妥當，昨日臨睡前，夜修齊走後，夜凌霄睡不著，她想著去那一本書給夜凌霄打發一下時間，便讓人守著凌霄閣。

哪知道那幾個丫鬟是個不老實的，她回來的時候就聽見她們在胡言亂語，夜凌霄當時在屋子裏面坐著，她原本以為夜凌霄沒有聽見，將自己丫鬟趕到外院去了，也就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了。

「就只有這樣？」夜修齊皺了皺眉，身形雖然沒有長開，但是行為舉止之間所散發出來的氣勢，並不比虞子蘇夜修冥弱。

花韻臉色未變，比剛剛多了幾分猶豫。

「說！」夜修齊聲音驟然冷冽。

他不過是想要詐詐花韻，畢竟花韻隨侍在夜凌霄身側，而他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說不準有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沒想到，還當真有問題。

夜修齊一想到這個，就覺得心中自責，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將凌霄保護得好好的，沒想到讓人受了傷不說，還讓人受了委屈。

「前兩日在丞相府，徐小姐不僅僅潑了小姐茶水，還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小姐原本不讓人奴婢告訴王妃和王爺……」

花韻咬了咬牙，想著以夜修齊對夜凌霄的寵愛，肯定不會害夜凌霄，便將那日徐璐對夜凌霄說的話告訴了夜修齊。

夜修齊心中一沉，手指忍不住用力，一下子便將手中的杯子捏出了裂痕，眉頭深深皺起，冷冷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早點說！」

「小姐她……怕讓王妃王爺和大公子小公子擔心，特地叮囑了奴婢，不許說。」花韻隻覺得後背一涼，急忙道。

夜修齊也明白夜凌霄的性子，沒有多為難花韻，沉聲道：「這件事情，你也別告訴凌霄我知道了，你先過去凌霄那邊，伺候她吧。」

「是。」花韻抬頭，小心看了一眼沉著臉的夜修齊，心中暗道大公子的氣勢一日比一日凌厲了，不敢多留，去了夜凌霄那邊。

「無一。」夜修齊沉著聲音喚了一聲，一道灰色的身影從暗處飄了出來。

「屬下在。」

夜修齊冷聲道：「你去處置一下王府那幾個嘴碎的丫鬟，另外，讓無九再跑一趟丞相府，既然徐璐這般不想要她的左手，也給她洗洗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