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宗親家的小娘子》38.第 38 章
看到本行字說明訂閱比例不足被防盜了,請在24小時後閱讀~「家宴?」西院裏,容萱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砸得眼前一亮。

花佩欠身說:「是。說是爵爺突然吩咐的,也不知為什麼。反正現在,廚房那邊都忙開了。」

天啊,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西院近來沒少跟謝遲身邊鋪紙研墨的小廝走動,以容萱的身份雖不好親自出面,不過身邊的幾個侍女都機靈,打聽出了不少謝遲的喜好,飲食起居一應俱全。

所以,現在去見謝遲,容萱更有底氣了。

她挑了身過年前新做的銀紅色交領襦裙出來,配了套銀釵。趕到二老的住處時,時辰剛好,她先進屋向老夫人見了禮,老夫人讓人給她上了茶,溫和地說讓她在屋裏等一等,因為爵爺和夫人都還沒過來。

容萱腦子裏琢磨著家宴的格局。席面設在了堂屋,她進來時就看見了。一共兩桌,菜式是一樣的,中間以屏風相隔。

容萱知道這是因為古代講究男女有別——謝遲和親奶奶一起吃飯倒沒什麼,但她和葉蟬兩個檔孫媳的,與老爵爺同席吃飯不太合適,所以要分開。那麼,席上應該就是謝遲和老爵爺一桌,老夫人、葉蟬和她一桌。

她做點什麼好呢?

容萱首先摸準了,她繞過屏風去找謝遲肯定不行,不合規矩,而且太扎眼了,葉蟬見了又要找她的茬。

可是讓她什麼都不做,就這麼把這頓家宴浪費過去,她也不甘心。她一個穿越女,都在府裡當了大半年的小透明了,憋屈啊!

但她一時也真沒想到還能做什麼。不過多時,謝遲和葉蟬就到了,容萱便琢磨著走一步看一步。

這是葉蟬和容萱入府以來的第一頓家宴。其實除夕那天原也該有一次,可是因為謝遲的傷還沒痊癒,老夫人就發話說給免了。今天這個是謝遲主動提的,而且又是因為有喜事,席上的氣氛特別好。

謝遲先將兩件喜事說了個大概,一家人自然都很驚喜。然後,謝遲先敬了爺爺兩杯酒,又繞過屏風來,向奶奶敬酒。

容萱的眼睛不禁一亮,耐著性子按兵不動,先聽謝遲和奶奶說什麼。

謝遲舉杯道:「多謝奶奶教誨,孫兒日後一定加倍努力,光耀門楣!」

「好,好,好。」謝周氏笑意滿滿,舉起酒盅與他一碰,飲盡了,又道,「奶奶囑咐你兩句,你坐。」

「哎,好。」謝遲瞧了瞧,見葉蟬和容萱分坐在奶奶兩邊,唯與奶奶相對那邊的位子空著,就坐去了那邊。

謝周氏道:「你的本事奶奶知道,但你啊,年輕氣盛,時常行事太急。從前也還罷了,如今調去了紫宸殿,那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你要穩住,以免心急出錯。」

「這我知道,奶奶放心。」謝遲頷首笑笑。其實,他本來確實是心急的,不過從隨去冬狩開始,他就冷靜了。他們這樣的旁支想往上走,路還遠得很,根本急不來,太過心急反倒只會讓自己失落。

謝周氏又說:「再有,你要記得,在禦前當差,沒有比忠君更要緊的了。」

謝遲覺得理所當然,正想說自己自然會忠君啊,謝周氏又道:「你千萬不要覺得自己在禦前可以見得到陛下,便總在數算如何求陛下讓你加官進爵。」

他不禁一怔。

謝周氏看著他的神色,輕聲嘆息:「你只要想,如何把分內之事做到最好便可。要讓陛下覺得你有才能,而不是覺得你野心勃勃。你做事要踏實,不能耍心眼去想怎麼做顯得更漂亮。要朝你認定對的方向去做,不能為迎合你的同僚,昧良心地隨波逐流。沒有什麼比良心更值錢,奶奶要你行的端做得正。」

謝遲忽而心裏空了一剎。

奶奶說出的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是在奶奶說之前,他並沒有想這麼多。

他閱歷又尚淺,遇事極有可能欠考慮。譬如在把事情做實在或做漂亮上,如果不能兩全,而後者又更能博得天子歡心,他未必不會頭腦一熱就這樣邀功。

最後一句更是要緊。禦前侍衛雖然看似和正經的官場沒什麼關係,可朝上有事,侍衛們總免不了會議論一番。其中許多事情都是要劃分陣營的,朝臣、侍衛都是人,是人就難免要從眾、容易群情激奮。但同時,人和人又會想法不一樣——這時假若想法不一樣的是他,直言說出便難免在激憤之下被推做對立,可如果隨意附和或閉口不言,對不住的便是自己的良心。

習慣於如此之後,離庸碌二字也就不遠了。

謝遲沉然點頭:「孫兒記住了。」

「好,好。別的……奶奶就不多拘著你了。」謝周氏笑著,伸手要拿酒壺再與他喝一杯。容萱眼疾手快,先一步將酒壺端了起來,給她與謝遲分別滿上。

祖孫兩個一飲而盡,謝遲頷了頷首便要走,容萱及時道:「妾身也敬夫君一杯。」

謝遲看過去,容萱嬌俏的面容上笑意吟吟的,讓他也不禁一笑:「好。」

容萱再度幫他滿上酒,自己也倒滿一杯,邊舉杯邊說:「祝爵爺步步高升,仕途平順!」

她說罷和他碰杯,兩隻白瓷小杯磕得一響,他們各自一飲而盡。

他們碰杯的同時,葉蟬正專心和湯碗裏的竹蓀搏鬥。

這道雜菌湯可鮮了,好多種鮮滑的菌子一起熬,湯色都熬成淺褐色的了。裏面還有平常不太能吃到的竹蓀,雖然這個季節的竹蓀都是凍的吧,她也還是熱情不減。

結果她剛讓青釉幫她盛好湯,謝遲就過來敬酒了。奶奶是長輩,他和奶奶說話時她悶頭吃飯不太合適,眼睛就忍不住地一直盯著湯碗,現下見他和容萱喝酒,她終於可以嘗一口竹蓀了!

碗裏的這根竹蓀比較長,她想用湯匙切開,但不太好切。正變著法地使勁兒,謝遲擱下酒杯就看見了她努力認真的樣子。

他挑眉,碰了碰她的肩,葉蟬抬頭,他笑說:「我敬夫人一杯啊。」

「啊……」葉蟬微僵。今天桌上的酒有點烈,而她沾酒就醉。

萬一耍酒瘋怎麼辦……

不過杯子倒不大,而且今天確實雙喜臨門,還是年關,葉蟬小小地掙扎了一下,就倒酒跟他碰杯了:「萬事如意,步步高升!」

謝遲哈哈一笑便仰首喝酒,一飲而盡後又給她倒了一杯:「新年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葉蟬心中悲憤,半是因為他這個賀詞,半是因為她實在不敢喝了。

剛才那一杯下去,她腦子裏現在已然被酒氣撞得一陣陣犯暈,再喝一杯,對她來說很可能就要過量!

她可憐兮兮地看向謝遲:「能不能不喝了?我酒量……」

「姐姐酒量不行,我替姐姐喝。」容萱及時接茬,兀自倒了杯酒,站起身替她與謝遲一碰,豪爽地一飲而盡。

彼時,葉蟬還在迷糊裡想容姨娘你酒量真好,然而過了一刻,容姨娘就也不對勁了……

其實容萱的酒量確實比葉蟬好那麼一點,至少不是沾酒就醉——可那是她在現代的身子。而且在現代時,她常喝的也是啤酒葡萄酒,對於高度數的白酒根本就沒概念。剛才一口下去,她覺得辛辣刺鼻,可那感覺消散得很快,她就又覺得沒事了。

所以她才又喝了一杯。

於是,謝周氏喝著喝著葉蟬很喜歡的那個雜菌湯,就看到一左一右兩個年輕姑娘都開始扶著桌子暗揉太陽穴。

她即刻便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趕忙招呼身邊的嬤嬤:「快去交待廚房,熬個醒酒湯送到她們房裏去。」又看向容萱身後的花佩,「送你們姨娘回去。」最後朝屏風那邊叫謝遲。

謝遲原正與爺爺把酒言歡,沒注意這邊的動靜,被奶奶一叫趕忙過來,謝周氏跟他說:「阿蟬喝高了,你送她回去。」

「啊……好。」謝遲便趕忙過來扶葉蟬,葉蟬站起身時已經腳下打軟了,被他攙出去叫涼風一吹,清醒了一陣子,然後就又迷糊了起來。

然後謝遲便發現她開始話嘮了。

她被他圈在懷裏,抬頭望著他:「你不用送我,你吃飽了嗎?沒吃飽就回去吃嘛,要不然讓廚房再做點別的?」

謝遲笑出聲,哄她:「吃飽了吃飽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啊,乖。」

「我不用你送……」葉蟬說著扯了個哈欠,看見眼前的岔路時也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容萱,腳下一拐就往西去,「容姨娘喝多了,我去看看她。」

「夫人?夫人!」謝遲趕忙把她拽回來,兜回懷裏,「你也喝多了,趕緊回去睡覺,不用你操心別的。」

葉蟬懊惱地一跳:「我沒有,我隻喝了一杯!」說著又往西拐。

謝遲哭笑不得,接著把她往回拉:「夫人……知了?小蟬!小蟬你回來!」

葉蟬:「我真的隻喝了一杯!」

「好好好我知道你隻喝了一杯!」謝遲強行攬住她,循循善誘道,「但我們還是回去休息,好不好?你沒喝多也得休息啊,對吧?」

葉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要經常不在家了?」

謝遲頷首:「如不出巡,也不至於,不當值的時候都還是能回家的。不過家裏還是勞你多照應,如果有拿不準的事,你可以等我回來一起商量。」

「好的。」葉蟬這樣應下,謝遲就走了。翌日一早謝遲進宮,她也無所謂,獨自在家照樣過得怡然自得!

.

西邊的院子裏,容萱到晌午時,才聽說廣恩伯有了差事的事。她自問手握女主劇本,鬥志昂揚,聽說此事後在屋裏踱了一圈,就想到了該發生的劇情。

——廣恩伯從前從未有過官職,當差之初必定難免覺得累、覺得不適應。等到回到家裏,他或許會獨自在前院放空大腦,或許會去正院找葉蟬排解,不管哪一種,都會很適合她這穿越女發揮。

因為,葉蟬一個土著女,哪有她會逗趣啊?她心裏肯定守著什麼三從四德,在廣恩伯煩心的時候不給她添堵就不錯了,要排解心事,多半指望不上她。

於是容萱就吩咐下人說:「晚上先別傳膳,等爺回來再說。」

如果他直接留在前面,她就拎著食盒過去。如果去了正院,她就觀察著那邊的動靜,瞧準合適的時機過去,或者請他過來。

.

宮裏,謝遲站在含元殿前,興奮和緊張很快便淡去了大半,緊隨而來的是對體力和耐力的考驗。

禦前侍衛三個時辰輪一次值,當中有兩次為時一刻的小歇,方便喝水出恭。但當值期間,是沒有用膳的時間的,雖然大多數時候也沒什麼事,只是在殿外站著,但這般筆挺地站上三個時辰那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謝遲這一班是從卯時開始。他站到辰時三刻就已飢腸轆轆,之後的時間幾乎都在一邊後悔早上沒多吃點,一邊咬牙硬熬。好不容易捱到午時輪值,他走進含元殿後供侍衛休息的小間時,覺得從頭到腳都累虛了。

好在這差事雖累,但禦令衛上下的友善從世宗開始一直延續到了今日。有年長的禦前侍衛注意到他是新來的,主動倒了茶遞給他,隨口笑問:「兄弟,怎麼稱呼?」

「啊多謝……」謝遲接過茶的時候還有點恍惚,接著趕忙答說,「我姓謝,單名一個遲字。請問大哥如何稱呼?」

「我叫白康。」白康拍拍他的肩頭,又說,「姓謝,你是宗親啊?」

謝遲點頭,如實道:「是,兩年前父親病逝,我承襲的廣恩伯。」

白康便爽快地笑起來:「哈哈哈,那你可好好乾。去年有兩位君侯也來走過場待了半年,現下一個在兵部一個在吏部,你們是含著金湯匙生下來的,怎麼也比我們好混!」

謝遲附和地笑笑,謙遜道請他多提點,白康那話對他來說卻是聽聽則罷。

他不信什麼含著金湯匙生下來,日後便比旁人好混的話。在他看來,目下府裡的情況,有些時候還不如尋常人家。他們這些沒落的旁支宗親,看起來還有固定的年俸,吃穿不愁,可實際上入不敷出很是常見。譬如碰上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逢五逢十的生辰,往往一份禮便要花掉三四個月的開銷。他們也知道,那禮進了宮多半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便要收進庫中,但要省了不送又真不敢。

因此謝遲覺得,現下家中的狀況,一言以蔽之便是已沒了宗親的風光闊綽,卻又還得恪守宗親的禮數規矩。既不能像正炙手可熱的王公貴族一樣瀟灑,又並沒有尋常富人的散漫自由。

難啊!

所以,謝遲心下很堅決,目下既混得了個差事,他就要咬緊牙關的一步步的往上走。別的不說,就說葉蟬吧,人家千裡迢迢地從蘇杭嫁過來,就愛吃口點心,他總要保證她能隨時吃得起自己想吃的吧?

……怎麼想起她了?

謝遲吃著午膳忽地一怔,搖搖頭把她吃東西的模樣從腦海裡晃了出去,又悶頭繼續吃飯。

午膳後,他們皆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休息,休息後還有兩個時辰的操練。待得體驗過了這操練,謝遲不禁感嘆當值時的三個時辰站樁都不值一提。

——簡而言之,這當值的第一天,謝遲是被白康和兩個侍衛一起扛回府的。

劉雙領也猜到這第一天大概不好過,可看到自家爵爺被人這麼送回來的時候,還是嚇得臉都綠了。好在白康對此見慣不怪,擺著手輕鬆寬慰說:「沒事,但凡初到禦前,都得適應適應。你們家爺年紀又太輕,猛地這麼練起來吃不住不稀奇,回頭我跟指揮使大人稟一聲,明天先告個假讓他歇一天,日後慢慢來便是了。」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