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如今，已經能跟著周霜霜一起說普通話了。

他的學習能力很強，甚至不止是他，族群裡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不過，他們辭彙量實在太少，大多時候，還在使用語氣詞。

像她最開始學習的「呀姆」（吃），「肯提」（進去），「缶」（火）……已經是他們會的那些話中的十分之一了。

可問題是，話周霜霜能學，語氣詞怎麼辦？

她如今已經學會了他們所有有準確發音的辭彙，加起來，大約三十個。加在一起，也很難組成一個完整的長句……

真是……

還好，她也教了啟他們一些普通話，雙方連比劃帶雙語，差不多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除了麻煩一點（有時候要重複好幾遍），慢一點之外，也沒別的了。

……………

也正因如此，啟現在，才能準確的回答周霜霜的問題。

「上一個冬天，沒有，這麼冷。」

他說話並不特別流利，詞語之間，還要停下來想一想，但是意思，是表達的很清楚的。

周霜霜卻擔憂了起來。

——按啟的意思，那麼，一年年過去，冬天會不會越來越冷？

最後，真的成了冰河時代？

她不知道。

甚至因為專業知識匱乏，她沒辦法研究環境，也弄不清楚上一年的冬天，大概溫度是多少……

但是……

周霜霜安慰自己：好歹遠處的森林還有一半都綠著呢，這種雪花砸下來就咕嚕嚕滾落，也不會堆積在大樹上，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只是不知道，他們蓋的這房屋，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

………………………

其實這一點，周霜霜倒是多慮了。

房屋是蒙古包形狀的，棉花大雪團因為造型獨特，很難在頂上堆積。

而房屋周圍，則圍著柴垛。

那些柴禾，沒幹透都都壓在最下邊，乾透的都在中上層的外圍，方便取用。最上層還蓋著草葉，也根本不怕這特殊的大雪。

房屋整個被樹葉草葉層層綁緊包裹，中間還用「漁網」又加固了一層，外表軟綿綿的。

那碩大的雪團砸上去，力度大多都被緩衝掉，然後就咕嚕嚕滾下去了。

所以，只要沒有大的災變，在春天到來之前，房子應該都能撐住。

而屋子裡頭，有魚又有肉，甚至還有青菜。除了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出門清理一下門邊的大雪之外，再沒別的不好了。

不遠處那被他們用心開墾，最後卻沒用上的土地，此刻已經被大雪層層覆蓋，等到來年春暖雪化，地底的蟲卵病菌估計都被凍死了。

到時候，哪怕不用周霜霜教，有她留下的那些種子，啟他們也會自己種植了。

——對比以前只能在陰冷的山洞中、互相抱著縮成一團、埋在同樣冰冷的草堆裡的日子，這個冬天，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

……………………………

「霜霜，你這東西從哪弄回來的？」

陸綿綿一邊對著鏡子，從那小紅瓶裡摳挖著半透明、帶點綠色的凝膠狀物質，一邊好奇的對衛生間的周霜霜喊道。

「這個牌子的面膜我用過呀，裡面裝的不是這東西。」

她對著鏡子，將那可憐的小小一瓶的東西，細細的塗抹在自己的臉上，萬分均勻。

吐到眼周時，稍微猶豫了一下。

畢竟，大部分面膜，是不能塗在眼周的。

但很快，她又被那種沁入皮膚的充實感所吸引，索性不管不顧，將眼周也細細塗抹上了。

過了一會兒，她陸綿綿驚喜的開口了：

「這東西使用的感覺真好！好像有東西把皮膚都給撐得更飽滿了！補水的效果先不說，體驗感卻是一等一的！」

就這麼一塗抹，小小的一瓶就只剩一半了。陸綿綿小心的擰起蓋子，再看看自己的臉——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薄薄一層居然就被吸收了？！

而且，臉摸上去好嫩，好好滑，好水潤啊！

整個人彷彿又年輕了兩歲！

陸綿綿攥緊了拳頭，有點激動了。

她感嘆道：「這東西不錯，沒有酒精味，也沒有半點刺激。大冬天的，我是乾皮，塗在臉上卻又清爽又潤澤……霜霜，到底什麼牌子？你跟我說一下唄，回頭我買一套回來試一下。」

………………

陸綿綿不愧是能駕馭一整個梳妝台的精緻女生，此刻說起體驗來，很是那麼回事。

魯麗從旁邊經過，聽她描述的勾人，打開瓶子，往裡一看——

「我知道！」

她激動的舉起手來：「你看這模樣，這顏色……這不是咱小時候用過的綠藥膏嗎？」

綠藥膏……

這個陸綿綿倒真是用過。

那透明的綠油油一瓶，不管是臉上起疹子，還是過敏，或是起皮，又或者受傷，甚至凍到了……

這個萬能的綠藥膏，通通都能用。

那個時候，大概是七毛錢一瓶吧。

她不禁無言以對。

……………………

這時，陳雪薇看了看陸綿綿的臉蛋，忍了又忍，也跟著往臉上塗抹起來。

一邊塗抹，一邊為它正名：「哇，塗上去感覺全被吸收了，感覺好好……霜霜，你還沒說哪裡來的呢？」

周霜霜的聲音從衛生間傳來，悶悶的：「親戚給的新品，這個是基本面膜，最大的作用就是修復補水了。」

還有一種樹葉成分高些的，會另外做成一種包裝，專門用於皮膚修復。

不過，這個還沒準備好，也不是人人都適合的，周霜霜就沒吭聲。

「好啊你！」

陸綿綿最先反應過來：「三無產品是不是？你就這麼叫我們當試驗品了？」

陳雪薇在一旁，就當沒聽到，仍舊往臉上細細塗抹。

周霜霜剛解決完五穀輪迴的大事兒，此刻剛出衛生間，連忙大呼冤枉：「我沒叫你們用啊！」

「我自己塗完放在那裡，誰知道你上去就學我往臉上糊？！」

「你都不提前問問嗎？！！」

她們幾個人如今相處融洽，而且都不是佔小便宜的性子，沐浴露洗頭膏什麼的，因為香氛不同，還經常換著用。

時間久了，默契存在，都根本不用說的。

因此，周霜霜用完了面膜，她們第一時間看到效果，自然按捺不住了。

陸綿綿和陳雪薇對視一眼，若無其事的爬回了自己的床鋪。

「你臉上的乾皮那麼多，用一次就下去了，這麼好的東西，三無就三無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