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凌默元在旁邊看的面色陰晴不定，手持長劍，竟有種欲要出手對付楚軒的衝動。

而在他的眉宇間，更有著一絲絲明顯的恨意。

當然，這股恨意很明顯並非針對楚軒！

其中，肯定也有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小師叔你……你怎麼會是魔道中人？」

「難道，連師父，還有我們整個無量宮都被你騙了嗎？」

「該死！我到底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凌默元的心情複雜至極，看著四周的變化，看著此刻楚軒的模樣，他真心有些難以抉擇。

就在凌默元複雜情緒之中，時間也在緩緩過去。

不知到底過去多久，當這黃泉路兩旁的曼珠沙華花海中，火紅色光芒幾近完全暗淡下去之時，那些半透明的身影也再沒有出現，而那黑色龍捲風也逐漸縮小，緩緩歸於楚軒體內……

「啊……舒服，真舒服！」

楚軒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好像是去了什麼大保健似的，讓人無語。

「咦？」

緩緩地，楚軒睜開雙眼，活動了一下身子看向凌默元。

此刻，他的眼中彷彿變得漆黑不已，好似讓人一看便欲要深陷其中似的。

凌默元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接連後退。

「哦，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楚軒回過神來，運轉真元很快便重新恢復了正常。

「默元，你這是做什麼？」

注意到凌默元眼中的警惕，眉宇間的恨意，以及那手持長劍欲要出手的意思，楚軒不禁眉頭一皺。

「你，你是魔道中人？」

凌默元深吸口氣，努力平靜有些紛亂的心神，狠聲道，「老實交代，你潛入無量宮到底要做什麼？就算我不是你的對手，你也別太囂張了！我們無量宮可是修真界……」

「你給我閉嘴！」

聽凌默元說著，楚軒不禁無語的滿頭黑線，直接瞪眼斥道。

「啊……」

被嚇了一跳，凌默元語氣一頓，面色再次大變。

「你說的什麼狗屁話？」

楚軒沒好氣的道，「我要是想做什麼？還輪得到你？還什麼魔道中人？聽你的語氣，好像我是什麼十惡不赦之徒似的！是吧？」

「難道不是嗎？魔道中人生性喜歡殺戮，你就不是？」

「你到底潛入無量宮要做什麼？難不成，你們想要顛覆我無量宮嗎？好大的膽子！」

……凌默元再次說著，弄得楚軒無語至極。

這小子，怕是瘋了吧？

「你小子，能不能別亂想了？如果我要對你下手，以為還會等到現在？」楚軒哭笑不得的說道。

「誰知道你在醞釀什麼陰謀？」凌默元冷聲道，「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也絕對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你這個該死的魔……」

「閉嘴！」

楚軒再次一聲輕喝，右手攤開，真元湧動而出，「你說我是魔道中人，那你看看這真元是什麼屬性？」

「嗯？」

聽了楚軒的話，凌默元一怔，感覺到那掌心中金屬性的真元，又看到金霄劍帶著金芒呼嘯而出，旋繞在楚軒身體周圍的樣子，他不禁愣住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我還是魔道中人嗎？」楚軒收好一切，沒好氣的道。

「可，可剛才那……」

凌默元彷彿被弄懵逼了，滿滿的全是困擾。

「你給我聽好了……」

楚軒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道，「你可以說我是修真者，也可以說我是修魔者，但那勞什子狗屁的魔道中人，又算怎麼回事？莫非，在你眼中，我楚軒就是那種以殺人為樂的敗類？」

「修真者？修魔者？」

聞言，凌默元又是一愣，旋即想到了一個可能，頓時驚呼出聲，「你，該不會是魔道雙修吧？你瘋了嗎？」

「放屁！我要是瘋了，肯定先殺了你這麼沒眼力勁兒的傢夥！」

楚軒瞪眼道。

「魔道雙修怎麼了？」

緊接著，楚軒再次冷哼道，「難道你以為修魔者都是壞的嗎？」

「不是嗎？」凌默元愣道。

「廢話，當然不是！」

楚軒撇嘴道，「就像是修真者，難道一定都是好人？」

「這……」

凌默元一怔，楚軒則又道，「默元，你給我記住了！功法什麼的並不要緊，不管是修真功法還是修魔功法，要看的是修鍊之人將其用在何處！用之好則好，用之惡則惡！」

「這世上的功法既然存在，那麼就必有存在的理由！」

「不管是什麼功法，都要看使用的人！」

「打個比方，就算你修鍊的全是正道功法，可你每天都用它來殺人取樂，你說這是好是惡？」

「再者，不管修真者還是修魔者，其中都必定有為惡之人！如果僅憑修鍊功法便去判斷是非善惡，那你說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楚軒緩緩說著，越到後面越是有些語重心長……

那凌默元聽得也是有些微怔，楚軒所說的一切與他一直以來所認知的有著極大的不同。

但不得不承認，這很有道理！

如果真的僅憑功法，便將修魔者一棍子打死，那的確是太不合理了！

「呼呼……」

念及此處，凌默元深吸口氣，歉意的朝楚軒深施一禮，道，「小師叔，對不住了，是我太狹隘了！」

「好了好了，我也沒怪你！你小子，以後別想到一出就是一出！遇事，必須要先考慮清楚，否則後果不一定是你所能承受的！」楚軒擺擺手，如是說道。

「是，我明白了！多謝師叔指點！」凌默元重重點頭，總算是解開了一定的心結。

而在態度方面，如今也是更為恭敬了幾分。

「好了，我們繼續走吧！我倒要看看，這黃泉路的盡頭，到底是什麼東西！」

楚軒笑了笑，招呼著凌默元繼續前行。

只是，這條路似乎無窮無盡一般，走了許久竟然還沒到頭，甚至連四周的風景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不過經過楚軒之前那《噬元訣》的施展，倒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狀況出現，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連黃泉路旁的花海都黯淡了不少……

看到此景，凌默元也不禁心中多少有些感嘆。

只是，他哪怕跟在楚軒身邊繼續走著，可表情卻有著幾分欲言又止的之意，好幾次想要問什麼，都始終沒能問出來。

楚軒見狀，哭笑不得的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

被楚軒這麼鼓勵，凌默元當即咧嘴一笑，湊到楚軒跟前道，「師叔，你怎麼會選擇魔道雙修啊？我看過典籍上面的記載，以前但凡魔道雙修的人，都無法走到最後的！別說飛升仙界或者魔界了，基本上全部都半路夭折，這你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聞言，楚軒忽然笑了笑，道，「其實，我也本身不想，但從一開始修真便是如此，想要重新選擇也是不可能的了！」

「怎麼不可能啊？大不了就重新修鍊唄！以師叔你的資質，相信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到現在的水準了！」凌默元回道。

「沒那麼簡單！」

楚軒搖搖頭，但卻也並未多做解釋。

畢竟關於軒轅和蚩尤的功法，他能說什麼？

如果單修其中一種，那究竟會是什麼後果，楚軒簡直難以想像！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他隱隱有種感覺，只有魔道雙修自己才能走到最後……

「對了，默元！」

楚軒看了眼凌默元，忽然問道，「之前我注意到，你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莫非，你和修魔者之間有些故事？」

「啊？」

聽了楚軒的話，凌默元忽然神色一變，極為難看，整個人都瞬間沉默了不少。

尤其，他身上浮現出的氣息，此時也變得有些不穩，彷彿想起了什麼過往的巨大悲傷似的。

好一會兒，他抬起通紅的雙眼，咬牙道，「師叔，如果你想知道的話，等出去之後我再和你細說吧！」

「……好！」

見狀，楚軒也不好多問，只能點頭。

接下來，兩人之間似乎也變得沉默了一些。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間前方傳來陣陣河水流淌的聲音，在這種安靜詭異的環境中，卻是顯得那般突兀。

此刻的凌默元暫時恢復了不少，在楚軒的招呼聲中，兩人頓時稍微加快了一些步伐，不一會兒竟是抵達了一處不知有多寬多長的河流旁邊……

剎那間，又是一道道鬼哭神嚎之聲傳出，讓人心顫！

「小師叔，這……」

看著前方河流中，一道道半透明身影在其中不斷掙扎慘叫的樣子，凌默元神色再次劇變。

「走，去那邊看看！」

楚軒搖搖頭，並未多說，與凌默元一同沿著河邊往上遊走去。

又走了約莫一個多兩個時辰左右，卻是看到一座青石橋橫跨在河流兩旁，快不過去之後，一座赫然聳立在他們面前……

那石碑上，同樣用小篆書寫了三個金色大字：奈何橋！

「奈何橋！果真是奈何橋！」

楚軒雙瞳一縮，暗呼出聲。

「什麼是奈何橋？」

凌默元皺眉問道。

這些經歷完全將他給弄懵了。

如果說曼珠沙華和黃泉路倒是在典籍中見過，可那也只是傳說，但偏偏現在他是親眼所見。

至於鬼門關，和如今的奈何橋，更是從未聽說……

「奈何，奈何……」

楚軒輕嘆不已，「奈何前世之別離，奈何今生之相見，奈何來世之重逢！」

凌默元聽得一頭霧水，可此時的楚軒，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面色複雜至極，讓他也不禁變得沉默了一些，彷彿能感受到楚軒心中的那種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