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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庶子風流》第二百一十一章 殺氣
第211章白虎堂

龍首原,武王府。

蕭瑟秋風,微雨淅瀝。

武王府好似一座孤墳一般,靜靜的矗立在龍首原上,好似一匹受了傷的孤狼。

又渾身暮氣,似就要走向終點……

賈琮自馬車上下來後,看著這一幕輕輕一嘆,對依舊啜泣的青竹道:「不要哭了,進去吧。」

之前賈琮一行人於榮國府正門前,見到了匆匆趕來的青竹。

當青竹說明來意後,不用賈政、賈珍等人開口,賈琮就婉拒了她的邀請。

武王府實在是天下第一忌諱之地。

只是,青竹卻傳了葉清之意,讓他還第二個人情……

說這話時,青竹眼淚汪汪,滿面羞愧。

賈琮與賈政等人解釋了緣何欠下的人情,當得知是因薛蟠和王熙鳳之由所虧欠後,賈政等人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雖還想勸阻,可是,武王府雖犯忌諱,太后母族唯一的血脈,同樣得罪不起。

真讓葉清往慈慶宮太后鳳駕前告一狀,賈家也吃不消,關鍵是理虧……

沒法子,賈琮只能走這一遭。

青竹一路上不停的哭泣道歉,賈琮說了幾遭他並沒有生氣也不頂用。

這會兒依舊沒有停止流淚。

巴巴的從袖兜裡掏出一塊青銅對牌,在王府前幾個老卒面前亮過,青竹就引著賈琮進了這座蘊著巨大悲意的王府……

入內之後,賈琮發現,與其說這是一座王府,不如說這是一座兵營。

路上擺放的不是名貴花木奇石,而是一排排兵器。

不過,看起來兵器架子上的兵器都很老舊了……

一路上,不見任何奴僕侍女,只有一個個身著老舊軍服的老卒,手持橫刀,如磐石一樣把守在各處。

同樣,一個個面帶悲意……

莫說青竹,連賈琮都被這股悲壯之氣所感染,面色凝重起來。

進入二門前,青竹忽然悲傷道:「清臣公子,這些老卒都是王爺當年的親兵,他們說,他們說等王爺去了,他們也要陪葬,嗚嗚……」

「……」

賈琮聞言,感到心口沉重,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直行到一間大廳門前,看到廳內正面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猛虎下山圖時,賈琮才被圖中猛虎的威儀所驚醒。

抬頭看去,只見一匾在門上,三個拙直大字:

白虎堂!

門前,兩個披甲老卒持橫刀而立,面色淒愴。

賈琮與青竹入內後,發現廳內有五人在,除卻一僕人外,還有四名白髮蒼蒼的老郎中。

無人說話,都靜靜的坐著。

賈琮原以為也要在此靜候,卻不想被青竹引著直接入內。

廳內五人見之,皆留意了賈琮一眼……

又過了一重院落,再進一間正房後,青竹才讓賈琮稍候,敲了敲門,一個斷了一隻胳膊,面上還有恐怖傷疤的中年男子雙眼佈滿血絲的出現,形容駭人。

青竹忙道:「古大叔,這就是小姐要找的人。」

中年男子聞言,血紅的眼睛盯了賈琮一眼,這一眼,讓素來自以為有一顆大心臟的賈琮,差點沒凍結住。

賈琮前世在手術室內待過好幾年,自認為見多了生死。

可這一刻,他才知道曾經見過的生死,有多小兒科。

心悸,心驚,心駭!

他可以肯定,這個恐怖的人,手上一定沾過不知多少條人命,殺人如麻!

青竹見賈琮面色唰的一下變白,忙握住他的手,看著中年男子央求了聲:「古大叔啊!」

古姓男子緩緩收回目光,聲音如鐵耙刮地般刺耳,道:「還算有點膽子。」

說罷,轉身入內。

青竹趕緊解釋道:「清臣公子,古大叔人很好的,他只是……武王將小姐視若己出,所以……」

賈琮深吸一口氣,這會兒也聽不進什麼解釋,隻想趕緊看到葉清,問她到底想怎樣,解決完趕緊離開這個是非地。

太恐怖了……

他緩緩點頭道:「放心,我沒事。」

青竹聞言,才有些不舍的鬆開手,幽怨的看了賈琮一眼後,引著他入內……

進了正間,青竹讓賈琮稍候,她匆匆趕去東暖閣。

賈琮與那位古姓男子留在正間,氣氛壓抑凝固。

好在,這個古姓狠人沒有再看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又響起腳步聲。

賈琮看去,就見依舊一身白色儒衫的葉清臉上帶著悲色,眼睛紅腫的出來,對賈琮點點頭,開門見山道:「九王叔因妻兒之死,自責煎熬了十多年,如今……重傷難治。因王叔愛妻生前極愛好詞,我問王叔有何未盡之願,王叔說,想為亡妻帶一首新詞做見面禮。我便想到了你……」

賈琮聞言,沒用說什麼,隻靜靜的看著葉清。

他並未詢問,葉清為何沒有稱呼武王的妻子為王妃,而是稱之為「王叔愛妻」,這些並不重要……

他是極理智的人,他相信葉清也是。

若隻這樣一個借口,就將他捲入這場註定會激起驚濤駭浪的大變故中,賈琮認為這不是一個好說辭。

葉清目光隱隱複雜,看著賈琮道:「這是最後一個人情。」

賈琮方緩緩點了點頭,心裏也不知是不是在品嘗後悔……

沾染上這份因果,日後得付出何樣的代價……

不過他並沒有拿捏什麼,既然當初欠了別人的人情,就必須要還,這點擔當他還是有的。

再尋借口,憑白讓人瞧不起。

他沒有多言,見青竹一邊落淚一邊在一旁準備好筆墨紙硯,正在研墨。

賈琮上前,展紙提筆,蘸墨後,略一思索,揮毫書就。

半盞茶的功夫都不到,賈琮便收住了筆,側臉看向葉清。

兩人四目相對一剎那,葉清第一次先轉移開目光,上前將紙箋拿起,隻掃了一眼,心中原本存在的丁點懷疑就不見了。

眼眸瞬間泛紅,落下淚來。

拿著紙箋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小姐啊……」

青竹在一旁不知發生了何事,哽咽喚了聲。

葉清止住哭泣,對賈琮點了點頭,道了聲:「請再稍待。」

說罷,轉身入內。

……

內堂,簡陋的陳設。

普通木床粗布帷帳,沒有燃香。

有股濃鬱的腐朽爛臭氣……

但是葉清並未在意這些,她持著紙箋入內後,看著木床上那個頭髮凌亂花白,枯瘦如柴,但面色平淡的男子,心痛的垂下眼簾。

她這位九叔,曾經是勇冠三軍,霸絕千古的蓋世英雄。

卻為紅顏骨肉,自囚自刑至如今的地步。

誰人又不心痛?

連葉清都沒想到,他會這樣快就……

他不是敗在別人之手,他是沒了求生之念啊。

「小九?」

木床上的男人似乎發現了葉清的不妥之處,他有些艱難的轉過頭,喚了聲。

聲音虛弱,但是那雙凹陷進去的眼睛,卻蘊著讓人心碎的憂鬱和思念……

葉清甚至不敢多看,她抬起頭,輕笑道:「九叔,我的心上人來了,他還為嬸嬸寫了首新詞,你聽聽,看滿意不滿意?」

武王已經沒有笑的力氣了,他眨了眨眼。

葉清見之,鼻子一酸。

她方才騙了賈琮,根本不是武王想要看什麼詩詞,她只是想讓賈琮有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出現在這裏。

而對武王,她給出的則是「心上人」的借口……

見武王成了這樣,葉清不敢再看,她平舉紙箋,用並不纖柔的聲音,微微沙啞的誦讀道:

「江城子·崇康十二年八月初十聞有所感」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

神京西城,榮國府。

榮慶堂西暖閣,碧莎櫥內,如今黛玉還在此休養。

入了秋,她的咳疾又犯了……

午飯罷,賈家諸姊妹們都在此處說話。

不過今日,眾人的情緒都不大高,尤其是寶釵……

湘雲氣鼓鼓道:「真真忒沒道理,哪有這樣的人?難道憑她是太后的侄孫女兒,就能搶人?」

探春則面色複雜的再吟遍那四言,而後嘆息道:「葉家那位姑娘,想來也是極好文之人,不然,也不至於此。」

今日青竹來請賈琮,並未說明來意,隻說去武王府。

賈家姊妹們哪裏明白武王府代表何意,連寶玉都不知道,隻當是一群金枝玉葉想見賈琮。

湘雲懊惱道:「三哥哥也真是,就那樣跟人去了……」

黛玉嬌滴滴的說了句公道話:「難道還能不去?都說了不是因為畏懼人家權勢,也不是貪慕她富貴,當初為了寶姐姐的哥哥,不是欠了人家的人情嘛。人家現在指明了要三哥哥還人情,你說他還是不還?」

說著,側著腦袋,瞧向寶釵。

寶釵聞言,差點沒慪出血來,面色羞愧漲紅,顫聲道:「卻是我家的不是,待琮兄弟回來,我給他賠罪。」

黛玉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見寶釵當真了,又忙笑道:「你也真是一點頑笑開不得,咳咳……素日裏你們都笑我心思小,今日怎地都成了小心眼兒了?

三哥哥本就和咱們女孩子不同,咳咳……難道還能一直躲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見人?

雖說葉家那位是姑娘,可人家自己卻不這樣以為,不是說,太后將她和公子一般教養,還說日後隻準她招贅婿嗎?

咳……如此看來,人家多半也將自己當公子,和咱們並不一樣,咳咳咳……」

秋咳的人,不能多說話,一說多就容易咳嗽。

見她咳成這般,寶釵心生愧意,忙起身走至黛玉身邊,替她輕撫後背,道:「咳成這樣,快別說話了。」

黛玉嘴上又不饒人了,怪道:「分明是……咳咳,分明是某人,快要……咳咳,快要背《長門賦》了。」

寶釵聞言,登時羞惱的俏臉浮起紅暈,恨不能將黛玉那張刀子嘴給堵上!

《長門賦》是金屋藏嬌的主人阿嬌被冷落後,重金托司馬相如作的怨詞。

這話中深意又豈能瞞過別人,不過大家都裝作沒聽懂,嘻嘻哈哈說起別的事來。

黛玉見寶釵一張臉都紅透了,也隱隱自責剛才只顧逞一時口舌之利。

只是她又拉不下臉面來道惱,靈機一動,悄悄扯了扯寶釵的衣袖,神秘兮兮道:「你聽說了麽,咳咳,襲人的月錢,漲到二兩了,都和你一樣了,嘻嘻!」

寶釵:「……」

如賈家、薛家這樣人家的小姐,月錢都有定例,大多是二兩,和姨娘一樣。

聽起來不多,可也足夠外面尋常百姓人家一家子一個月的嚼用了。

黛玉倒不大同,明面上雖也隻二兩,但賈母必會於私下裏貼補不少,讓她拿去賞人。

只是事情雖是這樣的,可這話聽起來,怎那樣彆扭?

和我一樣?

難道我日後是二兩的命嗎?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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