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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庶子風流》第六百七十二章
第666章保大還是保小

「小九兒怎麼來了?」

孫嬤嬤還未請來,葉清倒先一步到了鳳藻宮,見她來此,崇康帝眼睛微眯,奇道。

葉清大方笑道:「奉老祖宗懿旨,來看看皇貴妃。老祖宗如今不大記得事了,倒還記得每日裏讓我到這邊瞧瞧,說這是皇伯伯的血脈,要看顧好了……」

崇康帝聞言,面色微微一滯,眼中閃過一抹傷感之色。

太后變成半癡,說起來還和他有關。

當日他實在忍無可忍,與太后起了幾句口角衝突,氣的太后從鳳榻上摔了下來,連頭也摔破了。

那一刻饒是以崇康帝心如鐵石的心性,都差點萬念俱灰。

他從未想過要氣死生母……

萬幸,宮中有杏林聖手,將太后救了回來。

卻不知哪裏出了問題,太后彷彿衰老了十數歲,但不再念叨「太上皇不吃金丹」「必是你害死」雲雲。

前事竟忘了個乾淨,對他還比從前好了些。

崇康帝起初哪裏肯信,但觀察一些時日後,發現果真是忘了。

張老供奉告訴他,這是因為太后心中極痛極苦,然後才將這些記憶給主動忘掉,不然怕熬不過這關去……

不管如何,只要太后還活著,崇康帝就滿足了。

不然,他當真沒法和天下人交代,也無法同自己交代……

此刻聽聞太后還關心著他,心裏難免絞痛。

意興闌珊下,不願再多言。

葉清倒也不在意,笑著上前問了元春幾句話,又代太后將車軲轆子一般說了不知多少遍的話再重複一回。

元春站起來受了後,葉清讓她快坐下,她自己則想去一旁椅子邊落座。

結果路過烏木邊花梨心條案時,「咦」了聲,笑道:「這不是賈琮麽?」

崇康帝側眸看來不語,元春則忙笑道:「昨兒歸寧省親,因知三弟擅工筆,便問家裏何人有畫像,要了些來。這是從我家三妹妹那裏要來……」

葉清「哦」了聲,道:「是探春妹妹啊……」

元春:「……」

一臉無言的看向正抽嘴角的崇康帝。

然後就見葉清居然將那畫軸捲起,對元春笑道:「賈琮是個極小氣的,有那份畫匠能為,讓他畫副畫像也不給,要他的像兒更不能。欠我那麼多人情,隻說日後還日後還,卻不知哪一日才能還上……罷了,今兒就從皇貴妃處得一副,做個念想罷。」

元春自然捨不得,可她卻一個字都不能說,隻好巴巴的看向崇康帝,崇康帝提醒:「小九兒,要這個做甚?仔細讓太后見著了,你的好多著呢。」

葉清哈哈笑道:「那不能……」說著,面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輕輕一嘆,道:「太后等不及了,說必是要在明年千秋節前辦了我的大事,不然她怕看不到了。我也不能再讓她失望了……」

崇康帝聞言,眼中露出一抹恍然,怪道葉清要強取元春的畫像……

給元春使了個眼色,讓她懂事不要小氣後,見孫嬤嬤被內侍領了進來。

「陛下,娘娘鳳體安康,胎位正順,大小脈搏皆極有力,不需要再滋補了。滋補太過,嬰孩太壯,產關難過……」

孫嬤嬤看顧一番後,同崇康帝說道。

不過崇康帝並沒在意她的話,擺了擺手,便讓她退下了。

葉清見無事,便起身笑道:「既然貴妃無恙,那我就回去告訴老祖宗了。」

崇康帝點點頭,道:「去吧。」

葉清灑然離去。

崇康帝也站起身,要往前宮去,不過又叮囑了句,道:「滋補之物不能多吃,但也不能斷絕了。朕的骨肉,註定要至尊於世,身子骨不能太弱了。」

說罷,擺擺手不準元春起身相送,闊步離去。

元春緩緩站起身,面上多了些悵然悲色……

她這些時日跟著宮中老嬤嬤們學過不少女人事,知道孕期女人都不可滋補太過。

不然腹內嬰孩先天太壯,產關就真要變成女人的鬼門關了。

可是,天子又何曾在乎這些……

「抱琴,讓人去賈家,再取一副三弟的畫像來。有這些畫像在,就好似家人在身邊一般。」

「是,娘娘。」

……

回至大明宮養心殿,崇康帝剛剛落座,眉頭便皺了起來,問向身邊戴權道:「小九兒果真是從慈寧宮出來的?」

戴權聞言一怔,隨即躬身出門,未幾而歸,答道:「清小主的確是從慈寧宮過來的,皇后娘娘也在那裏。」

崇康帝聞言,眉頭疏散開來,暗自搖了搖頭,不再多言此事,道:「叫蘇城過來。」

戴權忙打發侍者前去叫人,一盞茶功夫後,紫宸殿大太監蘇城至此。

崇康帝開口便問:「龍首原上那人還沒死麽?」

戴權聞言面色一凜,如石頭般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

他聽出了天子語氣中的暴怒和不耐,這位帝王,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蘇城也是老臉一緊,忙答道:「主子,還未有消息,不過如今武王府已經不進藥材了,連米糧都進的少了,東院裏的那株老桑樹也死……哎喲!」

還未說完,就見眼睛怒紅的崇康帝抄起禦案上一方玉鎮紙,狠狠砸了過來,正好砸在蘇城額頭上,讓他慘呼一聲。

崇康帝厲聲咆哮道:「豬狗不如的蠢奴才!這都多長時日了,半個月前說老槐樹死了,如今又是老桑樹死了,朕管他什麼樹死?朕隻想讓那人先朕去死!他再不死,朕都要死了,朕都要死了!!」目光中,難掩對死亡的恐懼和焦躁厭怒。

蘇城顧不得額上的傷,忙磕頭道:「主子龍體要緊,主子龍體要緊。主子放心,龍首原上已經被龍禁尉層層圍住,連隻鳥都飛不出。都中貞元勛臣們也早就不理此事了,他們死傷慘重時,就盼著龍首原上發一句話下來,可那裏始終沒動靜,剩下的那些人已經當他們死了。主子要想解決,今日奴才就上去,親手送王爺上路!」

聽聞此言,崇康帝從暴怒中緩緩平靜下來,卻忽然想起了太上皇、想起了那日的皇太后,想起了現在的皇太后……

他喘著氣,將臨末路的眼中閃過一抹哀色,聲音低沉嘶啞道:「罷了,再等一個半月吧。等賈琮攜大同總兵的人頭回來,震懾百萬諸軍後,再送那個廢物早點上路!」

若非是那個廢物太可惡,留下了那麼些無法無天的混帳勛貴,他何至於此?

……

榮國府,大觀園。

沁芳亭上,賈母由王夫人、薛姨媽、李紈、鳳姐兒並賈家諸姊妹們圍著,笑看園中美景。

賈母喜歡這園子,同薛姨媽道:「倒比南省的園子還好看些。」

薛姨媽笑道:「南省園子隻精巧別緻,不似老太太家這個園子,既有江南之韻,又有帝京之壯麗。連瀑布也造了出來,虧得他們能想的出!」

正在一旁忙碌著安排小丫頭子煮茶的鳳姐兒笑道:「還不是三弟夠威風,把都中會造園子的大匠都請了來。幾日功夫就把榮慶堂、榮禧堂給重蓋起來,竟和原先一點不差,好似原就那樣般。又日夜不停的起園子,他們都怕三弟是錦衣衛指揮使,怕被捉進詔獄裡吃牢飯,怎敢不用心?」

眾人笑了起來,賈母啐了口,笑罵道:「偏你話多!只怕旁人不知道你有個霸道不講理的小叔子?你別忘了,當年你托他的福,也往詔獄裡走了一遭,魂兒都嚇掉了,還敢偏嘴!」

鳳姐兒聞言一滯後,又笑道:「說起來,就好像昨日一般。誰又能想到,當年坐在東路院假山前縫補衣裳,被打的沒處好肉的孩子,能成長到今天這個地步……真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罷了,不說他了,誇他再多也聽不到,且三弟那小氣的性子,就算知道我誇他,也不分我幾萬兩銀子花花。咱們自高樂咱們的罷!」

看出賈母、王夫人等人漸漸不喜,鳳姐兒心思玲瓏,趕緊轉移話題。

眾人這才又笑了起來。

偏薛姨媽似要為準女婿打抱不平,嗔道:「這園子就是人家修的,還把會芳園也一併圈了進來,你還說人家小氣?」

王熙鳳一迭聲嬌笑道:「哎喲喲哎喲喲!姨媽這是替準姑爺抱屈呢,我可得小心了!」

這話讓賈母等人都綳不住噴笑出聲,迎春、探春等人也紛紛大笑起來。

唯黛玉似笑非笑,寶釵一張臉儘是羞紅惱火……

賈母大笑著叫道:「姨太太快撕了這猴兒的嘴,敢拿姨媽說笑,還拿她寶妹妹說事,這還了得?」

王夫人也笑著責怪道:「鳳丫頭愈說愈不像了。」

說著,目光有些奇怪的看著王熙鳳。

剛才當著賈母的面說的那些話,就不該出自她的口。

老太太面上雖沒說什麼,但那番話卻必定讓她心裏不受用。

賈琮當年的經歷,於二房關係不大,畢竟那是大房的事。

可賈母作為當家老太太,家裏出現了凌虐榮國子孫的事,她有推卸不去的責任。

這二年來隨著賈琮平步青雲愈發出彩,誥命圈子裏笑話賈家笑話賈母的聲音就沒斷絕過。

鳳丫頭莫非瘋了,敢當著賈母的面說這些話?

正當王夫人審視的看著王熙鳳時,就見從竹橋方向急匆匆的跑來一丫頭,正是鳳姐兒身邊的得用丫頭豐兒,她急急跑來,都顧不得同賈母等人請安,就對鳳姐兒哭道:「奶奶不好了,後街那個女人難產出大紅了,穩婆讓來問保大還是保小,要快!」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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