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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寵妃邢岫煙》152.歸還欠銀
此為防盜章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姑蘇自古富庶繁華之地。

邢岫煙到了蟠香寺中,五月桃李開盡,獨一池荷光綻放,亭亭莖直,不染汙淖,邢岫煙不由看呆了去。

忽聽一個小丫頭嘻嘻一笑,說:「邢姑娘倒真是愛極了這池裡的蓮花。」前些年這池裡的蓮花一整年也開不了幾朵,去年五月卻開得燦爛若雲霞如桃花般熱鬧,芳清四溢,到了今年開得更勝一分。連妙玉這喜梅的人都愛極了這池蓮花。

邢岫煙抬眸淡淡一笑,叫了一聲「雪梅姐姐」。邢岫煙,應該也叫辛秀妍,她沒有想到當初變態大叔說的「穿越時空」並不是穿回她的世界去。

當時身不由己,阿飄辛秀妍失去意識,醒來成了8歲的邢岫煙,小姑娘因為熬夜刺繡受了風寒,被她換了芯。

辛秀妍得到前任的記憶時就有些明白自己在哪裡了,對於一個也是不要臉地靠著曹大大吃飯的寫手來說,名字、身處環境、人際上都對得上,不是那個貧寒女邢岫煙是誰?

辛秀妍記得曹大大寫大作時有可能是沒有時間修稿,留下了一些bug,就比如邢忠夫婦說是邢夫人的兄嫂,但是後來又提到了邢德全是邢夫人的胞弟,人們稱他為「邢大舅」。

若是算上邢忠,邢德全應該是「刑二舅」才是。但是如果邢忠是隔房的,單算同胞兄弟,叫邢德全「邢大舅」也不算錯。比如賈寶玉和賈璉是隔房的,賈寶玉頭上原有賈珠,他被稱為「寶二爺」,而不是算上賈璉被稱為「寶三爺」。

而且,邢夫人在原著中又有「長姐」之名,父親死後操持家裡,出嫁時能帶走差不多全部的家資。從這點上看,如果刑忠是邢夫人的嫡親兄長,那麼邢家大半家業應該由長子繼承才是,而父母具不在,邢忠就會早一點繼承家業當上家主,邢夫人的婚事也該由長兄長嫂做主,邢夫人是不可能帶上大半家資出嫁的。

因此,也就有後人腦補了這個矛盾或者是沒說清楚的BUG——邢忠是隔房的兄長,也許在邢夫人父親一輩時是比較親近的子侄。

辛秀妍穿來的世界正是這個版本的解釋,她的父親邢忠是邢夫人的堂兄,只不過父母早逝,後來託庇於當著小官的叔父家中。因為叔父當初是小官,在叔父去逝前,還能定下秀才女兒李氏為妻。

邢岫煙是邢忠夫妻成婚後三年才得的獨女,外祖父是個老秀才,一生只在青年時考過府試中了秀才,後來的功名利祿皆不如意。

李秀才年老時放開懷來,極喜愛一句「雲無心以出岫」,又有「青山隱隱,煙波渺渺,淡泊名利」之說聊以自/慰,生前得以給唯一的外孫女起名岫煙。

辛秀妍成了刑岫煙,雖然穿到了熟悉的紅樓,可是一介升鬥小民,無權無勢無靠山,禮教森嚴,真要她一個女子去像她寫的耽美同人男主角們一樣幹事業,她真不敢呀。她為了技術流而研究過許多男主角們(攻受)一步步創業的合理性,可是她沒有身份呀,一介平民,要是身懷如「印鈔機」一樣的店鋪作坊,那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麼寫的。

如果不知道原著,許還可以早早去攀一下榮國府這門親戚,與親戚合作共贏,然而榮國府根本就靠不住呀。後四十回是高大師續的,但估計大房的結局也不會好,到時牆倒眾人推,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在古代,自個兒投入實驗開作坊賺錢沒有可靠的靠山是行不通的。她也想過,在古代寫話本賣錢的事,但是她一個閨中女子寫窮書生種馬吊絲逆襲,被人發現怕是不容於世。

邢岫煙最後考慮到官配薛蝌,是薛家能頂立門戶的人了,品貌都不錯,要是在現代,也是個霸道總裁了。可惜古代商戶身份太低了,隻比賤籍要強一些。刑岫煙也想過,現在趁機練點本事,偷偷攢些嫁妝銀子,到時也順其自然跟著父母去榮國府,在《紅樓》世界,能嫁個品貌過得去也不窮不敗家的人已是罕有的幸運了。雖然少不得改變了邢岫煙淡泊的個性,變得滿身銅臭,變得平庸俗氣,然而原來辛秀妍卻也不是不染纖塵的人物。

若嫁人之後,再把一些做生意的主意給出來,和薛蝌經營「家族企業」也是條路,比天天刺繡,指頭全是針孔要強些。薛蝌對古代的商路知道的總多一些,這個年代家中有男人頂事,沒準會走向發家致富的路。

辛秀妍上一世死了一百二十年了,曾經對於父母親人的懷念只剩淡淡的悵然,當了一百二十年阿飄,現能重新做人,日子雖說艱難些,有機會看看紅樓人物也算是一翻趣味。再一次死後會怎麼樣,回原來的世界投胎,還是去那方仙境?還會遇上變態大叔嗎?

想想那變態大叔後來待她也算不錯,他怕是就像賈母把孫兒孫女當寵物養差不多。面對變態大叔,她若是硬,他能冷死你,但是服軟、求饒、裝可憐就會有糖吃。辛秀妍看他年紀那麼大,自有一股威嚴,竟覺向他低個頭沒有什麼。

但若犯了他忌諱,趕緊抱著他的腿喊著:「我的親叔叔呀,你饒了秀秀這一回吧,秀秀心裡苦呀!」那就會雷聲大、雨點小。

猜想他也許很孤獨很可憐,她要比他更孤獨更可憐,順著他的毛捋會有好處,這是她一百二十年的寶貴經驗。

邢岫煙揮去雜亂思緒,到了妙玉院落中,墨梅守在屋前,此時妙玉已做了早課,正在屋裡。

妙玉三歲起就在蟠香寺出家,帶髮修行,在原著中也提及她原先是官宦人家出身,也有丫鬟婆子服侍她。她自是從來不需為銀錢俗物操心的,雖然出家,但仍是個財主。

邢岫煙在現世時就猜測妙玉明著提起時是說在家養不活,隻得出家,但暗裡怕是其父親十多年前怕是沾惹了朝中黨爭,為了保全女兒,在受難前給小女兒安排了這樣的一條路,也是實屬無奈。

進屋後,只見妙玉頭帶妙常髻,內穿月白素袖薄衫,套一個水田緞鑲邊褙子,拴著秋香色絲絛,腰下系著一條淡墨畫白綾裙,手執一冊書卷坐於桌前。

妙玉的容貌極美,輕靈絕俗,便是她見過的現代當紅明星便是有這樣的姿容的也絕無這般氣質。但她性情桀驁,深通佛法卻偏情恨未斷,生在富貴之中卻是帶髮修行,不僧不道,是以難容於世。

邢岫煙上前說:「妙玉,早上好!」其實,這句話的翻譯應該是「老師,早上好」。妙玉與原來的邢岫煙就有六年的實質的師徒情誼了,邢岫煙一家租了蟠香寺隔壁的屋子住後,邢岫煙就開始跟著妙玉讀書識字,學習一些琴棋書畫。妙玉比邢岫煙大了四五歲,邢岫煙來到蟠香寺時才三歲,妙玉也不到八歲,自然還有小孩心性,修行之人孤傲卻也寂寞,三歲小兒正是可愛之時,八歲的大姐姐妙玉有這樣的玩伴和跟班徒弟自然歡喜得緊。

邢岫煙家境清貧,小時長得可愛,眼睛純凈如水,也得妙玉憐惜。後來跟著她學習,妙玉發現她也大有靈性,天然的隨遇而安個性也對她胃口,是以教得盡心。她除了日常修行,多就是教導這個小女孩。

邢岫煙在大觀園能做詩也是多虧了妙玉,不然以邢忠和李氏的水平是教導不出這樣的女孩兒的。

妙玉淡淡瞧她一眼,接過她的一疊功課,是兩頁簪花小楷書法,還有一篇詩詞作業。邢岫煙家裡可供不起她,這些筆墨原是妙玉給她的。

妙玉冷哼了一聲,說:「小時見你倒是沉穩的,但近來性子越發跳脫了,寫兩頁字都坐不住。」

邢岫煙不由一雙眼睛瞪大了,暗道妙玉好生厲害,因為昨夜等著趕綉活,她寫字就急了一些,她自覺不錯,但妙玉竟從字跡上一眼瞧出來。

妙玉又看向那詩《山間閑居》:

起止隨日月,動靜任心偶,散衣看鳥落,青眼對水流。(註:此詩來自網路,非原創)

平平淡淡四句詩,妙玉倒輕輕點了點頭,這詩雖絕妙,但勝在寫實,淡淡幾句話盡寫閑居之景,又顯隨遇而安的處世,沒有妙玉不喜歡的俗氣。

邢岫煙暗暗呼出口氣,天知道三天要寫首詩出來,而且還要符合她的人設,不能有俗氣,作為一個在現代當過寫手的人來說也是極不易的,這兩年來,她感覺在江郎才盡的邊緣。

妙玉抬眼看她,說:「家裡又接了綉活?」

邢岫煙哧哧出聲,揉著頭頂,心想:真是比當鬼時還變態,以前是逼她講斷袖愛情故事,現在也是不吃虧。不過,大叔雖然不吃虧,卻勝在公道,有付出也有回報。

「大叔,你怎麼可以這麼兇殘的拔我的頭髮?什麼猴毛,這古代是叫青絲知道嗎?」

「我說猴毛就是猴毛。」

「……好,你猴毛一出,我就聽令。」

徒元義也不與她鬧了,說:「我與打通經絡,往後你行止坐臥之時,需注意收斂靈氣。這方凡塵天地靈力雖然少,卻是比兩百年後多了不少。」

邢岫煙不是沒有想過像當阿飄時一樣在神仙府地吸收靈氣,但是血肉凡身的修行她根本就不懂。但想這是《紅樓夢》,都還有警幻、一僧一道、馬道婆這般人物,大叔這樣的人物重生,會點修真武功,並不奇怪。

邢岫煙乖乖點頭,徒元義下一句卻半晌說不出來了,就這樣乾乾對坐著,直到她叫了他一聲。

徒元義清冷的聲音說:「你將外衣除去……你穿那麼多,我怕認穴不準。」

邢岫煙若是對別人,即便是現代人也不會在人前脫衣服,但是對他卻沒有心理負擔,以前「高仿身體」都是他法力做的。

何況她又不是脫光,只是脫到穿肚兜和短褲,前生去水療中心護理按摩都是脫衣服的。

徒元義看她很傻很天真的去解中衣連忙出聲阻止:「這樣行了。」

邢岫煙這才重新坐好,徒元義說:「我靈力疏通你的經絡時,你會身上生疼,全身發熱,皮膚麻癢難忍,但你不要亂動抵抗,以免走岔道費事。」

邢岫煙點頭:「我定然不會抵抗,隻當自己是條鹹魚。」

然後,他指令她閉目入定,放鬆全身,然後他也入定運起靈力,身若驚鴻,他捏出指決,從靈台氣海運出靈力,一指點上她的頭頂百匯穴。

他右手運使靈力從百匯穴貫通她的督脈,另一隻手卻間歇點她百匯、後頂、強門的督脈諸穴協助靈力通穴,一直到腰陽關、腰俞、長強。邢岫煙閉著眼睛,隻痛一股博大的神秘力量從頭頂衝進下,剛開始她還甚是舒服,但是越到後面越撕痛到不可言說,她知道身上痛,但又不知痛在哪裡。但想早先做出承諾不會亂動抵抗他的靈力隻得咬緊牙關。

好不容易督脈打通,徒元義呼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又運靈力,盤膝在她對面,右掌貼向她小腹,左手打穴打通她的任脈。任脈起於會陰穴,經曲骨、中極、關元等大穴,一直到天突、廉泉、承漿而止。

接著是其它的經絡,如此奇經八脈打通過去,好叫她行止坐臥能多吸收靈力蘊藏於肉身,輔是食療養生,她這過於損耗精元而瞎了的眼睛自是會痊癒。

每一經絡打通的靈力運法自有不同,或陰或陽,或靈動或守拙,這也讓邢岫煙各種痛楚都嘗了一遍。其中,她每每有忍不住時刻,但是聽得他的動作,又想大叔好心運功給她治眼睛,必是損耗法力,她自己反拖後腿怎麼也對不住人家。於是隻得強忍,一直催眠自己已經死了,是條鹹魚。

一直耗費了一整天的時間,徒元義這才收功,兩人都渾身濕濡,筋疲力盡。

徒元義取出自己在空間裡修的「雪參養榮丸」一連服了三顆,又給送了一顆到她嘴裡,這葯和林黛玉吃的「人蔘養榮丸」可不一樣,是空間裡的人參加了靈泉精華,養元補氣最好不過了。他自己也不多了,畢竟身為帝王,走的是人傑之道,不可能花這麼多時間精力在煉丹煉藥上面,特別是近幾年政務繁忙。他對於成仙沒有這麼大的執念,回來隻想改變歷史,成為一個偉大的帝王。

邢岫煙睜開眼睛,已有光感卻仍還看不見,徒元義說:「你瞎了些時日,身體的視覺系統退化,需過幾天才能瞧得見。」

邢岫煙心中大喜,準確地摸過去抱金大腿:「叔叔,你真是宇宙無敵邪魅霸拽龍傲天葉良辰再世呀!」

她五感本也靈敏,現在經絡皆通雖然乏力卻也更進一步,自能基本感到方位,而且抱大腿這事做了一百二十年太熟悉了。

徒元義摸了摸她毛絨絨的頭,說:「你在沒有學會控制靈氣之前再不可動繡花針了,下次你再瞎了,我可不管你。」

「那叔教我吧。」邢岫煙撒嬌。

「我明日上午就要離開揚州。」

「您是……不帶我一起走嗎?」

「現在不行,我沒空照看你。」

「那我怎麼辦?揚州我不熟呀。」

徒元義笑道:「這裡你再『熟悉』不過了,蘭台寺大夫、揚州巡鹽禦史林海的家。」

邢岫煙驚道:「林如海?不會吧,林如海現在差不多應該死了。」

徒元義說:「聽你講的故事,林如海和林黛玉不是主角嘛,我就順手救下了他。」

邢岫煙驚呼:「叔,你不會愛上林如海了吧,你是要在紅樓世界逆襲嗎?」很多耽美文林如海都是美形大叔受。

「胡說八道!」徒元義俊顏驟然一虎。

邢岫煙嘆了口氣,說:「我要是男人就好了。」

徒元義不屑冷哼說:「你以為你是男人,你就能逆襲嗎?我告訴你,辛秀妍,你一樣會被踩在腳下。因為你不夠狠。就算是有再多的才智,你不夠狠你就做不成大事。你只能編出精彩絕倫的故事,你能看到問題根本,想出計謀,但你做不了,因為你太心軟,你習慣退讓。你若是男人,你比賈寶玉也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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