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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寵妃邢岫煙》248.安國刺客
此為防盜章煌煌京都,巍巍太極宮,兩儀殿內的禦書房,但殿前軍錦衣衛指揮右使、內務府副總管、京都禁衛軍北營火器營、騎兵營都統面聖,彙報明日出巡北效圍場秋彌並演練兩營。

彙報剛剛結束,令退諸臣,就有聽李德全稟報說上陽宮戴權總管求見。

徒元義聽了鳳目微微一沉,近兩年不比前兩年,因他仗著重生,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明升暗降了上皇的人,把可效忠自己的人替上去。身體又不錯的上皇終於意識到這個一直「安全」的兒子的能耐,總是找碴。

他一登基,為了示弱和麻痹敵人,一直容忍著老三老五的給他添堵,他們一個在吏部、一個在兵部,都被他忍著。現在刑部、戶部、內務府差不多在他手中,而京都禁衛軍也有小半是他的親信,但是許多人到底缺乏歷練。

戴權進了殿中,雙膝跪地請安,雖他是上皇身邊的人,但是現在徒元義到底是大義上的天下之主,別人都奉承戴權,他不奉承戴權也不敢對他心懷恨意。

「奴才給皇上請安!」

徒元義淡淡道:「平身吧。你不在父皇身邊好好伺候,跑到這裡做什麼?」

戴權道:「回皇上,上皇陛下昨日偶感風寒,現在仍頭痛不起,奴才不敢瞞著,所以鬥膽跑來稟報皇上。」

徒元義憂心驚道:「可宣太醫了沒有?」

「一早就宣了,喝了一劑葯下去,上皇仍感不舒服,奴才這才來太極宮的。」

徒元義孝子賢孫樣還是要裝裝的,忙從桌後站了起來:「李德全,擺駕上陽宮。」

「諾。」在一旁服侍的禦前大總管李德全應聲道,忙細步出殿去讓備禦輦。

戴權跟隨徒元義出了巍巍兩儀殿,秋日午後的陽光拉長了人影,秋日下午的京都倒不覺涼反而暖洋洋的,但是夜裡卻是驟冷。

戴權看前方徒元義一身合身的龍袍包裹著如松挺拔偉岸的年輕身軀,秋風襲來吹拂著他下擺,露出下頭綉著龍紋的靴子,他龍行虎步提袍上了禦輦。

戴權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落寞,好像他的時代也過去了。

但戴權沒有被情緒左右太久。

上皇老聖人青年登基,在位四十二年,今年不過63歲,若不是中風實不到甘願退休的年齡。所以養了兩年竟又活蹦亂跳,但是二聖臨朝便就十分尷尬了。而他的兒子們看到父皇還是棵參天樹,心思又活了過來。

徒元義哪裡不知這其中的道理?

他來到上陽宮,就見老皇帝歪在塌上,像是有些不安生。

徒元義請安後道:「兒子不孝,一早顧著上早朝,未來探望父皇,竟不知父皇病了。」

上皇嘆道:「人老了,總是淒涼些,也怨不得你。」

這話說著誅心的,連在場的宮女太監都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這幾乎是明晃晃指責皇帝不孝了。

徒元義連忙跪下,道:「兒子疏忽,請父皇責罰!」

上皇頓了頓才擺了擺手,說:「起吧。」

徒元義這才起來過去坐在塌沿,一番籲寒問暖,又問隨侍太監:「午間葯喝了沒有?」

小太監王世忠回道:「陛下也隻早膳用了半碗粥,太醫說吃不下東西去,葯也不能多喝,脾胃受不住,陛下只能這樣苦熬著。」

徒元義聽了不禁落下淚來,一把扶住上皇的手,說:「父皇如何也要吃點,不然病怎麼能好?」

說著吩咐人下去廚房安排,且不提。

父子倆說了會兒話,上皇才說是近日夜間總是睡不安穩,怕是自己與上陽宮的風水有些相衝了。

徒元義不禁眼角抽了抽,上皇與上陽宮相衝那能搬到哪裡去?東西六宮雖空閑許多,卻是現今皇帝后宮居所,堂堂上皇不可能搬去後妃之宮。

慈仁宮和慈安宮是劉太后和周淑貴太妃的宮院,且兩宮住著不少上皇從前的妃子,他的身份更不可能住進去。

徒元義心想,這天還是來了,上一輩子更早一些,上皇中風漸好,活蹦亂跳,且當年他當皇帝手生,手段能力魄力還遠不是上皇對手。上皇一病好,就稱上陽宮住著不舒服,鬧了一陣子,和好兒子老三誠親王、老五廉親王、老九恭親王一聯手,他就「重出江湖」,再次入主大明宮了。

大明宮本就是當年太、祖皇帝讓位於太宗皇帝,但是身為上皇無處配他居住,太、祖就一直仍住在太極宮裡,太宗令建築大師宇文青建造了大明宮紫宸殿還有青龍殿、白虎殿,後又興建天壇等祭祀殿宇。

太極宮原是初建的帝王宮殿,離東西六宮更近,所以真宗和高宗日常是住太極宮的。

徒元義也住在太極宮,但是每五日的大朝會是在紫宸殿的,而平日小朝會就在太極殿裡。

上皇要是入主大明宮意義非凡,可真是將他一軍了,孝道壓著,可沒有人說上皇為老不尊。而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這種政令二出上朝臣怎麼做事?實乃國亂之始也。

當時,他也被逼急,廣納上皇時代的勛貴親信的女兒為後妃,後來一步步剪除人脈,拉扯好些年,上皇才不鬧了。

上皇看向兒子,俊美得比當年文武雙全的京城第一美男子賈代善還有過之無不及,龍眉鳳目,氣概雍容,猶如絕世名兵剛剛出鞘。

兒子還這麼年輕,他不禁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意氣風發,不禁有些嫉妒。

徒元義面色無常,溫言而安慰他:「諾大皇宮都是父皇的,上陽宮若是風水相衝才令父皇睡不安穩,早日搬離便是。父皇,你看大明宮青龍殿如何?只是時常外臣進出怕是會打擾父皇清靜,但是那兒風水定是好的,就請父皇為了龍體委屈一點。再不成,兒子令工部另起一宮宇,也要讓父皇睡得安穩。」

上皇心底既訝異又高興,但是有些不敢相信,朝徒元義臉上看去,他除了俊美得刺眼之外,卻一派真誠。上皇心道:難道是我多疑他了?

老七本來在眾兒子中是最聽話孝順的,所以才傳位他。現在他自己漸離朝堂,兒子漸漸掌權讓他不爽,但想他登基都四年了要是沒一點長進,是自己選他當的皇帝就說明自己沒有眼光,丟臉的是自己。

但是老七若是與他重掌君權不妨礙,能主動迎他入主大明宮去就比自己冷酷動手好看得多了。那麼將來又重新臨朝,且放著他就是。

徒元義說:「怎麼不可以?天下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

邢岫煙沒有計較那句「你也是朕的」有什麼別的意思,隻覺夢想破滅,說:「你比雍正還會摞銀子!男版王夫人。」還摞了她看中的產業,她寫過技術流耽美大文,於是就研究過一些工藝。當時說給他聽時,他對這個特別感興趣,還會去人間小小研究一下。

「放肆!」徒元義怒斥道。

百年習慣,邢岫煙也聽出來他的語氣是真怒,哪裡敢真和他硬,這人是吃軟不吃硬的,現在他要是不管她了,她真的是會很慘,眼睛好後沒有他護著,總會有人獵奇逼她刺繡吧。

於是,「瞎狗」被嚇得啞了。

徒元義無奈道:「朕要走了。」

邢岫煙弱弱摸到他的袖子拉住,說:「你別生氣,我不要銀子了,就求叔叔好好的。」

「真是笨蛋。」他暗暗搖了搖頭。

「我知道叔叔會是個好皇帝的。」邢岫煙心想,他除了對女人刻薄渣之外應該是好皇帝吧。給女人幸福這種偉大的事從來不是皇帝這職業的義務,而是婦聯主任的使命。而她身為公主(自封的),當然是站在皇帝這邊的,稍稍同情一下他的後妃,然後好好抱皇帝叔叔的大腿。

卻忽聽他嘆道:「天下不服朕的人多了。」話中多有無奈惆悵之意。

邢岫煙驕橫樣,那種「我叔王霸之氣天下無敵」的神態盡露,她說:「不服就抽他丫的!」

徒元義不禁淡淡一笑,看著她秀麗的臉,伸手去摸了摸。

原本一個男子這樣對一個女子總是太曖昧,但是在邢岫煙的意識裡他是鬍子大叔,相伴一百二十年也一直是長輩和晚輩、主人和寵物的關係。

他當初拉著她的「狗鏈」時還不時的撫著她的頭呢。只是當初沒有現在的溫熱敏感。

徒元義心底湧起繾綣之意,這種感覺與沒有肉體時是不一樣的,沒有肉體時更多的是溫情相伴。

現在他是一個成年男人,對著如花少女,體內有一股強烈的佔有/情/欲,心中的溫情也化為纏綿愛戀。

她睫毛一下撲閃,摸了摸臉,說:「嬤嬤給我擦了胭脂,是不是像猴兒屁股?」

徒元義說:「以後不許說話這麼放肆。」

邢岫煙笑著說:「旁人我可不敢。」

徒元義哧笑:「你倒是奇了,對旁人不敢,卻在朕面前放肆,可別恃寵而嬌。」

邢岫煙嘟著嘴,說:「哪有什麼寵可恃呀,別說公主了,連個鄉君都沒有。」

徒元義敲了一下她的額,說:「官迷。」

邢岫煙想到昨日他耗力救她,又拉了他的袍子問道:「叔,你昨日為我耗費靈力,今日又要趕路,可要好好保重。」

徒元義知道她是直爽性子,一百二十年相處,雖然也有解語之時,但她對著他也不會虛情假意。

他嗯了一聲,掏出一個玉佩給她,說:「好寶貝便宜你了,別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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