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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寵妃邢岫煙》259.羽奴巡城
此為防盜章賈璉撲倒在林如海腳下,說:「我打小時就聽大家說我母家的不好,無論是在父親還是老祖宗面前是提都不能提的。我以為我母親家無人了,竟不知還有三個舅舅在世……」

林如海沒有想到他一時之間會這麼激動,說:「你自己要不中用,你有再多舅舅也無濟於事。你看你在榮府裡哪有個繼承人的樣子?」

賈璉哭道:「請姑父教我……」

林如海也是沒有辦法,他是打算續娶,但是萬一生不齣兒子,將來黛玉連個頂用的娘家兄弟都沒有,這賈璉也是矮子裏面挑高子了。若是他上道,指點他一分,讓他保住榮府繼承人的身份,將來也算黛玉的兄弟。

林如海說:「平日莫貪小便宜,正經的親戚走起來,你母親當初是最受寵的,你三個舅舅要是知道你如今這樣,怕是要失望……」

賈璉這份機靈還有,哪有不明白的?他說:「從前是侄兒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哪有不見舅舅的理呀?舅舅要打我罵我,也是為我好,我身上痛著也是開心的。」

林如海又讓他起來,贈了點銀兩,讓他自去。

賈鏈是個機靈人物,有錢了自然是備上在最合適的禮,雇了馬車前往姑蘇,暫且不提。

……

煌煌京都,巍巍太極宮,兩儀殿內的禦書房,但殿前軍錦衣衛指揮右使、內務府副總管、京都禁衛軍北營火器營、騎兵營都統面聖,彙報明日出巡北效圍場秋彌並演練兩營。

彙報剛剛結束,令退諸臣,就有聽李德全稟報說上陽宮戴權總管求見。

徒元義聽了鳳目微微一沉,近兩年不比前兩年,因他仗著重生,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明升暗降了上皇的人,把可效忠自己的人替上去。身體又不錯的上皇終於意識到這個一直「安全」的兒子的能耐,總是找碴。

他一登基,為了示弱和麻痹敵人,一直容忍著老三老五的給他添堵,他們一個在吏部、一個在兵部,都被他忍著。現在刑部、戶部、內務府差不多在他手中,而京都禁衛軍也有小半是他的親信,但是許多人到底缺乏歷練。

戴權進了殿中,雙膝跪地請安,雖他是上皇身邊的人,但是現在徒元義到底是大義上的天下之主,別人都奉承戴權,他不奉承戴權也不敢對他心懷恨意。

「奴才給皇上請安!」

徒元義淡淡道:「平身吧。你不在父皇身邊好好伺候,跑到這裏做什麼?」

戴權道:「回皇上,上皇陛下昨日偶感風寒,現在仍頭痛不起,奴才不敢瞞著,所以鬥膽跑來稟報皇上。」

徒元義憂心驚道:「可宣太醫了沒有?」

「一早就宣了,喝了一劑葯下去,上皇仍感不舒服,奴才這才來太極宮的。」

徒元義孝子賢孫樣還是要裝裝的,忙從桌後站了起來:「李德全,擺駕上陽宮。」

「諾。」在一旁服侍的禦前大總管李德全應聲道,忙細步出殿去讓備禦輦。

戴權跟隨徒元義出了巍巍兩儀殿,秋日午後的陽光拉長了人影,秋日下午的京都倒不覺涼反而暖洋洋的,但是夜裏卻是驟冷。

戴權看前方徒元義一身合身的龍袍包裹著如松挺拔偉岸的年輕身軀,秋風襲來吹拂著他下擺,露出下頭綉著龍紋的靴子,他龍行虎步提袍上了禦輦。

戴權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落寞,好像他的時代也過去了。

但戴權沒有被情緒左右太久。

上皇老聖人青年登基,在位四十二年,今年不過63歲,若不是中風實不到甘願退休的年齡。所以養了兩年竟又活蹦亂跳,但是二聖臨朝便就十分尷尬了。而他的兒子們看到父皇還是棵參天樹,心思又活了過來。

徒元義哪裏不知這其中的道理?

他來到上陽宮,就見老皇帝歪在塌上,像是有些不安生。

徒元義請安後道:「兒子不孝,一早顧著上早朝,未來探望父皇,竟不知父皇病了。」

上皇嘆道:「人老了,總是淒涼些,也怨不得你。」

這話說著誅心的,連在場的宮女太監都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這幾乎是明晃晃指責皇帝不孝了。

徒元義連忙跪下,道:「兒子疏忽,請父皇責罰!」

上皇頓了頓才擺了擺手,說:「起吧。」

徒元義這才起來過去坐在塌沿,一番籲寒問暖,又問隨侍太監:「午間葯喝了沒有?」

小太監王世忠回道:「陛下也隻早膳用了半碗粥,太醫說吃不下東西去,葯也不能多喝,脾胃受不住,陛下只能這樣苦熬著。」

徒元義聽了不禁落下淚來,一把扶住上皇的手,說:「父皇如何也要吃點,不然病怎麼能好?」

說著吩咐人下去廚房安排,且不提。

父子倆說了會兒話,上皇才說是近日夜間總是睡不安穩,怕是自己與上陽宮的風水有些相衝了。

徒元義不禁眼角抽了抽,上皇與上陽宮相衝那能搬到哪裏去?東西六宮雖空閑許多,卻是現今皇帝后宮居所,堂堂上皇不可能搬去後妃之宮。

慈仁宮和慈安宮是劉太后和周淑貴太妃的宮院,且兩宮住著不少上皇從前的妃子,他的身份更不可能住進去。

徒元義心想,這天還是來了,上一輩子更早一些,上皇中風漸好,活蹦亂跳,且當年他當皇帝手生,手段能力魄力還遠不是上皇對手。上皇一病好,就稱上陽宮住著不舒服,鬧了一陣子,和好兒子老三誠親王、老五廉親王、老九恭親王一聯手,他就「重出江湖」,再次入主大明宮了。

大明宮本就是當年太、祖皇帝讓位於太宗皇帝,但是身為上皇無處配他居住,太、祖就一直仍住在太極宮裏,太宗令建築大師宇文青建造了大明宮紫宸殿還有青龍殿、白虎殿,後又興建天壇等祭祀殿宇。

太極宮原是初建的帝王宮殿,離東西六宮更近,所以真宗和高宗日常是住太極宮的。

徒元義也住在太極宮,但是每五日的大朝會是在紫宸殿的,而平日小朝會就在太極殿裏。

上皇要是入主大明宮意義非凡,可真是將他一軍了,孝道壓著,可沒有人說上皇為老不尊。而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這種政令二出上朝臣怎麼做事?實乃國亂之始也。

當時,他也被逼急,廣納上皇時代的勛貴親信的女兒為後妃,後來一步步剪除人脈,拉扯好些年,上皇才不鬧了。

上皇看向兒子,俊美得比當年文武雙全的京城第一美男子賈代善還有過之無不及,龍眉鳳目,氣概雍容,猶如絕世名兵剛剛出鞘。

兒子還這麼年輕,他不禁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意氣風發,不禁有些嫉妒。

徒元義面色無常,溫言而安慰他:「諾大皇宮都是父皇的,上陽宮若是風水相衝才令父皇睡不安穩,早日搬離便是。父皇,你看大明宮青龍殿如何?只是時常外臣進出怕是會打擾父皇清靜,但是那兒風水定是好的,就請父皇為了龍體委屈一點。再不成,兒子令工部另起一宮宇,也要讓父皇睡得安穩。」

上皇心底既訝異又高興,但是有些不敢相信,朝徒元義臉上看去,他除了俊美得刺眼之外,卻一派真誠。上皇心道:難道是我多疑他了?

老七本來在眾兒子中是最聽話孝順的,所以才傳位他。現在他自己漸離朝堂,兒子漸漸掌權讓他不爽,但想他登基都四年了要是沒一點長進,是自己選他當的皇帝就說明自己沒有眼光,丟臉的是自己。

但是老七若是與他重掌君權不妨礙,能主動迎他入主大明宮去就比自己冷酷動手好看得多了。那麼將來又重新臨朝,且放著他就是。

唯一有點煞風景的是周顯川在大朝會上卻請旨用侯爵換得忠賢親王一家的平安,請聖上準許他奉養忠賢親王。

朝中之前明哲保身的大臣們覺得他瘋了,卻又覺得這人不知是真情還是假義,到底也算不得忘恩負義之輩。

徒元義同意,降為三等靖毅伯,允許他另僻別院奉養忠賢親王一家。

徒元義並未誅殺宗室和兄弟,倒讓沒有直接參與等看戲的宗室無活可說,當然這些人有權勢的也不太多了。一個隨他下江南的老德親王是掌管宗室的,對此更無話可說,謀逆哪朝哪代都是砍頭大罪。

接下來大半年,徒元義的根基所在的戶部是最忙的部門,除了江南重新疏理之外,如今查抄這到宗室勛貴的官員也是個大工程。

而吏部也很忙,原徒元義的心腹吏部右侍郎李洵直接升任使部尚書,而殺了這麼多人,多出來的空缺成了諸多進士舉人和恩蔭名額人員的香餑餑。

……

如花美眷在天邊,逝水流年在指間,歲月如梭又一年。

到了乾元四年冬。

京都地處秦川,已是處處結霜,行人往來穿著厚實的棉襖,縮著身子,口中呼了出白氣來。

京都繁華之地,不像農裡鄉間,到了冬月就四處寂靜,小商小販和行人往來絡繹不絕。一年前京城的那場叛亂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不過是道聽途說的一段故事。但坊間都說今上英明神武,一眾肖小到他面前根本是以卵擊石。

這天,賈環帶著趙國基在京都四處遊盪,總是看到商店裏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東西,比如各種肥皂、火柴、精美的小鏡子、蜂窩煤,穿越者幾大發財路子全被人走了。

賈環的壯志雄心被打擊得只有一絲絲了,他倒是想養殖珍珠,可是他現在根本沒有那個力量。這裏是內陸京都,沒有海。

他倒是想過溫室種植反季節蔬菜,可惜,現在沒有塑料薄膜,玻璃又太貴,光看成本就建不成溫室。

好在,他經營起了一個特色糕蛋鋪子,讓他過上了小/康/生活,足夠他去書院讀書。現在賈環認清現實,想要有好的資源,就必須有地位,讀書科舉是他這種庶子唯一的路。

他是現代人,也不會武功,上場殺敵是不敢的,就說去年江南和京都的殺戮,不知多少人頭落地,這些消息也在京都井流傳,想想都背脊發寒。

賈家因為江南的根基也被動了,賈家在江南的暗奴犯事的不少,均被拿下。不過要感謝賈家家主的不中用,他們已經對暗奴、宗族失去控制。王子騰卻是在開始前就被早一步調到東北巡邊,等他回來江南王家的暗中大部分勢力就剪斷了。賈家由於賈璉的阻止沒有參與廉親王的叛亂,暫時保住榮國府了。

賈環現在已經12歲了,穿越來已經有5年多了,他雖然不算熟讀《紅樓》卻也知按原著,此時賈元春應該已經封妃了。這裏沒有也罷了,還有那些穿越者發財的產品,他覺得他穿的肯定是同人。現在那些發財截徑被人搶了先機,他要加快得到功名,只有功名才能真正守住他將來得到的東西,不然王夫人也不會放過他。

賈環近幾年討得賈政之心,文章倒讓賈政有幾分看得上,所作詩詞也多有比寶玉好的,讓賈政倍有面子,因此他的待遇要好上許多。但是年初他要下江南去考試,這又是一個大關,王夫人怕是不會同意,因為賈寶玉還是個廢物,庶子科考出頭那還得了?

這天晚上,賈環就向賈政說明自己有信心考出秀才來,畢竟他也是五年苦讀,可能舉人火候不到,但是精於考試的現代人,趙嘉桓原來是算是職場精英,用成人的維思控制力和小孩的記憶力讀書是很有優勢的。

賈政有些猶豫,說:「你畢竟還小,長途跋涉的,再說,江南前些時日剛經歷過大事,不若等來年再去吧。」

賈環拜道:「父親,明年復明年,明年何其多?孩兒正當少年,正是雛鷹展翅之時,怎麼能空留連於後院,有負聖人教誨?再則,寶二哥哥不愛科舉仕途經濟,孩兒怕哥哥無心科舉,人各有志也是無可奈何。父親只有兩個兒子,父親擔著榮國府振興的重任,孩兒希望早日取得功名能幫上父親。便是再多的苦,孩兒也不怕。」

這翻話既給賈寶玉上了眼藥,又點到了賈政的野心,賈政是個假正經,面上裝得什麼似的,其實內心是極怕自己不是榮國府的二老爺,而只是一個五品小官,將來淪落到如賈代儒一般的。

賈政心中對賈寶玉這逆子恨鐵不成鋼,賈珠早逝,家裏怕賈寶玉重蹈覆轍就不拘著他讀書,結果就成了整日內闈廝混的混世魔王。賈政對於去年京都的事件還是脖子發涼,現在想想他對元春,不,是原春也不抱有希望了。

他更知道讓賈寶玉去走科舉真是不太可能,二房要出頭不能指望他,賈環是個懂事的,書還讀得極好,反而有希望。

須知,大房賈璉不讀書,賈琮也還看不出什麼來,若是二房將來出個進士兒子,賈政在謀奪爵位和當家人身份上就更有底氣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賈政卻可以說服自己,他是為了家族好,誰讓大房的人都不爭氣呢?

說起這個來,他又警惕,賈璉自前年從江南回來,沒帶回林黛玉自然受賈母責罵。兩年前新開科的春闈之後,考中進士的石睿親自上門來了,讓賈家二房很一頓沒臉,之後石睿又與賈璉親厚,常常帶著賈璉出門交際,賈璉倒認識了一些清貴讀書人,雖然沒有功名,但他混的圈子已經不一樣了。

賈璉跟著石睿出去學問雖是被人看不起,但是他到底是榮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會做人,還有表弟罩著,旁人也要給幾分面子。這些都讓賈政和王夫人咬碎銀牙。去年賈璉有那翻見地可以說是挽救了整個賈氏一族,不然現在斬的就是他們了。

賈政心想:不就是已經落魄的石家嗎,一個進士表弟算什麼,他的兒子要是考中進士可是自家的。

當下賈政答應下來,勉勵幾句,賈環大喜出了書房。而晚上賈政歇在了趙姨娘那裏,趙姨娘得知兒子這麼出息當真喜出望外,對著賈政小意溫存,兩人水乳交融。

……

翌日一早向賈母請安時,賈政就當眾提出讓賈環去金陵參加科考的事,這時賈寶玉正坐在賈母身旁,不由得身子一震,既厭惡又害怕。

賈母微微不悅,道:「環兒才多大,你也忍心他去遭那個罪。咱們這樣的人家,哪裏還需去和那貧寒子弟爭這事?」

賈政道:「環兒刻苦努力,四書五經也已讀熟,正是該下場的時候了。他有志光宗耀祖,我們自然應該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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