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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公子林硯》55.劇本改寫
金玉閣。

「你說葉鶴?」

林硯點頭,「我跟著他去了錦和茶樓,沒一會兒,五皇子就來了。雖未必是一起的,卻也太過巧合。葉鶴家境貧寒,尋常國子監同窗相聚,他大多都是不參加的。

尤其他在國子監素來規矩,從無逃學之事。特意逃學去的錦和茶樓,必定是有事。這便罷了,偏一路走來鬼鬼祟祟。從國子監到錦和茶樓,本只需一炷香時間。可他走了許多彎路,繞了半個多時辰才到。

這就有些不尋常了。如何能讓我不懷疑?只是因我同兩位殿下早約好了怕誤了時辰,便先來了,派了秋鳴守著,讓他注意著些。也是恐我想多了。」

司徒嶽笑起來,「這還真不是你想多了!」

林硯一愣,抬眼看過去,便聽司徒嶺道:「今日叫你來,原也是說這事。你之前疑心五弟現今的這番舉動是背後有人出謀劃策。我便遣人去查了。他們很是小心,因此我倒也費了些功夫。」

「這麼說,已經查到了?」

司徒嶺點頭,「不錯。確實是葉鶴。且還有一點,是我們都不知的。這錦和茶樓的老闆原來姓楊,是個普通的生意人。可就在去歲冬已離了京都,將這產業轉了手。

如今這茶樓是在五弟手裡,雖明面上的掌櫃沒變,以往的夥計也還用著,卻添了些人。幕後主事的正是葉鶴。」

說著將搜集來的資料遞給林硯。

林硯接過,越看越是吃驚,「什麼時候的事?」

「你我往江南一趟回來後不久。」

如此和五皇子突然變了性子和做事風格的時間一致,而且錦和茶樓也是打那時開始有了變化,從一間普通的茶樓儼然成為了今時的八卦聚集地。

「怪道錦和茶樓對士族勛貴之家的消息如此靈通。總能玩出花樣來。」

現在看來,葉鶴正是利用五皇子的這點優勢,借各家的八卦消息造就了錦和茶樓如今被人尊崇成為習慣去處的地位。也自然便成了他們收集消息,引人耳目之所。

林硯轉動著茶杯,細細思量自己有沒有在錦和茶樓留下什麼把柄。

他去錦和茶樓,大多是聽八卦。算得上「秘密」的,只有兩件。一件是蘇瑾約他,與他締結同盟。

那時用的是長公主的名義,長公主的侍衛守在門外,左右隔間都被長公主包了下來。他並不覺得以蘇瑾和長公主的聰明,會留下耳目。

第二件便是他利用說書人散播霍靈的醜聞,引導輿論。此事他用的是化名,與秋鳴出現在說書人面前時不但隔了門簾,還特意化了妝。

雖還是貴公子的打扮,卻不是他尋常的行事穿衣風格。身量也做了改變。加高了鞋墊,還用衣物充實了軀幹。他雖不懼南安王府,卻也沒蠢到這時候遞把柄過去。

林硯想了又想,覺得以自己的謹慎,應當並未留下破綻。五皇子和葉鶴即便知道有這麼回事,卻不知是他。懷疑恐是有的,但只需沒有證據便行。

可便是如此,也叫林硯警鈴大作。看來,京裡處處有陷阱,此前倒是自己輕狂了。往後還得再仔細些才行。

林硯嘆道:「葉鶴此人,我與他也算同窗有一陣子了,卻鮮少交流。他在國子監也不大同我們這些官宦子弟來往。與之交好的不過那一兩個同出寒門的。

但從他在國子監的表現和夫子布置的課業上也能瞧得出來,他是個有智有謀之人,非泛泛之輩。只是我總覺得他給人感覺太過陰鷙心機。」

司徒嶽笑起來,「國子監還真是臥虎藏龍啊!一個你,一個葉鶴,聽聞還有個柳尚元,乃是理國公之後,也是其中佼佼者,據說你們關係要好?」

「我同尚元兄確實要好,不過若是殿下是存著招攬之心,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他有立場有原則,不願在未出仕前站位,更不會甘願屈居幕僚。他有鴻鵠之志。」

司徒嶽一愣,也不計較,「我不過隨口一問,你這麼說,好似自己就成了暗地裡耍陰招的幕僚似得!」

司徒嶺搖頭,「衍之是國之棟樑,非幕僚之士。」

林硯一震,與司徒嶽二人一同望過去,卻見司徒嶺笑起來,「我以為我們總該有幾分君子之交。」

他從未將林硯放在幕僚的位置上。

林硯微微頓住,他同司徒嶽自然是的。雖然司徒嶽有時候總對著他「爺」來「爺」去,然而此時看著司徒嶺,他才恍惚發現,似乎近期,他一直未對他稱過「本王」。

即便是收服人心的舉止,但以司徒嶺的性子,能如此說,至少有五分為真。

林硯舉杯,「承蒙王爺抬愛,王爺不棄,衍之求之不得。」

說著,三人都笑了起來,最開心地當屬司徒嶽。他本還想說上兩句,可轉頭卻見林硯已說起正事來。

「不能讓錦和茶樓再這樣發展下去。」

司徒嶽皺眉,「那要怎麼辦?這茶樓後面站著五哥,人家又是正經生意,沒偷沒搶,還能查抄了不成?便是再開一家,猶如錦和茶樓這般利用京裡的消息製造故事吸引眾人的手段已不新鮮。

你自己也說了,有些東西,第一個做得叫做先驅,後來效仿難出新意,自已落了下乘。爺可不想自降身價去做這等事。再說,我們知道的能傳的消息,五哥也曉得。錦和茶樓在先,便佔了優勢。我們可得不到好。」

林硯眨了眨眼,「九爺忘了,別得我不敢說,可這做生意嗎,我在行!便是皇上都說我鬼主意多呢!」

當他前世掌管父母兩邊兩大集團是假的啊!

司徒嶽一聽,這是有戲啊!忙湊上前,「有什麼主意,說來聽聽!我們雙劍合璧,你出點子,我幹事,不怕搞不到他!」

還是茶樓。但可以稍微改一改。正中立台,給說書人說書,卻也可顧人來演。做成旁白劇的形式,與普通戲劇不同。演得部分不多,還是以說書為主。可適當場景的人物演繹卻可加重說書人氣氛的渲染,帶動聽眾情緒。

這方式並不算如何新穎,但重在劇本。

元雜劇那麼多,隨手就能挑出七八篇。雖團圓叫人歡喜,但悲劇最能抓人心。

《趙氏孤兒》《竇娥冤》《長生殿》《桃花扇》。

四大悲劇流傳千古,被後世多番影視舞台劇改編,其文學造詣可見一斑。尤其觀眾也買帳。

只是不能照搬。但也無妨,略微改一改,將朝代背景隱去,杜撰一個莫須有的出來。再將裡頭可能犯忌諱的地方去掉。其他都是可用的。

再有《單刀會》,能激起男性的英雄主義。

《西廂記》《拜月亭》《牆頭馬上》《倩女離魂》更能吸引讀書人的興趣。

那句話怎麼說的,好些才子佳人,書生千金。大多不過是讀書人自己落魄不得志,便YY自己是某家公子能得美人傾心,便非是公子,也是才高八鬥,能叫美人為之失魂。

雖私定終身的梗不太符合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教養,但也未必需要全改。稍稍美化一下即可。

再有,林硯本身也存著私心。

若是茶樓的這些說書劇目得以傳揚,闖出名氣來。那麼,他便能將《望江亭》改一改搬上來。也可讓眾人了解一些不一樣的女性。

再有明代《四聲猿》中的《雌木蘭替父從軍》《女狀元辭凰得鳳》。

巾幗何曾遜鬚眉?女子哪裡不如男?

故事未必都能叫人喜歡,可他知道該怎麼營銷啊!後世多少明星和電視劇就是這麼捧出來的。

倘或他真能藉此樹立女子典範,讓世人對這些女子充滿崇敬和惋惜,甚至為其嘆服。是不是也能影響女子自己對自己的社會定位?

林硯一直有這樣的想法,甚至有考慮過後期自己來編寫更具典型更能讓人難以忘懷的女性。這點,歷史上不少,都是可用素材。關鍵在於如何融會,如何煽情。

此前,他是因為沒有想到最為合適的傳播形式。可既然要開茶館,不如將二者結合起來。

他不知道這樣的舉措會不會有所效果。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埋下這樣一顆種子,努力澆水使其萌芽,期待日後它能有開花的一天。

若是如此,或許黛玉往後的人生也會有不同的出路。她或許成不了梁紅玉,成不了花木蘭,甚至成不了女狀元。但卻未必成不了謝道韞,成不了李清照!

林硯暗自握拳,直接喚下人要了紙筆來,同司徒嶽絮叨起茶樓的布置和營銷的方向。說到盡情處,你添一筆,我加一條,儘是誰也沒想起來席上還有一位司徒嶺。

平白受了此等冷落的司徒嶺呆了呆,搖頭失笑,非常識趣地退了出去。

********

錦和茶樓。

「你是讓本王放棄甄家?」司徒峰緊握茶杯,滿心糾結。不說外家對他素來盡心,但看這些年因外家而得來的錢財和籠絡的朝臣,他如何能這般輕易放手?

葉鶴卻不為所動,「學生以為,殿下心裡早已明白。」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葉鶴早同他說過,他確實明白。可是到現今真正要做抉擇的時候,司徒峰仍下不了狠心。

「皇上對朝中抨擊三皇子的聲音不予聽聞,至今未置一詞,反而給予三皇子權勢便利,想要規整戶部之決心可見一斑。這些日子更是三道聖旨發往各地,讓有欠銀卻不在京的家族知曉,自覺上還。

然而殿下心中清楚,有欠銀而不在京的人裡,除了西寧郡王,便唯有甄家。然而西寧郡王府當年不過是看著各家借銀成風,才跟著借了五萬兩。以王府之資,如何拿不出來?

皇上此舉為的是什麼,難道還不清楚?若非如此,皇上何必再加一條,讓當地官員協辦?當地官員為誰?皇上最信任的是誰?林如海!」

司徒峰將茶杯握得更緊了,張著嘴,雙唇抖動。

葉鶴又道:「蘇門一案,江南官員換了大半,如今新任的這一批,都是由吏部沈侍郎再三挑選,皇上親自過眼的。不說都是清正廉明,毫無私心,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那便是絕非甄家可以收買。

甄家對江南的掌控早已失了大半。年關上又出了漕幫之事。如今漕幫收歸水運衙門,再無漕幫可言,也便等同於甄家失了在江南的最後依仗。此等情形,殿下以為,甄家可還能有翻盤之機?

既然敗局已定,左右都是一樣,為何不讓他們發揮一下自己最後的作用,為殿下做點貢獻呢?」

司徒峰手中茶杯咕嚕嚕滾落,這是不止讓他棄了甄家,還讓他親手出賣甄家!

「本王……本王……」

司徒峰一陣踟躕,若由他來出賣甄家,母妃會怎麼想?

葉鶴張了張嘴,本還想再勸,可不知想到什麼,突然轉了口,「殿下可慢慢想,在甄家未被連根拔起之前,殿下總還有機會。」

而一旦林如海出了絕招,甄家被徹底掀翻,那麼五皇子不但沒了舍甄家來邀功的機會,還可能受牽連。

司徒峰定定地看著葉鶴,葉鶴說的他都明白,只是……

葉鶴低了頭,倒沒有再談這事的意思,開口說起王家來,「殿下年歲也不小了。正妃之位倒還不急。可府中已有一位側妃,另一位側妃人選,該好好考量。」

司徒峰轉頭,訝異地看著葉鶴,「你的意思是?」

「不知殿下覺得王家如何?」

「哪個王家?」

「京城節度使王子騰。」

司徒峰渾身一震。

葉鶴緩緩道來,「如今的京城節度使早不如當年,職位雖還在,可軍權卻已被分薄了出去。然而即便如此,也終究有一部分軍權在手,不可小覷。王家其他各房閨女,王子騰未必放在心上。但他自己有個女兒,據說正是適婚年齡。」

「就是王家出頭扯出來的戶部欠銀之事,你如今居然還叫我去求納王家的女兒?再說,王子騰尚且權勢在握,便是本王願意,只怕王家也未必肯!」

「以前或許不肯。但現今卻不一定。殿下忘了,賈家二太太乃是王家出來的。因著她的事,王家沒少受牽連。

雖賈家另一位嫁過去的王家姑娘出來做了表率,王家也做出了仁義的模樣。可到底不能完全抵消王氏帶來的危害。殿下若在此時提出以側妃之位相許,王子騰必會答應。」

司徒峰不免心動。這確實是個機會,他看著葉鶴,「所以,你當初故意讓錦和茶樓的說書人大肆宣揚此事,為得也是這個?」

葉鶴笑起來,未曾正面回答,可這意思卻已經很是分明了。

司徒峰忍不住感嘆,年紀不大,卻端得是老謀深算。

他站起來,「本王明白了,此事本王會去辦。至於甄家,你且讓本王好好考慮考慮。」

葉鶴跟著站起來,「殿下自有決斷,學生不敢擅專。」

司徒峰面色好了很多,笑著招手讓小廝取了一串葯遞過去,「聽說你母親吃了上回的葯,已好了許多。本王特意讓人再抓了幾副。

你有什麼需要,隻管吩咐茶樓裡的人便是。給你買的院子也修葺的差不多了,選個日子搬進去吧。你為本王效力,本王自然不能虧待了你。」

葉鶴一再謝恩。

可在司徒峰離開後,葉鶴面上的笑容就冷了下來,看著桌上放著的那幾包葯,眼眸中流光閃動。抓在手裡,寸寸握緊,紙包漸漸縮緊,捏皺,就在快要被弄破,眼見裡頭的藥材便要掉下來的時候,葉鶴鬆了手。抬頭看向前方,目光森冷,嘴角諷笑。

施恩?以為這樣他就會肝腦塗地,鞠躬盡瘁?

他葉鶴要的絕不止這些!司徒峰連一個甄家尚且猶疑,當斷不斷,到底不成氣候。

葉鶴眼光一眼,轉而冷靜下來。如此,倒也正好。

********

秋鳴回來時,天色已黑。林硯特意將白芷遣去給王熙鳳診脈,這才喚了他進來。

「大爺,你猜葉鶴去錦和茶樓幹嘛去了?他去見了五皇子!」

林硯無驚無喜,隻「哦」了一聲。

秋鳴本來興奮的語氣突然落了下來,「大爺,你知道了?」

林硯點頭,「有沒有其他發現?」

秋鳴搔頭努力回憶,「大爺吩咐,一切以安全至上,不可打草驚蛇。因此,奴才不敢離得近。只能尋了錦和茶樓外二裡處一院子外的一棵樹,爬了上去。可別說,大爺,你的那望遠鏡還真好用。

奴才站在樹上,居高臨下,倒是將葉鶴同五皇子的境況看了個十成十。他們本是關著門的。我隻瞧見二人一前一後進去了。卻不知他們在裡頭做了些什麼。後來……」

秋鳴一拍大腿,「哦,對了!五皇子離開時,門開了。五皇子還給了葉鶴什麼東西,用紙袋包著。像是葯,又許是糕點。可是有一點很奇怪。五皇子一走,葉鶴面色立馬變了。那變臉比翻書還快。尤其那神色,那神色……」

秋鳴咬牙,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兒,沒從他有限的學識裡找到合適的詞,有些挫敗地說:「反正奴才說不來,隻覺得可怕的很。尤其他後來看向五皇子離去的方向,那眼神似是很不忿,滿是憤恨和不甘心。」

林硯握筆的手一頓,終於回頭給了秋鳴一個眼神,「不忿?憤恨?不甘?」

秋鳴重重點頭,「奴才覺得是這樣的!大爺就是不信奴才,也該信你自個兒做出來的望遠鏡吧!別說奴才隻隔了兩裡地,就是這距離再翻上一倍,也是瞧得清楚的!」

林硯點頭,擱了筆,手指敲擊在桌子上,陷入沉思。

司徒嶺是謹慎之人,既然他花了這麼多功夫得來的消息,應當不會有假。葉鶴該就是這些日子在背後教司徒峰,給他出主意的人。

以葉鶴的境況,攀上司徒峰林硯並不覺得意外,反倒在情理之中。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葉鶴有濟世之才,又有宏圖野心,選擇一位贏面廣的皇子無可厚非。

如此一來,他有皇子相助,更能施展所長。且便是明年秋闈,後年春闈,也有了優勢。

須知,雖說科考公正,可其中卻也有相當多的可操作性。寒門與豪門,永遠做不到真正意義上的公平。

因此寒門能求的便是權勢者的助力。這與有些人考前結交朋友,或者上門拜師,都是一樣的。

林硯疑惑的是,以司徒峰如今的情況,葉鶴做出了一番成績,自然得了他的青眼。

而照司徒嶺資料中所言,司徒峰現在還很是看重葉鶴,十分厚待。甚至請王府的府醫去給葉鶴的母親看病,用的藥材也均是王府出的最好的。

不但如此,聽聞似是還另買了院落給他,賞賜錢財自然更不在話下。

照理,葉鶴目的達成,雖未必要對司徒峰感恩戴德,卻到底是自己選的主子,怎麼也不該是「不忿」「不甘」甚至是「憤恨」的情緒吧?

林硯揉了揉額角,一時也想不通關竅,便不再想了,招手讓秋鳴附耳過來。

「你去一趟林府,對外便說是去替我拿東西。見了林槐把葉鶴之事告訴他,叫他安排兩個人。葉鶴既得了五皇子青眼,想來早已脫了貧寒之困。

倘或他要搬家,必定會選下人。讓林槐想法子,不動聲色安排進去。也不必做別的,隻注意著些葉鶴的不尋常之處便是。

還是那一條,安全為上,不可打草驚蛇。倘或有不便的,若能用你的法子,居於高處看看狀況便好,不用靠近。

我這邊還有兩個迷你型的望遠鏡。雖可視距離不太好。但兩三裡內也夠用了。且身在較小,可藏在懷中,隨身攜帶。

若是此法不可為,便算了。萬務為了此事暴露自身。」

秋鳴脆生應了,出了門。

林硯重新拿起筆,寫下:

風蕭蕭,日昏黃,為誰哀傷,有龍女,遭□□,被貶牧羊。

撫傷痛,思往事,心酸陣陣,未知曉,何日能,重回故鄉。

正是《柳毅傳書》中的唱詞。

林硯本覺得元雜劇諸多,都可供使用。可他想打響第一炮,而且是吸引士林學子眼光的第一炮。畢竟,士林學子這股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想來想去,最終用了唐時李朝威的《柳毅傳書》。

別人家書生最多不過也只是千金小姐,柳毅直接是龍宮公主。這得讓多少書生羨慕嫉妒恨?

京城學子不在少數。自命不凡其實才學沒多少的不知凡幾。哪個不想成就柳毅?傳個書得龍女傾慕,這買賣簡直不要太劃算!

而有些學識的,更覺得自己便該如此了。

總之不論你是哪個階層,但凡是男人,尤其是自認讀書高一等的男人,十之七八都抱著這樣的美夢。

再加上林硯和司徒嶽的營銷手段,宣揚宣揚,不怕這劇不能紅。

哦,不。應該是說書。此原作雖為戲曲,元雜劇也為戲劇,但林硯決定全部改寫。

故事大綱保留,可撰文形式變了,以小說話本為主,適合說書。保留一部分經典唱詞,用於台上扮演者輔助說書人之用。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弄戲劇?這般一來,不用費心費力去重新編寫,可以直接拿來用。

可這不是為了和錦和茶樓打對台嗎?

弄戲劇?要開戲院嗎?你戲院怎麼搶茶樓的生意?而且戲院和茶樓的作用能一樣嗎?茶樓可作為消息收集地,也可作為消息傳播地。

而戲院呢?來看戲的,幾個會來嘰嘰喳喳說些與戲劇無關的事,還說個不停?好吧,即便他們能勉強達到消息收集的效果。可消息傳播呢?

一旦需要擴散些什麼事件或者言論,比如,他之前讓人散播的霍靈的醜聞。若是戲院,難道他還得重新再寫個劇本排齣戲?這哪裡有說書人直接劈啪啪啦說一頓方便!

而且一般說書,說書人說完後,便是留給聽眾抒發感慨的時間。此時,或許他還能設個環節,讓說書人組織一下,叫大家暢所欲言,順便或點評,或辯駁,或支持。豈非更能引導輿論?

所以,必須是茶樓,必須是可供說書的小說話本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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