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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下》第八章月下追韓信
明月當空!

大戰前夜是靜寂的,韓信在靜寂的夜裏心潮澎湃!

北風吹來!萬木摧折舉目望神州,一片淒涼!

有一個貧苦的男兒啊!

前途渺茫。

恨!生不逢時!

宏圖大略如珍寶藏於泥土中!什麼時候才能炫萬丈光芒!!

韓信牽著一匹瘦馬,悠悠的走在曠野中,長衣被北風吹起,時時裹起那把伴隨他多年的寶劍。他迎風站上一處矮丘,環視四周,悲壯瀰漫!

韓信真想抽出寶劍橫頸自刎!

沒想到呂雉也和項羽一樣,因為自己曾經鑽過人家褲襠,笑的前仰後合,不肯重用。

鑽褲襠算什麼,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們懂個屁!

這裏沒希望了,只有去齊國投奔田市,希望可以得到重用。

韓信凝思良久,枯瘦的雞爪,抽出寶劍,坐在矮丘上扯著粘滯的嗓子高聲吟唱:

「寶劍鋒銳兮,不出鞘!」「滅秦興楚兮,何時報!」「壯志凌雲空虛有!」「勝似漁翁觀江老!」「徒有一腔忍辱血!」「枉做男兒七尺高!」

「好!好!好!歌詞華麗,雋永霸氣,若非胸中藏有百萬雄兵,怎能作出如此雄壯的詩篇,受教了!」韓信詫異的回頭一看,立即拉下臉:「是你呀,怎麼,方才沒損夠,攆出來接著笑我?!」

來的是蕭何老頭!

蕭何看到韓信劍擊長歌,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韓兄弟,今天的事情真是有點對不住啊!你別往心裏去。」蕭何笑的很尷尬。

「你少來這套吧,你個老東西也不是什麼好人,剛才就你笑的聲音最大了!」韓信翻白眼,根本不給蕭何解釋的機會,邁開大步,扭頭就走。

「這,這從何說起,這話真是冤枉我,老夫方才是笑了,可我笑是因為我高興,我高興認識了你這樣的一位少年英雄;我高興沛縣的兄弟們終於有了走出困境的希望。這有什麼不對嗎?」蕭何說的非常真誠!

韓信呲著牙笑道:「你說的這人是誰呀?」

蕭何過來抓住韓信的肩膀,顫聲道:「小兄弟,我說的就是你呀?!」韓信恍然大悟:「老先生,蕭大人,你是不是想學習怎麼鑽人家褲襠,這好辦,給十兩銀子,我教你!」蕭何苦笑;「小兄弟,男兒志在四方,男兒志存高遠,豈可因為幾乎戲言,心存芥蒂耽誤了大事!」

韓信心眼小,他放不開,冷笑道;「你到底學不學,你要是不學,我可就走了,我還要趕路呢?」

「等等,你去那裏,你是逃兵!」

韓信怒道;「你要是敢去報告,我就把你們造反的事情說出來誰更倒霉!」

蕭何跺腳長嘆:「小兄弟,咱們從長計議嗎?!」八戒的名言『從長計議』

連丈母娘都要了,還計議個屁!

韓信甩給他一聲刺耳的冷笑,利索的跨上馬背,一雙枯槁的瘦腿一夾馬腹,嶙峋戰馬,嘶鳴一聲,竄入黑暗之中!

蕭何心想,我靠你***,給臉不要臉,一點面子也不給我。我***要不抽你一頓,難消心頭隻恨!

可是轉念一想,還是不行,這小子有點道行,雖說鑽過人家褲襠,可是淮陰一代也流傳著關於他的很多傳奇故事!據說此人熟讀兵法,博學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絕對不是池中之物,我要把他追回來。

一念及此,蕭何立即趕回軍營胡亂的找了一匹黃馬,一路追著韓信下去!

韓信心裏那個敞亮,那個痛快!

總算是小小的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這還不算完,還有那個呂雉,早晚讓你拜倒在老子的『石榴裙下』。那時老子才意氣風了,才揚眉吐氣了。他一口氣跑出去五十幾裡,來到一片茂密的樹林中。

婆娑的月影從稀疏鬼爪般的枝杈間灑在充滿積雪的大地上。馬蹄踏碎月光,同時也踏碎凌亂的枯枝敗葉,出哢哢的脆響。似乎銀白的月光是一張脆生生的薄餅,被馬蹄踐踏的出聲。遠處的秦嶺的群峰現出黑幢幢的雄偉的輪廓。山嶺的溝渠上,偶爾傳來兩聲難聽的狐狸的叫聲!

叫聲淒涼而瑣碎!

方才的快意被沖淡了!韓信不害怕,心卻是拔涼拔涼的!

田市一定就能容得下我嗎?萬一他也是個對『褲襠』挺敏感的,該怎麼辦?

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鑽了!這不是毀人嗎?

正在他對月感傷的時候,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難道是被項羽現了,派兵來追,韓信立即拔出了腰間生鏽的破劍!心想,老子跟你們拚著,這回說什麼也不鑽褲襠了!

奇怪,項羽怎麼就派了一個人來!

還是個老兵!哎,怎麼是蕭何!、

這老東西,陰魂不散,抓住蛤蟆攥出尿來!沒完沒了了!

「你又來幹什麼,姓蕭的,你不會真的去告密了吧?」韓信一下子急眼了!

蕭何大喜過望:「兄弟,我終於找到你了,你可急死我了!」

韓信沒好氣:「誰是你兄弟,你找我幹嘛,有話有屁就放,放完了快走!」蕭何心裏著實有氣,卻不敢表現出來,跳下馬背,很有涵養的笑道;「小兄弟,你能不能不走?」韓通道;「什麼意思?」

蕭何道;「假如你不走,老夫在夫人面前保薦你為上將軍。」

韓信鼻子裏噴出兩股熱浪:「夫人不是看不起鑽褲襠的嗎?」

蕭何心想,小夥子這你就錯了,夫人其實挺喜歡鑽褲襠的男人。不過,要鑽她的!當然,這話只能意會不可言傳,他是不會講給韓信聽的!

韓信這人於兵法還可以,於風月之事白癡一個!而且長相也慘點!

「夫人方面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說服她的,只要你跟我回去,咱們萬事好商量!」

韓信心裏突然闖入一股子熱血,感動的說:「多謝老大人了,我還是走吧,夫人是容不下我的。」說著就抖動韁繩!!

「別」蕭何搶上去一步拉住了韁繩,大聲喊:「跟我回去,保你建功立業。你沒有別的路可走。世上再沒有明主了!」

這倒是實話,像魏豹、趙歇、韓成這樣的無能之輩,韓信想來也沒放在眼中。而且他們的班底也不行。不像劉邦的舊軍,猛將如雲,謀士如虎,厲害非常。

韓信沉思了一下說:「好在老大人一片誠意的份上,我就回去一趟。」

蕭何這裏安頓了韓信立即就去見呂雉!蕭何心裏清楚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頭,假如不當機立斷,明日就是大軍覆滅之時!

一炷香之前,呂雉剛溫柔似水的摟著任敖進入銹縵噴香的床幃。

正在熱情如火,欲罷不能之時!

蕭何在帳外口口聲聲說有要事求見,呂雉登時火冒三丈,全身濕漉漉的坐起來,咬牙罵道:「半夜三更擾人清夢,成何體統!蕭大人你昏了頭了!」

蕭何在外面聽到宣淫之聲,心想,今夜又是個春閨良宵!他知道打擾了夫人的風流雅興,呂雉絕不會給他好臉,可是事情也太緊急,不得不冒死求見。

呂雉胸前本來就窩了一團火,聽到蕭何說是為了那個鑽褲襠的傢夥來的,更加的怒不可遏:「蕭大人,你是怎麼搞的,那樣一個沒骨氣的人也想做上將軍,他訓練出來的兵到了戰場上要是都去鑽人家的褲襠該怎麼辦?」

蕭何心想,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每天鑽來鑽去的。

「夫人,不用韓信也可以,只是,有一件事情急待解決,請夫人示下!」

呂雉氣呼呼道;「什麼事情」

「明日我們到底要不要去攻城?」

「這」一碰到實質性的問題,呂雉也傻眼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我也沒有注意,請夫人召見韓信問計!」蕭何順水推舟。

「韓信?哼!他能有什麼計策」心裏又補充道:一個鑽褲襠的。

「夫人一問便知!」

蕭何這個問題,像一盆冰水澆到呂雉的頭上,把她的浴火全盤澆滅。呂雉心想,對呀,要是沛縣的兵馬覆滅了自己眼前這瀟灑的日子也就到頭了,不行要好好的像個辦法!

「傳韓信進來!」

韓信這回也不狂了,恭恭敬敬的行禮:「參見夫人!」

呂雉看了他一眼,柔聲問:

「明日我軍就要攻城,你可有什麼辦法?」

韓通道:「拿下城池我沒有辦法,可是逃走還有一條妙計!」呂雉抗聲道;「不是逃走,是戰術轉移,有什麼良策講來!」

韓通道:「夫人還沒答應我的條件!」呂雉剛從漣漪的洞房裏出來滿腦子都是情愛,早把韓信的條件拋到匈奴國去了,迷迷糊糊的問:「什麼條件?」

韓信心說,這女人健忘!

「夫人封我為上將軍統領三軍,韓信才會把計策講出來!」呂雉蹭的一下子站起來!蕭何急忙在一旁使眼色:「夫人夫人韓信是個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呀!」

因為是沛縣老人,又一直得到劉邦器重,在軍中的威信高,呂雉對蕭何一直還是很信任的,聽他這麼說,想了一下:「好吧,好吧,就封你為上將軍,這次可以說了吧。」

韓信搖頭:「上將軍不是這樣封的,請夫人召集眾將議事,當大家的面給我將軍印綬,讓我統帥軍旅。」

呂雉氣的翻白眼,卻無可奈何,揮袖道:「蕭大人你去召集眾將。」蕭何一聽,妥了。這個韓信咄咄逼人,鋒芒畢露果然不是易於之輩,可是這樣做人很有可能會招惹禍端的!心裏又隱隱的為他擔心。

少卿眾將齊聚於中軍帳!盧綰、6賈、陳恢、曹參、陳平、周勃、周苛、樅公、袁生、這些人完全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待聽說呂雉要封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為上將軍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想:這小子肯定是她的入幕之賓,和她有一腿,這叫什麼事呀!這不是拿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嘛?再說了,你說你呂雉是什麼眼光呀!這人長得也太磕磣點!還不如老子呢!

樊噲等人倒是知道這裏的內情,可韓信白天明明被轟出去了,怎麼深更半夜的又冒出來了。樊噲雖然心中不快,卻沒反對。因為他回去一直沒睡著,整夜都在愁,明日的攻城戰該怎麼打?沒人、沒武器、沒裝備,連弓箭、雲梯都不夠,談何攻城作戰!」

呂雉看出了眾人的疑慮,忙道:「明天要攻城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不知諸位可有良策!」

這一說大家都停止了交頭接耳和眼神交流,全都像霜打的茄子低下了頭,都沒有主意。呂雉環視一眼:「既然大家都沒有主意,那麼,我們不妨來聽聽這位韓信將軍的妙計,倘若韓信可以讓大軍轉危為安,你等可願意心甘情願的奉他為大將軍。」

「韓信呀原來這人是韓信」眾將一片嘩然。中間雖然有戲虐的口吻,但也有驚佩的,說明韓信的知名度的確還是很高的。這下子大家不懷疑韓信是呂雉的面了!

周勃站出來到:「上將軍唯有能者居之,假如韓信真有本事,我等願意聽他的號令。」

周勃一表態,蕭何與張良跟著表態,支持韓信。其他的人也跟著附和!前提是韓信的主意必須是個行之有效的主意。

「韓信,大家都在等著,你快些」

韓信傲慢的掃視眾人,沉聲道:「我的計策很簡單,不過需要張子房先生幫個忙而已!」

張良興奮道:「計將安出!」

韓通道:「說來也簡單,只要子房先生寫一封書信給項羽送去,他自然會換上別的隊伍攻城!」

眾人大眼瞪小眼,什麼信這麼管用?玉皇大帝的聖旨嗎?以項羽的脾氣就算是玉皇大帝來了他也不甩!

韓信笑道:「項羽雖然暴戾,卻不愚蠢,此次攻打函谷關,楚軍優勢是秦軍二十倍,秦軍要想守住函谷關,只有祈盼楚軍的糧草不足。項羽的糧道,我是清楚的從彭城經睢陽入襄城沿著黃河西進,這樣就要經過韓國和魏國的領地,項羽目前最害怕的不是強大的秦軍,而是身後的韓王韓成和魏王魏豹。如果這兩人在他身後趁機搗鬼,項羽就會功虧一簣,輕則吐血,重則身亡!」

蕭何有點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讓子房先生模仿韓王的筆記給項羽寫一封信,就說魏王魏豹謀反,攻打韓地,請求援兵!」

樊噲嘖嘖嘆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妙計,你這條計策行不通的!我來問你,項羽要是派英布或者季布去救援韓地該怎麼辦?」

張良擺了擺手道;「不會的,項羽絕對不會那樣做。魏王魏豹手上掌握著彭城糧道,項羽是不會和他鬧翻的,除非他想死了。英布等人率領的楚軍都是虎狼之師,非常殘暴,用來對付暴秦合適,對付魏豹,怕會把事情鬧大,韓王韓成乃是沛公所立,兩人交情莫逆,韓王對沛公的話言聽計從,由沛公出面去化解這場爭鬥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只是」張良為難:「這樣豈不是連累了韓王!」韓通道;「不會的,項羽用不了幾天就會知道是你張良從中搞鬼有怎麼會去怪罪韓王呢?」

「妙計,妙計,我軍開赴韓地之後,補充糧草裝備,正好對付魏豹,吞併大梁附近的土地,徹底的擺脫項羽。」呂雉連連點頭。

張良即刻揮毫,在羊皮上寫就一封書信,吹幹了墨跡,放在炭火旁烤幹了,用蠟封好了,揣在懷裏,騎馬去見項羽。為了不引起會稽軍的主意,呂雉吩咐眾人散會,隻留下韓信和任敖、蕭何、樊噲等消息。

張良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見到項羽一下子把他給忽悠瘸了。

項羽大出虛汗,緊張不已,眼看暴秦覆滅,怎麼魏豹這麼不懂事!恨得他哇哇大叫,牙根癢癢,恨不得把魏豹生吞活剝了。

張良又趁機對項羽說,魏豹的事情不易鬧大,還是談判解決的比較好,眼下的敵人是暴秦而不是自家的兄弟!千萬不要大動乾戈,要解決魏豹也等到暴秦覆滅以後再說。

項羽覺得十分有理,心想張良是韓王韓城的謀士,不如讓他去和魏豹談判。張良道:「末將的確可以遊說魏豹,可是必須帶兵去,從氣勢上壓到魏豹,否則沒有談判的餘地!」

項羽要派大將季心和丁公帶兵前去,張良道:「季心和韓王沒有交情,而且我對他們的軍隊也不太熟悉,假如進入韓地不能和韓軍好好的合作,反而會釀成事端!不如派劉季的軍隊去,劉季和韓成是老交情了,他手下的將領和韓王的部下也熟悉,容易相處,有利於和平的解決這次爭端!」

項羽心想,眼下就是糧道最為重要,攻城可以延後,但是魏豹的事情必須儘快解決,點頭道:「好,先生若能立功,本將軍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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