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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為凰:權掌天下》第一百九十五章 站成一排
三國送嫁官員主要負責人不敢過於拿大,立即面帶恰當的笑容過來寒暄,相互見禮。

白辰也是溫文爾雅的道:「大堯白辰前來恭迎各位公主的車駕多時,公主還有各位大人一路辛苦了。」

青木的梁清立即一派自來熟的道:「哎,原來聞名不如見面,白大人果然是仙人之姿,一表人才,又是如此的溫文爾雅。」

東籬的主要負責人來的是一個五十左右歲的男子,一看就是酒色過度的緣故,一笑起來,面容鬆弛的全是褶皺,立即上前一步道:「白大人客氣了,我等能擔任送親人員是榮幸的事,不辛苦,白大人果然風姿過人吶。」

西月王的兒子眾多,送嫁負責人就是西月王其中的兒子之一,名叫哈撒,高大威猛,相貌堂堂,他也是抱拳也是客氣了一番。

幾人寒暄了幾句後,白辰便一一的前往公主的車駕前請安問好,表示一下關懷。

每位公主的車駕都是由薄紗擋住了裏面的情形,外面的人看不清裏面,然而裏面的人卻是能看清楚外面的所有風光還有人。

東籬公主的車駕排在其他兩國公主的後面,東籬公主名叫鳳離晗,年方十六歲,正是花季之齡,更是從小就得東籬王和東籬王后寵愛,然而那份楚楚可憐之氣卻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此時坐在車裏透過紗幕看著外面的那個男子,卻是心中猶如小鹿亂撞。

有句話怎麼說的,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可是這來到外國,又加之白辰風流倜儻,風光霽月的,鳳離晗便一時的看呆了去。

雯嬤嬤是很早就侍奉在鳳離晗身邊的老嬤嬤了,此時看自家公主一臉獃滯的樣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立即拉了拉她的衣袖,動了動下巴,鳳離晗這才反應過來,小臉立即就紅了個透,輕咳一聲,「白大人免禮,有勞白大人了。」

白辰又行了一禮,這才又回到隊伍的前面上馬,帶著這長長的隊伍便往京都方向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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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姝站在高高的觀星台上,目視著整個皇宮分外喜氣洋洋的場景,給她一種滑稽感,感覺人生還真的就是一台戲,她的戲還未落幕,別人的戲開始登場之感。

允珠和弄梅遠遠的看著那個站在不遠處沐浴在陽光下的女子,此刻是那麼的形單影隻,孤寂的如同一個雕像,卻是讓她們更加的心疼。

李姝甚至有一種衝動,不若拋下一切,什麼都不去管,管他什麼天下無奴,管他曾經受過多少苦楚,管他什麼一片凈土,她此刻有武藝傍身,再也不怕被人欺凌,再也不怕被人買賣,再也不怕受到一絲傷害,隻想去和那人一起遠離塵世紛擾,找一處山明水秀之地,過過那安靜的小日子,坐看雲捲雲舒,再生上一兩個娃娃,圍在自己身邊追逐嬉戲,這樣的日子該有多好?

她有些怕,怕的她和她很難在一起那樣談家論國,指點山河,她更怕他們再也無法親密無間,心心相印。她還怕他們會忘記初衷,背道而馳……

來福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主子的影子,他今年不到十八歲,五歲就進宮了,家裏人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哥哥比他有出息,也是家裏的支柱,已經能幫父親做活計了,然而娘身體弱常年需要吃藥,然而家裏三個孩子,又有個有病的娘,已然無法在生活下去,所以爹娘就把還小的他送進了宮,也算是給自己找了個活路,爹娘和哥哥領了銀錢依依不捨的看著他被人領走,那悲苦的神情令他至今難忘。

後來在十年前就被大公子看中,給帶進瞭望園,一直默默無聞的生活在那裏,在主子身邊伺候這種榮耀的事情怎麼都輪不到他的,直到被鳳帝要在了身邊,他才感覺直起了腰身,抬起了脖子,走到哪裏都被成為一句福總管,雖然比知書不如,但也不會差多少。

他氣喘籲籲的爬著這個陀螺式的千層台階,該找的都派人找了,希望主子在這裏吧,若是這裏再找不到,他就該真的著急了。

終於爬到了頂端,一眼便看見允珠和弄梅站在星台之上,即使今日風和日麗,這裏還是有些風的,那被風吹起的宮紗做的裙子,就和那天宮的仙娥似得,煞是好看。

他已是無根之人,對那好看難看都不在意,主要的是,她們在這裏主子必然會在這裏。

真就和他想的一樣,在抬眼便看見主子如神抵般站在那裏,他壓了壓那氣喘之音,小聲的問弄梅,「主子心情如何?」

弄梅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道:「有事?」

來福點了點頭,不待說話,只聽主子清冷之音道:「有事麽?」

來福立即碎步上前對著主子的背影行了一禮才道:「回主子,皇上讓人找了您好久了,公主們要給您敬茶。」

李姝諷刺的一笑,之前的種種情緒,不過是想想罷了,同在在爛泥之中,哪裏又有一家凈土呢?即使有,也會被掠奪,也會被侵吞。

即使這一生我都殫精竭慮的活著,我也不會後悔,隻為這天下太平……

更是不會忘記我曾經說過的話,既然已經進了賭場,那麼我就隻許贏,不許輸。

既然豪言壯語已經說過了,那就必須要有始有終。

「都辦好了嗎?」

「回稟陛下,屬下全都已經安排好了,陛下盡可放心!」

自稱屬下的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相貌清秀,只是眉毛裡藏了一顆豆大的黑痣,好像破壞了些美感,此刻卻是恭敬的垂手站在衍帝的身前回著話。

「很好,他可有說什麼?」

「回陛下,他沒說什麼,只是……」

「嗯?」

那一聲長長的嗯,讓木凝的眸子一縮,立即回稟道:「陛下,他說要見見您。」

賀衍撚著玉佩的手頓了下,想想,等李姝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立即起身道:「那就走吧,朕倒要看看他要見朕做什麼!他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吧?」

「回陛下,屬下們一直都按吩咐好好調理著,只是有一點,臉上好像起了些東西。」

「嗯?起的什麼?」賀衍立即停住了向外走的腳步。

「屬下已經讓張太醫給看過,只是張太醫說可能是和心情有關,無關緊要,主要是今晚要用他,怕是……」木凝想到今晚的情況,立即有些擔心起來。

賀衍眉頭緊鎖,提步帶著木凝向門外走,迎面正好碰見李姝回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了一瞬,賀衍輕笑一聲,向前走了兩步,離她一步之遙的時候他停下腳步,「你去哪裏了?」

李姝彎起唇角道:「好好看看這皇宮,去了觀星台。」

「嗯,在那裏看皇宮幾乎是在自己的腳下。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李姝挑眉,也不問,任他那乾燥而又溫熱的手牽著自己出了宮殿的門往後而去,越走越遠,越走越偏,與那絲竹之音的方向背道而馳,今日也算是他結婚,娶的人也都是天之驕女,宮裏到處都張燈結綵,然而他們住的這個地方卻仍舊是老樣子,好像和他們沒什麼關係般,也好像是結婚的是別人般。

李姝最擔心的是洞房該怎麼做?

她承認她小心眼,她也承認她很自私,可是怎麼辦,她就是那種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若真給她帶了綠帽,她依然會做到,你若無情我便休,不管為了什麼,這是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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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無論是多少年,最是讓后宮嬪妃談冷宮色變的地方,然而大堯多年來政權更迭,冷宮也就成了擺設。

時日久了,都嫌冷宮這裏晦氣,不再有人往來冷宮這裏。

可是,此刻的冷宮的院子裏一塵不染,牆根處栽種滿了蔓藤,那蔓藤的枝葉翠綠翠綠的安靜的向著牆上爬去,蔓藤的下面長出了嫩綠的野草,隨著微風輕輕的搖頭晃腦,窗戶上和那農家般貼著剪得栩栩如生的窗花。

這時從裏面傳來了咿咿呀呀的唱曲聲,那唱的曲子婉轉幽怨,如訴如泣,讓人聽了好不心酸。

守門的兩個侍衛掏掏耳朵,更是一臉的苦,並未是被感動的,而是日日聽著,讓他們聽得隻想讓自己去死上一死的衝動。

其實一個侍衛啐了一口道:「我真是受不了了,再聽下去,我就沒法活了,這日子得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另一個侍衛長嘆一聲,「我們這輪值的幾個兄弟也是倒霉,分配到這裏來,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還不能苟待了他,否則我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我們認命吧!我如今啊,隻盼著太上皇來,能讓我們兄弟清凈一番。」

「是啊……」

而屋裏的人好不自覺,曲聲不斷的從屋裏傳了出來,依舊是那麼哀婉而又悲切。

此刻沅笙正穿著戲袍中指倒搭著木質,食指挺直,無名指,小拇指委屈,正是狀若蘭花之狀。

隨即袍袖清轉……

他過著這種不見光的日子已經很多年了,他寂寞嗎?是的,他是寂寞的,但他也是甘心的,只因他早就受夠了外面那些骯髒和渾濁,這裏至少是他的一塊乾淨的地方,再也不用擔驚受怕,顛沛流離,再也不用賠笑買安。

即使是過一輩子這樣的日子他也願意,雖然寂寞了些,但他還是歡喜的,只是今日他要去睡女人了,這是他高興的一種表現,這樣的曲子他平日裏很難唱出它的韻味來,這就好比,多日吃素,終於有人告訴了他今日要給他改善夥食,要給他吃肉了,他能不開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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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姝想問這不是去你爹娘的宮殿嗎?但想想自己好像有些失去淡定了,便也立即閉上了嘴。還好,她那聲你只是張張嘴,並未說出聲來。

在她以為他要去他父母福安宮的時候,他卻拐進冷宮的方向,還真的是冷宮,冷宮這裏因皇帝更換的頻繁,早已經成了廢棄的宮殿。

皇宮裏人本來就少,這裏也幾乎是沒什麼人來往,更顯得荒涼而又冷清。

絲竹之音已經被她們遠遠的甩在了身後,直到一絲都聽不見了,這才看見冷宮的大門,大門和院牆都高高的嚴實的矗立在那裏,看見的也不過是那破敗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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