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鳳蓮在三叔來過後兩天才回到店裏上班，只是她面容憔悴，眼皮更是一大個黑眼圈，眉頭更是有點說不清的戾氣。

程素看得直皺眉，大姑姐這副樣子，離怨婦的路是差不遠了。

先為她介紹了施玲母女，齊鳳蓮打量著這個女人，看她恭恭敬敬的稱自己一聲蓮姐，便露出一個笑容來，道：「既然來了，那就好好乾！」

施玲點頭稱是。

齊鳳蓮這才坐了下來，滿面的疲憊。

「大姐，你剛回來，也可以在家休息一天再過來的，不用急著這一時，反正我也在店裏頭。」程素給她倒了一杯水道。

齊鳳蓮勉強地笑了笑：「這怎麼能呢？已經耽擱了你這麼多天，馬上你就要考試了，可不能因為我耽擱了！咱們齊家，說不準就先出你這個大學生了。」

程素抿唇輕笑，問：「小寶怎麼樣了？」

齊鳳蓮揉揉眼圈，道：「燒已經退了，只是年紀小，營養也跟不上，這抵抗力也差得很。你是沒看到他，瘦得，跟落了個人形似的……」

她在家裏，好聲好氣的求著婆婆他們，好歹多看顧著寶兒，說得是聲淚俱下，婆婆一句我自己的孫子我不疼嗎，有本事你就自己帶，別叫我帶，就把她給堵了回來。

要不是現在孩子還小，她真想不忍了，直接把孩子帶過來，上個幼兒園，也能一家團聚。

可孩子這麼小，怎麼能帶在身上上班呢？

齊鳳蓮忍了又忍，又和他們說了兒子多麼艱難才得來，這一病就把之前養的肉都病沒了，平時讓他吃好點，計生的工資，都送回來，別省著。

是的，她退讓了，為了孩子，也不要張計生存下點工資了，只求兒子好過點。

但兩個老人，能不能聽進去，她也不知道，該說的都說了，要是這樣還換不來的真心對待，她也沒辦法了。

寶兒是張家的孫子，他們的自己人，都作賤不疼，她有什麼話說？

臨回來的時候，齊鳳蓮又悄悄的吩咐女兒，平時多帶弟弟，多給他吃點米粥啥的，還偷偷的塞了十元錢給她，不讓她奶奶知道。

程素聽著齊鳳蓮欲哭無淚的訴說，心裏頭涼得很。

現實中的無奈，大抵就是如此。

「妹子，我算是了解你和我媽不對盤的地方，自古婆媳，那就有對盤的呢？像我那婆婆，簡直跟仇人一樣了。你說，當我是仇人就算了，怎麼也作賤自己的孫子呢？」齊鳳蓮擦了眼角一把，吸了吸鼻子。

「等寶兒大點，能說話走路了，就能把他們接出來，在這找個幼兒園託管著，也可以的。」程素只能溫聲安慰。

「現在這也是我唯一能堅持下去的動力了！」齊鳳蓮苦笑道。

程素抿起唇，握了握她的手，想到三叔的話，看她滿臉發苦的樣子，就把話給咽了下去。

不能說，這樣的事，怎麼能說，他們夫妻的事，不好插手。

「開市吧。」程素改了口裏的話，笑了笑。

齊鳳蓮點頭，進去洗手間，先洗了把臉，打起精神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