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

陳守望有一瞬間的茫然和慌亂，他還沒去想過，得知名單以後，他整個人都懵了，也從來發沒想過自己不當軍人了能幹點啥？

所以華玲的問話，他答不上來。

華玲看著他聳拉著頭，微嶇著背的樣子，心裏剛剛壓下去的那道氣又騰地燒了上來。

她又想到那齊泰國，永遠看著，都是站得筆直挺拔的，那會如此寒著個背，看著就跟個老人似的。

而從什麼時候開始，陳守望的背已經這樣寒了？自己都沒發現。

華玲的心忽然又覺得發酸，連忙別開眼去，不再看他，生怕自己一時忍不住而再度發火。

「你就沒個想法？假如這真的被退役了，你總要乾點啥吧？不然我不吃，孩子總要吃吧！」華玲咬牙問。

陳守望低著頭，嘴巴囁嚅了下，道：「也還沒確定下來。」

華玲冷笑：「既然你都知道在名單上，你覺得還要多少機會被刷下來？你又有什麼資格不被刷下？你可是被記過處分降級的人，你的案底花著呢。」

陳守望抿起唇。

「去年，程素也跟我提過這一點，估計那時候，就已經準備把你給刷下了，所以，還是勸你別抱什麼希望了！」華玲淡淡的道。

陳守望就道：「如果真的退役了，那，我就去打工，總能賺到錢養活你們母子。」

華玲聽了，心中更為的難受，當初看上他，就是看他事事順著自己，對自己好，也叫有點前途，原來，這是不夠的啊！

她看著地上滾著的土豆，眼淚也落了下來，吸了一下鼻子。

「對不起，都是我沒用……」陳守望聽到吸鼻子的聲音愣了下，抬起頭飛快的看她一眼。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華玲倔強的擦去眼淚，又把地上灑落的菜都撿了下來，然後去了廚房。

陳守望看著她那因為生子胖了一圈的後背，緊緊的咬著牙，恨恨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

程素拿著一本書悠閑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手邊是一碗花生仁兒，不時的抓上兩顆扔進嘴裏，齊鳳萍一溜煙的走過來。

「嫂子！」

「做什麼？」

齊鳳萍一臉看到新大陸的湊上來，小聲道：「隔壁的華玲姐，在廚房裏哭呢！」

程素的手一頓，眉尖皺了一下。

「真的，我都看到她抹眼淚了，還問我你在不在家來著。」齊鳳萍見程素不說話，以為她不信，連忙又說了句。

「我去看看。」程素放下書，站了起來。

不用說了，這華玲只怕是為了陳守望的那個事哭吧。

來到廚房，桂英也在那，小聲的安慰著華玲，說著什麼，看程素來了，就如同見到了救星，眼睛一亮道：「要不，你求求齊嫂子？不是說是齊副營長在主理這個事麽？」

「說什麼呢？」程素皺著眉走過去。

華玲轉過頭來，果然兩隻眼已經紅成了兔子似的，看著程素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程素露出個詢問的眼神。

「陳守望在軍員更替名單上，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消息？」華玲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