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醫院，天色已經齊黑了，除夕的雪花又飄灑下來，有鞭炮聲傳來，人家已經享用年夜飯了。

而其家人呢？

一行人面面相覷，都有些鬱悶和自嘲，本該是好好的團圓的好年，卻偏偏弄出了這麼一遭破事來。

「先回去吧。」齊父看天都黑了，嘆了一口氣道。

「爸，你們先回去吧，我們現在城裏找個旅館住下，初二再回去！」齊鳳蓮抱著小寶說道。

出嫁女不回娘家過年，這是慣有的規矩，以免累了娘家福運，所以齊鳳蓮也很自覺。

齊父的臉沉下來，道：「這說什麼話？大過年的，不回去，你們這一家子去哪？」

「對啊，大姐，這都除夕了，大家也折騰了這麼久，一塊兒回家去也成。」程素也勸，她不是拘泥的人，更沒有不在娘家過年的想法，反而覺得這樣熱鬧呢。

「這不好，也都這個時間了，我們也去吃飯，初二了再回去。」齊鳳蓮很堅持。

楚長興也道：「是啊，嶽父，你們先回去吧，我們住下來，找個館子吃飯也一樣。」

齊父急了：「這大過年的，誰家館子還開啊？」

「總能找著的，爸，你們快回去吧，天黑了，都不知道還有沒有車？媽估計也在家裏等急了，還有小七，程素你出來這麼久，都不知道他鬧不鬧呢！」齊鳳蓮催促道。

提到兒子，程素也有點牽掛了，齊父再勸了兩回，齊鳳蓮他們仍然堅持著，也隻得隨他們去。

「你不回，小雲跟我們回去。」齊父拉過小雲，看到楚長興的兒子楚正，又指他：「你也跟我們回家過年去，隨你父母怎麼弄。」

程素看向楚正，小夥子高高大大的梳著中分頭，穿著羽絨牛仔褲，他笑道：「外公，小雲妹妹跟你們回去就行了。我還是和爸媽他們一塊兒吧，還帶著小寶，這也得找個住的地方，和吃飯的館子。過兩天我再去給您磕頭拜年。」

不愧是當小主管的人，說話還挺有條理，挺會說話，一句爸媽外公，也叫得朗朗上口，絲毫不彆扭。

齊父也沒了脾氣，見越來越晚了，也不耽擱，隻得吩咐兩句，一家子又往家裏去。

見娘家人走了，齊鳳蓮滿臉歉意的看著兩父子：「本來好好的年，叫我破壞了，真是對不住你們父子了！」

「說什麼傻話？一家人。」楚長興輕斥。

楚正也笑，道：「爸，媽，先別說了，找個地方住下吧，小寶也嚇壞了，天太冷了。」

齊鳳蓮聽了，心中又是一疼，把張計生他們給恨得恨不得去撕了他們才解氣，看著繼子沒有半點不快，心裏也感激，道：「小正，今天累著你了！」

楚正道：「這話不好聽，爸也說了，如今我們都是一家人，不說那見外的話。再說了，我在特區熬了幾年，什麼人情冷暖沒見過？」

齊鳳蓮聽著這番話，和楚長興對視一眼，見他笑著頷首，心中大暖，患難中見真情，她是頭一回覺得自己這次再婚，是選對了人。

楚長興接過小寶，楚正拿著行李，一家子踏入夜色中去，長長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在這冬日添了幾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