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婆婆和大姑姐的到來，而且還帶著個孩子，程素兩口子將自己的房間給讓了出來給他們住，程素就住在客房的行軍床，齊泰國暫時就在沙發上湊合。

晚上十點，農村裏的人向來都睡得早，所以婆婆和大姑姐她們早早就睡了，程素房裏還亮著燈。

齊泰國看著燈光始終沒有熄滅的意思，終是忍不住，走到她的房門輕敲了敲：「素素，睡了嗎？」

房門打開，程素看著他：「怎還不睡，我看會書再睡！」

「睡不著，想和你說說話！」齊泰國走進來，關上門。

程素抿了一下唇。

齊泰國將她拉到行軍床那坐下，問：「心裏還不高興呢？這一晚上，也沒看你說幾句話！」

「沒有的事。」程素低著頭，把玩著手指。

「這還叫沒有？是不是因為媽說的話？」齊泰國問。

程素不說話。

齊泰國將她的臉掰過來，道：「素素，咱們是夫妻，不是說了，有什麼事都要說出來大家商量嗎？你這樣憋在心裏，也不怕心裏頭難受啊？」

「真說？」

齊泰國點頭。

「那我說了啊！」程素的牙齒刮過唇，道：「事實上，你媽突然說出讓大姐他們到我餐館裡打工，我心裏其實是不太樂意的！」

齊泰國皺起眉。

「這也不是我不喜歡大姐，大姐這人，很是賢惠開明，我知道，婆婆處處看我不順眼。」程素捂著他要辯駁的唇，道：「你別不服，天底下婆婆都一樣，沒有哪個對媳婦全心滿意的。你媽也是，我不是怪她，這都很正常。」

「媽看不慣我的作為，都是大姐在其中做和稀泥，我心裏真挺感激她的，但一碼歸一碼，要說到讓他們來店裏打工，我還真沒想過。」

「素素，你怕什麼呢？張計生信不過，大姐你還信不過？」齊泰國說道：「自家人替你看管著，也能信任不是麽？」

「我知道。只是人心是最難莫測的，我不是信不過大姐，我是怕以後，為了利益，為了錢，大家親戚上頭撕破臉，鬧個老死不相往來。齊泰國，我不想將來你怨我。」程素嘆道。

前世，為了利益，父子你鬥我鬥，兄弟鬩牆的事她也看了不少，她怕用親戚，一個做不好也會如此，自己倒無所謂，左右自己只是個弟媳，可齊泰國呢？

「你會不會想得太多了？」齊泰國的眉頭緊皺：「大姐她不是這樣的人。」

「興許吧。」程素淡笑了下，她想事情，總會比別人想多一步，也不知是不是前世看得太多的緣故。

「素素，大姐小時候對我不薄，為了我們幾個弟妹，她書念到小學就不念了，把機會留給我們，所以……她現在日子也過得不太順暢，我就想著，要是離了那個家，會不會也過得好些。」齊泰國有些艱澀地道：「不過你要是真不願意，也沒事，在花縣找個事也不難，我就是想他們離得那張家遠些，人也舒心而已！」

程素點點頭，道：「我知道，她也是不容易。」頓了頓又道：「那我抽空再問問大姐自己的意思。」

齊泰國滿面的感激地點頭，擁著她道：「如果將來真出現你所說的那樣，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你放心。」

程素笑了一下，靠在他的胸膛上，對這話卻沒抱多大的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