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格，把那個紅豆先洗三遍，然後給我泡了，水要沒過豆子，洗豆子的時候要把沙子給挑出來。」

「寧格，替我打一盆水。」

「寧格，那個鴨子的細毛再清一遍。」

「寧格……」

寧格終於忍無可忍，將手中的篩子重重的一擱，瞪著坐在樹下歇涼扇風的女人，黑著臉問：「這活我都幹了，你幹什麼？」

太過分了，從農貿市場回來後，她就使著勁兒使喚自己，而她呢，做了幾個事就坐著歇了。

這天還那麼熱，他都快熱暈了，什麼鬼天氣。

程素一笑：「我就看你幹活啊。」看寧格要反駁，她挑著指甲，涼涼地道：「你忘了，你是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用我們家的，現在，我還是你的債主。」

寧格咬牙：「我又不是不會還你。」

「我也沒說你不還，只是，幫我乾點活，就委屈你了？」程素瞪著眼一臉無辜，那他們平白無事的養著一個非親非故的人，豈不更委屈？

好吧，是她太小氣了，就該大度的，甭管他什麼來路，甭管他是不是幹部子弟或是壞人好人，他們老百姓就該把他跟菩薩似的供起來。

寧格一噎。

「算你狠。」他咬牙，埋頭撿著豆子裡摻著的沙子。

程素勾唇一笑，倒不是她非要欺負他，可看到他跳腳隱忍的模樣就覺得很是歡快。

所以，來到這裡後，她也懂得自己派遣心裡頭的鬱悶了？

看著寧格汗濕的襯衣，程素從冰箱裡取出冰著的西瓜，取了刀來切了，終於大發慈悲的招呼寧格：「先別幹了，過來吃塊西瓜吧。」

寧格抬頭，看到那鮮紅的果肉，立即甩下手中的活計，洗了手，走到樹下坐下，拿了一塊大瓜啃著，鮮甜的果汁沖入喉間，舒服得直嘆氣，道：「算你還有點良心。」

程素白他一眼，看向作為大堂的屋子，道：「這天太熱了，我看是不是該買上一颱風扇放屋裡啊。」

不然的話，客人吃飯的時候一身水一身汗的，也不舒服是不，而有風扇，興許也能吸引多點客人前來。

「風扇可不便宜。」寧格很快就啃完了一塊西瓜，又去拿第二塊，道：「不過要是有風扇，這環境也就更好些。」

「所言甚是。」程素點頭。

大熱天的，一個有風扇的和沒風扇的飯館，誰都知道去選哪個吧？

她看寧格又要伸手去拿第三片瓜，一拍他的手，道：「不許再吃了。」

寧格咽下果汁，心道這麼小氣，連吃多一塊瓜都不讓。

「這西瓜剛從冰箱拿出來，太涼，吃多了肚子只怕受不住。」程素看一眼他頭上還纏著的繃帶，道：「對你的傷估計也不好。再說了，這得給我家老齊留點。」

寧格有些意外，心裡微暖，嘴上卻道：「小氣就小氣，還找什麼借口掩蓋。」

話是這麼說，手卻也沒再去拿桌面上的瓜了，看不出來嘛，這女人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正想舒服的躺著，又聽到這女人叫：「起來，繼續幹活去，然後咱們去買風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