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泰國翻過身將背對著他的程素摟進懷裡，兩手緊著不放。

「做什麼呢？還不睡！」程素掙扎了一下問。

「素素，你，生氣了嗎？」齊泰國小心的問。

沉默。

齊泰國心裡有些發緊，雙手越發的收緊起來。

程素動了動，轉過身來，道：「你把我勒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齊泰國看著她的眼睛，道：「你這樣，我心裡難過得很。」

她這樣淡淡的，比要大吵大鬧還要讓他來得堵心，好像在他面前豎了一面高牆似的，將他隔離著，讓他怎麼都跨不過去。

程素眼簾微微垂下，嘟嚷道：「我哪有生氣。」

「可是，你說，你想我轉業。」齊泰國急道。

「我只是說說，你又怎麼可能會轉業呢？」程素苦笑，道：「我明知道不可能，也說出來了，是因為我害怕呀！」

「素素……」齊泰國摟住她。

「我知道你會走得很遠，以後你會是團長，會是師長，可能還會走得更遠，可在這上面的基本，就是用一次次行走在生死邊緣換來的。我知道，這是你當軍人的職責，可我，說白了，也不過是個自私的小女人而已！」程素埋在他的胸口上道。

「我也以為自己其實不會多擔憂的，呵，直到真的接到你不好的消息，我就覺得……」程素想起接到電話的那一瞬的感覺，聲音微哽：「我就覺得，這心跟被什麼揪住了似的。原來，我沒有我自己，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堅強。我也會害怕，害怕你犧牲。」

「真是傻瓜，我不是好好的麽！」齊泰國親了她的額頭一下，輕聲安撫著。

「這次是好著，下次呢，下下次呢，一次次的擔驚受怕，齊泰國，我不怕我害怕，我隻害怕，我習慣了，而這樣的習慣萬一變成了沒法習慣，那會如何？」程素聲音有些發飄。

她甚至想到了，會不會前世原主的自殺，根本不是因為齊泰國在外有人，或是家庭糾紛，而是因為他不在了，所以她也不想活了？

「我保證……」

「別保證！」程素捂著他的嘴，道：「保證都挺虛的。」

齊泰國沉默了半晌，道：「素素，我自參軍後，就立志宣誓，會將我的一生甚至是生命，都奉獻給祖國。我從來沒有想過，除了當軍，我還會做什麼？對不住，我，太自私了！」

「沒關係。我知道你的夢想。」程素籲了一口氣道：「我就是害怕想發泄。齊泰國，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去主動幫別人擔責吧，讓我害怕的機會少一點好不好？我不怕你走得慢，升得不高，只要活著就好。我們連孩子都還沒有呢！」

齊泰國點點頭，道：「我答應你。」

這次也是他急著想要累積軍功，沒想到她的安全感會這樣差。

但同時，齊泰國又有些歡喜，如此的話，程素是不是也很愛他？

「你笑什麼？」程素看他含笑的樣子不由問。

「素素，你說，你這麼緊張我，是不是因為愛我？」齊泰國雙眼亮亮的。

程素臉一紅：「臭美吧你，誰愛你了。睡了！」說著背過身去。

「說了再睡，快說你愛我……」齊泰國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