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聽到孤兒兩個字，怔了怔，臉容軟化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她柔聲問。

齊泰國有些訝然，驚訝她瞬間就改變的語氣，剛剛還在說不招童工呢，現在看這架勢，是要收下來？

男孩也很歡喜，道：「趙達，我叫趙達。」又問：「你肯收我了嗎？」

「你能做什麼啊？」程素笑，看向他的手臂，也不知是沒得吃還是怎的，兩條手臂真的很瘦小。

「什麼都行，只要你吩咐。」趙達大聲道。

程素想了想：「你說你是孤兒，家裏都還有什麼人？」

趙達遲疑了一下，道：「還有個奶奶，很老了，我要不是看她這麼老，我妹妹這麼小，我要是走了的話沒人照顧他們，不然早就出去打工了。」

程素聽了有些心酸。

「現在你這裏要招工，我就想來試試看，我真的做什麼都行的。」趙達有些心急：「我需要錢，我奶奶身體不好，妹妹也要吃。」

他看程素不說話，就咬牙道：「你要是肯收我，就給少點工資也成。」

看來，為了得到這個工作，是豁出去了！

「好吧，那你就來試試。」程素看他懇切又帶點哀求的眼神，心中一軟就應下了。

「真的？你真肯收我？」趙達高興地道：「那我什麼時候開始開工？」

「預備九月十八開業，十五號你們再過來廠裡培訓和去體檢。」程素道。

趙達連連點頭，又搓了搓手：「那，這工資……」

程素沉吟了下：「試用期二十元一個月，不包住。」

趙達眼睛一亮：「二十元啊！」他歡喜得快蹦起來，又極力壓抑住，道：「老闆，我一定好好乾的，你放心！」

「嗯，回去吧，到時候過來報到。」程素擺擺手。

趙達一個三鞠躬，背著妹妹走了，遠遠的，程素還能聽到趙達歡喜地對他妹妹說：「月丫頭，哥哥有工作了，以後賺錢了給你買花裙子，買冰棒買糖果，高興不？」

程素眼裏有些發熱。

那孩子叫月啊，幸好還有個哥哥。

而前世的自己，什麼都沒有。

「素素？」齊泰國看她一副深陷其中的樣子，不由拉了拉她的手。

「嗯？」程素看過來。

「怎麼了？不是不要童工，那孩子，你可憐他？」齊泰國看一眼遠去的趙達，那瘦弱的身材，還真不知幹啥，程素不是這樣同情心泛濫的人啊！

「可憐麽？」程素微微勾了勾嘴角：「可能吧，我只是看他那麼懇切，就伸一把手而已。」

說可憐，倒不如說感同身受吧，因為同是孤兒，但趙達比自己要強，因為他起碼還有個妹妹，有奶奶。母親雖然改嫁，起碼他也知道母親長什麼樣，或嫁去了哪裏！

而她呢，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為什麼被拋棄了！

程素低下頭，覺得有些感傷。

齊泰國皺起眉，這樣的程素讓他覺得心痛，就好像很孤單似的，可為什麼呢？

他不禁上前擁著她，給予無聲的安慰，不管怎麼樣，他也是站在她身邊的，她有他呢！

程素汲取著齊泰國傳過來的溫暖，抿唇笑了笑，突然問：「你說，招童工，在這時候應該不算犯罪吧？」

齊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