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素他們要走，孩子們都哭了，扒拉著程素的腳不願意放手。

「素姨，不要走，不要扔下我們，求求你。」

程素也哭，自己曾失去一個孩子，對孩子，她的心是越來越軟，尤其這些災難後的孩子，那樣可憐孤苦。

如果沒有這場天災，他們或許會在父母懷裏撒著嬌長大。

可現在，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志願者拉開孩子們哄著，催促程素上車，這要是不走，就根本走不了了。

程素也知道，上了車，沒一會，車子就開動了，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哭，還追了上前，又被志願者拉著了。

程素不忍再看，撲在齊泰國懷裏痛哭失聲。

齊泰國擁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表示安慰。

送他們去火車站的，也是一個軍人，臨走前，對齊泰國敬了個禮：「謹代表災區人民感謝您。」

齊泰國回了一個軍禮：「還要辛苦你們留守到最後！」

那人微笑點頭，目送著他們離開。

齊泰國挨著程素的身邊坐下，程素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覺火車徐徐開動，外面的城市，像是海市辰樓似的，慢慢的離開視線所及。

「感覺這些天，就跟做了一個夢似的，不太真實，卻又太真實了。」程素輕聲說道。

「是啊！」齊泰國也嘆氣，他做夢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災難。

程素抬起頭，問：「從我離開家的那天，你就一直跟在我後面嗎？」

「嗯，你出門，我就跟著出門了，坐著同一班的火車。」

「我竟然都沒發覺，你是怎麼隱藏的呢？」程素很驚訝，說道：「那我去的每一個地方，你都跟著了嗎？」

「跟著了！至於這怎麼藏的，別忘了，你老公是個軍人，這作戰計劃，就有隱藏自己的氣息一項，這麼容易被你發現，我這些年的訓練豈不是白訓了？」齊泰國有些得意地道。

程素嗔他一眼，道：「是藏得夠深的。」頓了頓她又道：「如果我一直沒發現，沒有那場災難，你是不是就不會出現在跟前了？」

「怎麼會，我想著，差不多的時候就出現，好給你一個驚喜，也好把你哄回來的。」齊泰國故意道。

程素切了一聲，又把頭埋在他胸前：「確實挺驚喜的，也有驚嚇。」

齊泰國執起她的手指，說道：「那個賓館同一個樓層的已經沒房了，我住在你的樓上。地震一晃，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後來晃的厲害了，我就想到地震了。立即向你的房裏衝去，但它發生得太快，所以到你那就遲了點。」

想到那一幕，也覺得驚心動魄的，程素就道：「不遲，你來得剛剛好，很及時。」

「是啊，幸好我及時趕到！」齊泰國擁著她輕嘆。

兩人喁喁說著細語，過去那些天的誤會和糾結，在火車的前行中，越說越開，最終煙消雲散，冰息前嫌。

火車轟隆著行了一天一夜，回到清城，走出站台，程素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洗禮了一般。

更柔軟，也更剛強。

「回家吧！」齊泰國拉著她的手道。

「好，回家！」程素淺淺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