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和齊泰國一夜溫存，因著程素的身子還沒滿月，所以兩人也只是親親吻吻的，卻也十分親熱。

一大早，齊泰國就去部隊訓練了，他走了，程素也睡不著，乾脆也起床了，想了想，用昨天的韭菜瘦肉剁了餡兒，和了面，做了一大盤餃子。

拿著餃子去廚房煮，華玲在水槽旁洗漱，程素說了聲早安，動手洗鍋。

華玲看過去，只見她嘴角微勾，眼梢處帶著春意，臉色雖然有些許蒼白，卻完全可以忽略，神采飛揚得讓人嫉妒。

「和齊連長和好了？」華玲酸溜溜的問。

「對啊！」程素把刷子掛好笑著回道。

「你可真好哄。」華玲哼了一聲。

程素的手一頓，又笑了，道：「哪有什麼好哄不好哄的，想開了就沒事了！」

「是麽？我看你之前的架勢，像是要離婚的樣子，這就想開了？都說你們一起出去了，發生啥事了？」華玲有些好奇。

程素擰開了煤氣，轉過身來看著她，道：「你知道我出差的地方地震了吧？很多房子塌了，我也差點埋在裏面了，我們一起死裏逃生了。在死亡面前，什麼都顯得那麼不重要，除了生命。華玲，你在醫院，應該對生死看得最多才是啊，你還不明白？」

華玲一愣，道：「有什麼的，人終有一死，生老病死，世事無常，還不都是那樣。」

「正正是因為世事無常，才覺得人要珍惜當下，因為你不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會不會突然就失去了對方，從此天人永隔！」程素淡聲道。

華玲沉默下來。

「經歷了大災大難，才知道，生命最重要。每天清晨睜開眼來，看到對方的臉，對方在身邊，才覺得，這最重要。所以，沒有什麼哄不哄，只是看開了徹悟了！」

華玲聽著，忍不住刺道：「我就不信了，你心裏沒有膈應，就算你對齊連長沒膈應，看到他就不會想到他媽，不會想到你那個孩子麽？」

程素臉色微白，華玲看了，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嘴賤，連忙道：「我不是要故意提你的傷心事，我只是說，發生了的永遠存在著，總有裂痕……」

「我懂你的意思。」程素說道：「如你所說，發生的已經發生了，我們不能回到未發生的時候，既然不能了，那又何必再糾結？人總要向前看的不是嗎？我依然心痛，可惜，但事已至此，我再捏著不放，不但和家人過不去，更是和自己過不下去。」

「佛說，人要懂得放下。一葉障目，到頭來苦的只是自己。華玲，人生苦短，我不想餘下的人生都用來恨，用來追悔，用來內疚，那太苦了。生命中，還有很多值得我們去創造的美不是嗎？」

華玲咬著唇，呵了一聲：「那你也原諒你婆婆，不再追究？」

程素低下頭：「還能怎麼追究？如你所說，處不來，就少點接觸聯繫吧！」

她也沒法追究，唯以後，相敬如賓，面子上過得去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