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泰國也不知怎麼面對程素，他沒有說謊，他確實沒臉，哪有什麼臉呢？

所以，他關上門後，看著側著身子背著他的程素，竟然就有些膽怯和躊躇。

「素素……」才開了個口，他的喉嚨就被一隻無形的手給卡住了似的，說不上話來。

齊泰國邁開步子走過去，不過短短幾步路，卻跟跨過了千山萬水似的，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

好不容易走到她的身邊坐下，齊泰國低垂著頭，也不知怎麼開口。

「如果你覺得我冤枉了你媽，鬧成這樣，那你不用說什麼了。」程素開口道。

齊泰國抬起頭，道：「我沒這麼想，你沒冤枉，她也認了，事實都擺在那裏，我不瞎。我只是心痛，也愧疚，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沒臉說！」

程素看向窗外，說道：「這樣的事，我是憤怒的，我也接受不了，你媽這種行為，已經不是不尊重我們的問題，而是侵犯了我的人權。她的無知她的自私她的愚昧，讓我無法接受，無法視她為母。」

齊泰國道：「對不起！跟著我，委屈你了！」

程素身子一顫，眼淚奪眶而出。

「我知道你委屈，一直以來都是，我除了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齊泰國艱澀地道：「剛剛我聽到你說想離婚，真的，只是為了不面對我媽，你情願離開我嗎？」

「一而再再而三的，你想我怎麼辦？」程素轉過頭來，看著他說道：「我對她不敬，世人說我不孝，我忍她，我可再忍不了了，也不會再忍。」

齊泰國滿面痛苦，道：「我知道，是我齊家委屈了你！」

程素眼裏含著眼淚，別開頭去。

「她是我媽，這一點我沒法選擇。我只能說，如果你以後不想見她，那你就不見，我不怪你。只是離婚……」齊泰國有些頹然，幾乎顫著聲，道：「我希望你再想想，再試試，如果你實在是忍受不住了，不想和我過，那……」

他眼圈泛紅，鼻頭髮酸，吞了一口口水，道：「如果你真的要決心離，那我，尊重你的想法！」

話一說出，齊泰國隻覺得自己的心要炸裂了，一條裂縫蹦開，心碎成片。

程素震驚的看著他。

「你……」他說過多少回，離婚是絕對不行的，現在卻說尊重她？

程素的心揪成了一團。

「我愛你！我不想離，但如果你真的痛苦到過不下去了，一心要離，那我也尊重你。只是……」齊泰國看著她，道：「只是，我希望你再想想，再考慮一下，慎重的下這個決定，好嗎？」

他的眼淚掉了下來。

程素哭了。

齊泰國心裏酸楚，將她摟了過來，眼淚都落在她的發頂上。

程素傷心得想死，一下一下的捶著他的胸膛，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

他們都是捨不得對方，可鬧到了今天這地步，怪的是誰？

他們未來的路，又該怎麼走下去？是離，還是重新攜手？

門外，程母扛著碗飯站在那裏，聽著裏頭兩人的哭聲，也不禁紅了眼，這兩人，可怎麼辦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