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鳳蓮染了那樣羞於啟齒的病，又要治療，快餐店那邊是暫時不能去了，而且出了這樣的事她也沒啥心思上班。

所以程素讓她暫時休假，等身體好全了再去上班，齊鳳蓮自己也知道自己身體的事，也無話可說。

而齊泰國生怕這大姐胡思亂想會做什麼傻事，就讓程素多陪她說話，開導開導她。

「我知道麻煩你了，但大姐在這裡本來就沒談得來的朋友，從前她和你也是要好，你會說話，就多陪她說說話。」齊泰國這麼說。

程素點頭應了，但她本身也有學業，只能沒課的時候或者下課回去，就去齊鳳蓮那邊去看看。

齊鳳蓮本就鬱結，而張計生出了那樣的事，就跟讓她心裡鬱結難解，再加上病，人很快就消瘦枯萎下去，短短幾天，就跟老了十歲似的，像個老嫗。

程素看了覺得心酸，卻又無可奈何。

齊鳳蓮抿起唇，目光有些寥寥，說道：「我以為，今年終於從婆家裡出來打工了，脫離了他們，憑著我們兩口子的勤勞，以後的日子，就算不大富大貴也會比以前好得多的。」

知道她應該紓解鬱結，程素不說話，隻靜靜地聽她說。

「我一心想過舒心點的日子，我不求他張計生多能幹，也不怕跟他捱苦，畢竟這多少夫妻都是這樣捱過來的？今年，我看到了希望，他的工資，雖然都給了家裡，但我的，我攢著，我捨不得穿捨不得喝，是為啥？不就為了快點攢到點家底，儘快的帶著孩子出來生活？」

「攢下的一分錢恨不得掰開兩個花，想著攢夠了，將來我們自己做點什麼買賣，日子也就好起來了。但原來，全都是我自己在做著白日夢，是我自己在奢望。我在這邊做生做死，他張計生拿著錢在那摟著那些小賤人風流快活。哈哈，你看，這就是我努力得來的結果，多好笑。」齊鳳蓮說著說著，眼淚都流了出來，卻又被她倔強地擦去。

「大姐，你哭什麼，他張計生不值得。」程素遞過去一張紙巾。

「是啊，他不值得。我哭，就是哭我自己傻，我怎麼就瞎了眼，嫁了個這樣的男人？我的命，怎麼就這樣苦，我真是悔，真後悔啊！」齊鳳蓮淒聲道：「我就跟隻螃蟹似的，一心想爬出那個牢籠，但張計生，他卻不允許，眼看就要爬出來了，要掙脫了，可他，用雙鉗鉗住了我的後腿，又把我拉了下去。這個牢籠，我是掙脫不了了。」

聽著她語氣裡的頹敗，程素隻覺得心裡一酸，道：「大姐，事情發生了，再糾結也無補於事，你還有兩個孩子，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你總要想好才是，就是為了孩子，你總不能一直自憐自艾下去。」

齊鳳蓮抬起頭，形同枯槁，半晌道：「我還有選擇嗎？」

「自然是有的，就看你自己怎麼想罷了。」程素道：「你也才三十齣頭而已，以後的路還長，難道這以後幾十年都要過著怨氣日子？他張計生不想出這個牢籠，你就不能自己出？這個世界，誰沒了誰都不會活不下去。」

齊鳳蓮咬著唇，低下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