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爺子還有個失散卻又找不回的妹妹，客廳氣氛也有點沉悶。

「爸，別說了，這客人都在呢。」程耀宗沒辦法，只能安慰他。

「對，瞧我，都失態了！」老爺子一拍額頭，失笑道。

「老爺子您這是思親情切。」程素笑了笑，又道：「我還能再看一看相片嗎？」

「當然！」老爺子把相片遞了過來。

程素看著，上面的女子，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穿著民國時期的那些學生裝，梳著個短髮頭，眉目彎彎，嘴角輕抿，下巴微揚，看得出來，是個挺傲氣自信的女子。

和自己像嗎？不像！

但看著女子，程素心裡有一絲異樣，還沒等她理出是什麼，突然大廳就聲音吵雜起來。

一看，一個二十七八的男子走了進來，穿著短衣短褲，手裡抱了一隻籃球。

「嗨。來客人了！」程耀祖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程素。

「你看你，有客人在，穿這一身，成什麼樣子？一身的臭汗，還不去洗了換身衣服再出來！」程老爺子喝了一聲。

程耀祖聳了聳肩，又對程素揮了一下手，跑上樓了。

「讓你看笑話了，那是我們家老四，叫耀祖。」程老爺子無奈地對程素道。

耀宗耀祖，程素念了一下，脫口而出：「莫非您家裡有四個兒子，就叫光宗耀祖？」

「咦，說你這丫頭聰明吧，還真沒說錯，還真是光宗耀祖四個臭小子！」程老爺子哈哈一笑，道：「老大在省委裡當一把手，老三是搞學術研究的，老二做生意，老四是最不成器的，現在也跟著他二哥在混日子。」

這是把家底都透給程素，看來是要把程素當關係好的小輩來往了。

程素和程耀宗都如是想。

程素心裡就覺得奇怪，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性子和他的妹妹像，就被如此親厚對待？

這是不是有點太兒戲，太開掛了！

「老爺子您是個有福氣的，兒子們個個都成才，多少人羨慕您呢！」程素笑誇一句。

「這倒是，我的老戰友們，他們個個都沒我強，兒子多，哈哈。」程老爺子朗笑著拍腿，又嘆：「可惜的是還找不著我妹妹，不能一家團聚。」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老爺子看開點，您現在就要鍛煉好，爭取再活個幾十年，這要是程奶奶還活著，總有重逢的一天！」程素笑道。

「那不成老妖怪了？不過你說得也對，是真要多活幾年！」程老爺子道：「我這幾個兒子，都沒能繼承我的衣缽去當個軍人啥的，現在就看孫子了，總也要看孫子能不能當個軍官。」

「那是一定會的。」程素恭維道：「這基因都擺在哪裡呢，當不了沒道理啊！」

程老爺子哈哈的大笑起來：「對對，沒道理。是了，剛剛我像是聽你說你和愛人在部隊生活。你愛人也是軍人？」

人家都把家底給透出來了，自己再遮遮掩掩也實在是沒啥意思，就點頭道：「他在清城軍區陸軍總隊，現在是個副營長，叫齊泰國。」結交，就是要坦誠以對。

程老爺子和程耀宗訝然，笑道：「那可真是不打不相識了，你愛人在軍區，我也有孫子參軍，一家子，一家子啊。」

「不。」程素說道：「是不吃不相識！」

眾人都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