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泰國伸手探向程素的額頭，涼涼的，也沒有發燒啊，她說什麼胡話？

「是不是太累了？如果累，先休息，明天我們再說好不好？」齊泰國柔聲問。

程素確實很累，點了點頭直接歪在了他懷裡，這幾天的奔波，又經歷了情緒的大起大落，早就累得不輕了。

如今，一靠在齊泰國的懷裡，嗅到他那熟悉的氣息，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很快就呼吸勻稱起來。

齊泰國沒想到她說睡就睡，連忙換了條幹毛巾，把她的頭髮全部擦乾，然後把她抱回房放在床上。

程素咕噥一聲，就摟著被子繼續睡去，只是那眉心還是皺著的。

「到底在廣城經歷了什麼事了？」齊泰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眉心，喃喃地問。

程素蹭了蹭，沉沉的睡著。

這睡到半夜，齊泰國睡得迷迷糊糊的，卻聽到了輕輕的啜泣聲。

他一愣，意識漸漸的清醒起來。

拉下了床頭垂著的電燈繩子，側頭一看，只見程素滿面是淚，正在哭泣低叫。

齊泰國湊過去聽。

「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不要我們，為什麼？」

她一直在重複著這幾句話，眼淚恣意的流淌。

「素素，醒醒，素素。」齊泰國輕輕的拍著程素的臉頰。

程素緩緩地睜開眼來，入目是齊泰國那滿是擔憂的眼睛，不由抽噎的叫：「泰國……」

「嗯，我在，我在這呢！」齊泰國將她摟過來拍著她的後背哄著。

程素摟著他的後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真是個傻瓜，我在這呢，哭什麼呀！」齊泰國的聲音十分柔和。

程素卻還是一抽一抽的，好半晌，才看向他。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記得有我在，不用怕，知道嗎？」齊泰國用指腹擦去她臉上的淚道。

「泰國，如果我不是我，你還會要我嗎？」程素看著他的眼睛徐徐的說道。

齊泰國心跳如鼓，她是要說她的秘密了麽？

「你怎麼不是你了？你就是你，是我齊泰國的妻子，現在就在我身邊。」齊泰國道。

「不是的，我不是我，我……」程素一下子有點急，不知道該怎麼說。

「別急，別急，慢慢說。」

程素深深地吸了兩口氣，放開他，自己躺平了，看著蚊帳頂，道：「兩年前，我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個家，我成了另外的人，和你剛結婚五天。而在這之前，我是一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年紀已過三十的新時代女性，一個星級酒店的總經理。因為一場救人的事故，我被人拽下了高樓，醒來以後，我就在這裡了。而把我拽下樓的那個人，就是我自己，準確來說，是我這具身體，把本該活在未來的我，給拽下了樓，然後回到這個時代，成為了她。」

齊泰國一愣，看向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在說什麼啊？自己怎麼有點聽不明白，這繞得跟繞口舌似的。

程素卻是像個機械人似的扭過頭來，木木的看著他，機械地說：「齊泰國。我，只是一縷來自未來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