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跑了幾天的市場，終於宣告一段落，程素累得癱在了床上不願動，眼睜睜的看著天花板的燈，怔怔的出神。

她忽然有點想齊泰國了，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不過，既然只是習訓演練，也沒有危險吧，想到這，她又放下心來。

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子燒香油紙的味兒，程素下床，從窗戶看出去，有人蹲在街角，擺了碗飯菜，插了筷子，地上放著個蘋果，插了香，然後燒著紙。

這是路祭，逢清明和鬼節，許多人都會在大街上這樣祭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

程素怔怔的看著那祭拜的人出神，其實假如自己的魂靈不是落在現在這具身體身上，是不是也會成為孤魂野鬼，只能靠著這些路人給的路祭供奉？

一陣風吹過來，程素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連忙關上窗戶。

她一屁股的坐在床上，看了房間內掛著的一個日曆牌子，上面在日期上畫了個圈，提示她這日子。

是了，明天就是清明節了，而後天，就是前世的她被遺棄的日子。

「還是會像前世一樣發展嗎？我還是會被丟棄嗎？」程素看著日曆牌，吶吶的說一句。

她既希望自己這一世是在爸爸媽媽的疼愛中長大，而不是被遺棄，但要是沒有丟棄，那自己會在哪，是不是存在著？

程素心口劇痛起來，她不敢想了。

躺在床上，把被子拉過蒙在頭上，她沉沉的睡過去，不想，不要去想。

……

程家。

程老爺子忽然問起程耀宗：「那個叫程素的女娃子找你沒有？」

程耀宗一愣，他都完全忘了這回事了，但幾天來，也沒人找過來，便道：「爸，沒有呢！」

「沒嗎？」程老爺子愣住了。

「老頭兒，是不是人家當您是騙子，不敢來了？」程耀祖嘻嘻一笑，手裏拿了個橙子上下拋著。

程老爺子臉一黑，道：「你老子我是這樣的人嗎？」

不過那女娃子還是挺謹慎的，該不會真當他是騙子吧？

程老爺子想到這點，心裏就有點不舒坦，心想現在的人警惕性是高了，但從側面來說，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比以前小了許多。

也是，路不拾遺，門不閉戶的事，也只在從前而已。

程老爺子嘆了一口氣。

程耀宗瞪了老四一眼，道：「爸，興許是人家有什麼事耽擱了，又或者是走了吧！」

「可能吧！」

「爸，那女人就這麼好，值得您這麼惦記？」程耀祖說道。

「你懂個屁！」程老爺子瞪了他一眼，道：「你們不知道，她，有點像你們的姑姑！」

程耀宗一驚：「爸，您該不會是把她當姑姑的後人了吧？很像姑姑的樣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真要見一見這個女人了。

程老爺子搖搖頭，說道：「也不是說她的樣子像，就是她的性子，我看著她，就覺得她和你們的姑姑很像，性子真的很像。」

兄弟倆沉默下來。

「爸，姑姑走了這麼多年，說不定……」程耀祖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程耀宗踢了一腳，狠狠地瞪他。

程老爺子則是臉色突變，嘆一聲，道：「是啊，她都走了這麼多年，說不定早就不在了！」說著，神情落寞，垂暮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