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這邊哄服了老公，就又去琢磨新計劃書的可行性了，要找鋪面，要培訓實習，要招人手，事情可多著呢。

只是，說到這人手，她就想到當初和大姑姐說的，也不知道她和家裏商量成什麼樣了，是就在家附近尋個工作呢，還是按著婆婆所希望的，出來幫她打工？

齊鳳蓮也是在兩口子躺床上了才說起這個話題。

「出去打工？」張計生坐起來，愣愣的瞪著自家婆娘，道：「我們出去了，家裏不用管了？孩子不理了？」

齊鳳蓮心裏有些不舒服，卻還是耐著性子說：「所以我才問你的意思。」

她也擁著被子坐了起來，慢慢的說道：「家裏是個什麼狀況，你心裏也很清楚，以前咱們只有雲兒一個丫頭就不說了，丫頭將來大了嫁出去也就是一份嫁妝了事。但現在呢，咱們有大寶了！」

大寶是他們的兒子的大名，是婆婆起的，真正是當寶一樣看待。

「男娃子到底不同女娃子，以後供書教學，長大了娶妻建房，哪裏不要錢？咱們這當父母的，不為自己想，難道也不為他們想想？」齊鳳蓮看了他一眼道：「咱們自己苦就算了，我可不想以後也苦了咱們兒子。」

張計生臉上一熱，道：「你看你，說這個做啥，難道現在短了娃的吃喝麽？」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孩子一天天大了，能吃一輩子人奶麽？我倒是願意讓他吃，得有才行啊！」齊鳳蓮冷笑，道：「以後就不說了，就是現在，給他少吃一口，你娘也得怨我，說我捨不得給他吃。真是好笑，我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會捨不得？那也是沒有。」

張計生聽到這話，有些不滿，道：「娘也是心疼孫子。」

「她心疼，就別把我帶回來的奶粉，一小杓就灌上一大杯水去沖，能有啥營養？」齊鳳蓮氣道。

奶粉，是程素特意去供銷社買給寶兒的，說是孩子到了一定時候，人奶就不夠營養了，得用奶粉來補，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奶也不夠孩子吃了。呵，坐月的時候，婆婆連吃都捨不得給她吃多少，能有多少營養去供了人奶出來？

可這奶粉帶回來了，她還是心疼，說過幾次了，她都只是一兩杓就灌上一大碗水去沖。

說捨不得，到底是誰捨不得呢？

張計生聽著她的不滿，有些訕訕的道：「農村裏，誰吃過這個，咱們娘也是不懂嘛。」

「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大家心裏清楚。」齊鳳蓮冷笑一聲。

「她不捨得，最後還不是給咱娃吃，還能給誰吃？」張計生嗆道。

齊鳳蓮睨他一眼，道：「我可聽說了，珍珠下個月就要生了吧？」

珍珠，是計生的妹妹，也就是小姑子。

張計生一聽她話裏有話的，臉色一黑：「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娘連自家孫子都不疼著，去疼別人家的孩子麽？」

「誰知道呢，孫子是寶，外孫也是寶，就只有我是個外人！」齊鳳蓮輕哼一聲。

她家婆婆就是個奇葩，自己的兒子女兒孫子都是親人，就把媳婦當外人，這也是她為啥不滿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