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自家出的醬，程素一嘗就知道，儘管這玻璃瓶子和他們家的無異，標籤也是他們家的，可這果醬，不是他們家製成的。

「不是嗎？」王波也拿起杓子嘗了一下。

朱麗芳見此，也不落後，也跟著嘗了嘗這果醬。

「酸，不香，濃度還低。」王波放下杓子，漱了口道。

「呸！我們家的果醬哪有這麼難吃。」朱麗芬直接吐了出來，皺起眉頭。

「可這標籤是一樣的。」應小雅皺眉道。

「防偽標籤，誰能都做。不過做得這麼逼真，一模一樣，倒是長見識了！」程素雙手抱著臂在沉思：「趙達還沒回來嗎？」

「我去看看！」朱麗芬走出去，恰好看見趙達從大門口進來，連忙叫住他。

趙達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興匆匆的走過來，進了辦公室，朱麗芬三言兩語的說了事情的經過，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這個單子是你接也是你負責的，怎麼個回事？」朱麗芬聲音嚴厲。

趙達年紀小，還沒經過什麼大風浪，聽了這事心裏就慌，現在又被朱麗芬一喝，都快哭了。

「麗芬。」程素搖搖頭，又看著趙達道：「趙達，現在不是要追究你，而是要搞清楚這個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從接這個單子的前後，從頭到尾說一遍。」

趙達心裏定了定，自己先組織了一下，才將這個訂單怎麼接來給娓娓道來。

他是新人，要學的東西很多，所以他常跟著廠裡的業務員學習，因為嘴巴甜年紀又小，大家都把他當小弟弟看待，平時都挺關照他的。

「……長旺這個點，是全哥鼓勵我去談的，還幫著我一起談，幾次下來，也終於談成了。」趙達說道。

「誰？」程素打斷他的話：「誰幫你談的這個點。」

「是志全哥。」趙達有些不安。

程素眼睛微眯，手指微微曲起。

「單子簽下來後，就是出貨，我都是按著程序走的，和老王提貨簽單，出的也都是最新鮮的貨，怎麼會變質呢！」趙達帶著哭音道。

朱麗芬就將出庫的記錄遞給程素：「確實是有出了這麼一批貨。」

按著流程走，貨確實出了，但到了人家那裏，貨就不是自家的貨了，那就是這運輸過程中，出了問題。

程素拿著筆在紙上畫著箭頭，又問：「送貨的時候，你全程跟了嗎？」

趙達臉色微變，有些躊躇。

程素抬起頭，眼神凌厲。

趙達心裏一驚，忙道：「沒，剛巧我妹妹鬧肚子，我就和芬姐請了個假。」

朱麗芬連忙證實：「有這麼回事。那天有幾個點的貨要送，長旺要得也不多，我讓志全一道跟蹤送了。」

又是志全。

程素又在紙上畫了個三角形。

「這麼說，最後向長旺送貨的，是志全，老劉，還有搬運工小李，沒有其他人了？」程素淡淡的道。

氣氛有些壓抑。

「貨從庫裡出了，可發在長旺的，就不是我們家的醬，標籤卻是我們家的標籤，你們說說，這是怎麼個回事？」程素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一層層的抽絲剝繭，她彷彿看見了線那頭藏著的骯髒和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