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還不知道自家弟弟給自己抱了個不平，村裏還傳了個閑話。

「在想什麼？」程素看向身邊的齊泰國，他安靜得一言不發。

齊泰國唇角勾了下，將她攬過來，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在想這幾天發生的事。」

程素心裏咯噔一聲，試探地道：「怪我了？鬧得過年也不好過。」

「不，沒怪你，我怪我自己。」齊泰國搖搖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皚皚白雪，目光有些虛遠，道：「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過自以為是了。」

程素微微抬頭：「怎麼說？」

「以為我一碗水端得很平，其實不然，我心裏面的天平還是偏了。」齊泰國有些慚愧。

「那你認為，偏向哪裏了？」程素挑眉問。

齊泰國赧然，訕道：「這麼看著，估計是家人這邊吧。」

「哦？」

「有矛盾了，我總要你顧全大局，要你低頭，除了覺得因為那是生我養我之人，我的妻子，也理應如我一樣尊重她。卻也沒想到，一個人想要獲得尊重，首先是要尊重人，我媽她，沒有文化，沒有見識，就隻覺得，婆婆就該有婆婆的款兒，所以她對你，真不如親生女一樣看待，但也未嘗沒有在我奶奶的長期壓製之下形成的性兒。」

「你奶奶？」程素好奇。

齊泰國點頭：「我記得，小時候，我媽也挺受氣的，我奶奶對她，也是呼呼喝喝的。」

還有這樣，不過也不奇怪了，程素也不是沒聽過，受過婆婆氣，所以自己也會發作到將來的媳婦上。

「我媽她，隻覺得自己也是這麼從媳婦熬成婆的，所以對你……其實，正是因為自己受過氣，才不該這樣對媳婦。只能說，我媽思想老舊狹隘，不會變通。」齊泰國嘆了一口氣。

程素沉默不語。

「我也不是要為我媽開脫說話，只是感嘆而已，人或許是會變的吧，小時候，她也是挺溫和的一個人。」齊泰國想到嶽父的話，婆媳關係中，最重要的是看男人，一個男人的態度如何，那才決定了那對婆媳的關係好壞，如果他堅決不允許母親欺負老婆，堅決的站在她這邊，事情還會這樣嗎？

「發展到這地步，其實最關鍵的還是我沒有做好，我要是堅決站在你這邊，或許就不會這樣了，你現在所受的氣，都是我縱容的。素素，對不起，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程素微微有些動容，道：「我相信你媽沒有多大的壞心，至少她沒有虐待我這個媳婦，就是處事作為上，不太光明，為人霸道。其實說白了，你媽是不喜歡我，把我當外人看，所以，不管我怎麼做，她都不會覺得歡喜樂意，也都會挑出刺來。經過這一次，齊泰國，我只能和你說，該做的，我都做了，我不會得理不饒人，但也不會再讓人踩在我頭上踐踏我。要是你媽還是這樣對我指手畫腳的，哪怕是你媽，我也不會和她客氣了。」

百忍成金，機會她一次次都給了，也努力過了，但結果呢，始終婆媳是天敵，以後，她隻想為自己而活。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他們無視你，踐踏你的尊嚴，如果我真的做不好，你就和我離婚吧！」齊泰國似是賭誓道。

程素驚訝地看著他，看到他眼底裡的堅定，忽然覺得，或許可以再相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