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偏執的人很奇怪，他們所認定的東西，不管別人怎麼說，在他們的世界觀裡，都只會認定，我才是對的，你們全是錯的。

而對某樣執著的東西，或人或事，會想那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不能是別人的。我不要的話，也只能是我自己不要，不能別人至使我不要，對方更不能不要我。

程素不排除蔣晴就是這樣的心理，齊泰國的拒絕，讓她覺得沒面子，她那麼好，他憑什麼不要？怎麼能不要？

所以，她想要得到齊泰國，或許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

而後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件，蔣晴的偏執開始變質，在她身上的不幸，她會全歸咎於『源頭』，齊泰國和自己，就是她認定的源頭。

正因為他們夫妻的同仇氣敵，引發了一串的事兒出來，如同蝴蝶效應一樣，才讓她蔣晴如此不幸，所以，她不服，也不能死心。

蔣晴不會想是自己錯了，她只會認為，是對方使我這樣，都是對方的錯。

他們的對抗，就是在否定她，她不允許自己處在那被否定，被拋棄的位置。

「……她的內心裏，充滿了破壞欲毀滅欲，她不能得的，她要毀了這一切！」程素的聲音，像是寒冰一樣，讓整個車廂都覺得寒冷起來。

她的手上忽然一暖，程素低頭看去，只見寧格的手在自己的手上握了一下，就放開了。

「別怕，有我們在。」寧格拍拍她的手，道：「不管她想要做什麼，我們都會把她給揪出來的，她蹦躂不了多久。」

聽著他帶著暖意的聲音，程素的心微定，道：「其實我真想問她，累不累。一直這麼糾纏著，不累嗎？為什麼大好的機會，她都不珍惜，不願意重新開始生活？一直糾結於過去，她不累嗎？」

「你也說了，她的內心充滿了毀滅欲，那就是不正常。一個不正常的人，她怎麼會覺得累？」寧格譏道：「說不準，這樣的累，就是支撐著她走下去的靈丹妙藥呢！」

程素再度看向窗外，道：「是啊。她已經不能稱為正常人，或許只是具行屍走肉，那樣的人，或許真的只有死亡，才會讓她解脫吧？」

寧格的聲音幽沉：「她會的！」

程素心裏一顫，看向他，卻沒有說什麼。

蔣晴這作派，她不累，自己也累了。

她隻想過自己的生活，想平平靜靜的，和兒子和愛人家人，平平凡凡的生活，不願意去做那勾心鬥角的鬥爭，更不願意過防著人隨時來捅刀，那真的太累了。

和蔣晴相比，蔣晴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只顧著毀滅，更以此為終身目標，活得跟個活死人似的也在所不惜。她程素卻不是，她向來熱愛生活，也認真生活，所做的都是為了自己活得更好，更精彩，她才不想浪費時間去和蔣晴苦鬥。

如果蔣晴會死，那她也不想說什麼了，隻祝福她從此解脫，在西方極樂世界再好好和她人鬥吧。

如果她死了，自己的生活也才會徹底平靜舒心，那麼，就讓自己自私一回，老天啊，讓她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