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程素所說的一個夢，程老爺子沒說什麼，隻讓程耀祖多關注一下程素助養的那個孩子。

而程素自己也沒多說，整個暑假，她就在忙碌和帶娃中度過，眼看假期就要過完了，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就準備回清城去。

臨走前，她還是問了一下程耀祖有沒有那個殺手的消息，但沒有，那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找不著人，就連寧格那邊也沒查出些什麼，也只能暫時放著了。

程素這邊雖然也有不順利的事，但亦算諸事妥當，而齊泰國那邊，也是同樣不太順。

此時的齊泰國正在部隊的醫務處躺著，一個軍醫正在給他的腿上換藥，解開繃帶，那小腿上一片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得再清洗清創，藥水會有點疼，齊營長您忍著點。」軍醫一邊說，一邊拿了清創的消毒藥水等物，準備給他清洗傷口，又道：「這天氣太熱了，要是傷口處理不好，會很麻煩的。」

齊泰國看一眼自己的腳，就道：「沒事，你洗吧，我受得住。」

軍醫點點頭，拿了棉球倒了藥水，齊泰國別開眼去，不過片刻，就感覺到尖銳鑽心的疼痛傳到感官來。

這真的是太疼了！

而這條腿為何會弄成這樣，還得說起前幾天的任務。

根據情報供給，他領著隊伍，和邊防部門一起合力抓捕人蛇，情報準備，任務自然也就順利，那小小的一條漁船，魚艙內，大大小小擠滿了人，吃喝拉撒全在裏面，臭氣轟天。

大夏天，本就悶熱，又是在海上，更為潮熱，那些偷渡客根本就不允許出來透氣，有人病了，嘔吐腹瀉什麼的，都沒法醫治，弄不好，就一個死字，直接被拖出去拋進海裡。

大部分的偷渡客已經悶了幾天幾夜，人已經不像個人形，據說還有在路上死了的，也有年輕貌美的小姑娘被拉出去陪了老大的，要是不依，下場同樣是扔海裡。

不願意麽，這一心要改變命運出人頭地，才踏上了這條船，所以不管是做什麼，最後都只能順從。

沒辦法，除了順從，別無選擇，命重要還是貞潔重要？

所以齊泰國看到一些年輕女人，神情都是呆泄的，像是已經被人掏空了靈魂一樣，只剩一具行屍走肉。

更有甚者，因為沒法接受被遣返的下場，憤而跳海，因為只差那麼一點時間了，他們就能到那個夢想中的天堂了呀，熬了這麼久，最終卻被截回遣返，誰能接受？

而齊泰國的腿，就是因為救一個想不開而跳下海裡的年輕女人，腿被船槳給刮傷了，硬生生削去了一片肉。

富貴和錢，就那麼重要，連命都不要了嗎？

齊泰國嘆了口氣。

「好了。葯換好了，但還是不能沾水，不然會化膿的。另外也不能吃海鮮，這些都是發物，對傷口恢復不好。」軍醫的話打斷了齊泰國的回憶。

「謝謝你了。」齊泰國微微一笑。

軍醫客氣一句，又叫來等在醫務室的傳訊兵，把齊泰國扶回去宿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