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了比一直沒來要強，這話不管是對人，還是對情，都讓人心悸。

程素轉過頭來看著齊泰國，點了點頭。

「我是應該覺得高興的，甚至有點不似真實，好像在做夢一樣。」程素道：「前世，我一直沒有被尋到，可現在……」

一切都變了。

「泰國，小程素被尋回，她現在五歲，性子還沒全定，以後會生活在程家這個大家庭，會被愛包圍著，再不像前世，孤獨不安缺乏安全感。」程素的聲音漸漸的低迷，目光有點茫然。

「你想說什麼？」齊泰國住住她的手。

「一個人的生長環境，會決定性格和人生走向。現在，小程素的人生馬上就會轉換，那麼，她前世的一切經歷甚至思想，都會隨之發生改變。或許，再沒有『我』……」程素目光幽幽。

齊泰國心一顫，手勁大了，捏住她的手，道：「你瞎說什麼，你就在這裏，怎會沒有你？」

「但是……」

「人生不同，歷練不同，這是對的。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正是你的歸來，才讓這一切的發生，才扭轉了這一切。」齊泰國沉聲道：「一世完了，才有新的一世，才有輪迴一說，所以前世已虛無。而你和小程素，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不過是曾經用過一個身體腦子罷了。」

程素一怔。

「那我回來是為什麼？沒有她，何來有我？」

「但沒有你，也沒有她。」齊泰國道：「天道一說，很奇幻，不要去繞，不然，你會轉不出來的，你只要堅持一點，你和小程素，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程素抿著唇，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合上眼。

「我怕我會消失，也隨前世一樣，最後化為虛無。」她隻擔心這一點。

「我們都會消失，都會化為塵，但不是現在，而是白髮蒼蒼的時候，你忘了賭約？」齊泰國溫聲道：「到時候，不管是你，還是我，抑或是其他人，都會化為塵的。」

是這樣嗎？

但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一切都虛幻呢，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大概就是這樣。

「素素，時間會見證一切的，想不通，猜不透的事情，交給時間就是了，它會讓我們看清楚一切，不要急於一時，淡定的等著就是了。終有一天，你會明白過來。」

齊泰國的聲音，低沉而慈，讓程素那鼓動不已的心慢慢的變得沉靜下來。

相信時間，交給時間，等待時間。

它終會奠定一切。

「我知道了。」程素抬頭，露出一個微笑。

齊泰國溫柔的給她一個摸頭殺，道：「別哭了，一會還得陪老爺子說話！」說著，又伸出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

門被敲響。

程耀祖扭門探頭看過來，道：「你們果然在此，躲著做什麼呢？」

「她就是激動呢。」齊泰國說道。

自己助養的孩子是程家的血脈，怎麼不激動？

程耀祖道：「別激動了，老爺子急著要把小程素接回來，你隨我走一趟吧！」

這個你，是程素，誰讓她是孩子的助養人，和孤兒院也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