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醫院的小花園所設的長椅上，程素激動的心情漸漸回落，只是人還是呆懵的，沒有半點精氣神。

齊泰國拿了著一瓶水過來擰開，遞給她：「喝口水潤潤嗓子吧，今天你也沒怎麼喝過水。」

程素接過咕嚕咕嚕的喝了大半，泌涼的水讓她也清醒了不少。

齊泰國坐在她身邊，問：「好些了嗎？」

程素苦笑：「怎能好？誰聽到自己的父母被殘忍殺害會淡定？又會好到哪去？」

「我明白。」齊泰國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就是一時沒法接受。」

「不。」程素搖頭：「不是一時，而是永遠，我永遠不能接受。」

這不是搶男人搶什麼這樣簡單，而是殺父母之仇，永不能接受，永不能原諒。

而且，寧格怎麼說的，他說那米少安說，本是沖著孩子去的，只是對方心軟了，才免了一死。但孩子沒事，父母卻因此死了，如此說來，是因為小程素，因為她，父母才遭殺害！

父母因她而死，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只要想到這點，程素就覺得痛徹心扉，痛不可耐，痛得她快死了。

程素的眼淚從眼眶湧了出來，手握成拳頭，捶打著自己的心口。

悲慟不能自己。

齊泰國看著心疼不已，拽過她的手，將她按在自己懷裏，道：「想哭就盡情的哭，不要打自己，我心疼，還不解恨，也可以打我。」

程素大哭出聲。

路過的人看向這邊，心想哭得這麼傷心，不是生病了就是經歷了死亡之類的失去吧，醫院裏多的是這樣的人了。

哭了有半小時之久，程素才止了眼淚，只是她的眼，已經紅腫像兔子眼了。

「回去得用冰敷面了。」齊泰國拿紙巾擦去她的眼淚。

程素捏著一團紙巾，看著跟前的一團花叢問：「這個事，你怎麼看？」

齊泰國見她已經冷靜下來，開始思考這事，就道：「如果我不知你的來路，我應該會和寧格他們所想的一樣，覺得匪夷所思還有不可置信。」

程素看過來。

「但我知道你，既然你能回到這個時代，還有小七也是帶記憶而生，那麼或許不僅僅是你們兩個。我是這麼想，蔣晴會不會也重活了一世？」齊泰國道。

程素搖頭：「我不知道事情在那個環節出了差錯，但如果她也重活了一世，她還能這麼失敗嗎？」

齊泰國沉默。

那指名去殺程素，又是怎麼解釋？

「我不知道怎麼去解釋。但我想，蔣晴一直都沒有露出半點端倪，那是她真的不知道。那麼，會不會是她忘記了，而只有部分零星片段？」程素淡道。

「你的意思是？」

程素轉開眼去，道：「我的意思是，她或許也像我一樣，曾經經歷過一世，只是她並不知道，但有些記憶殘存著。或者這麼說，我在上一世，是在她那一世裡的死仇，那麼她這世就置我死地，從小就掐斷我的成長之路？」

齊泰國沉思起來，道：「你是說，你們可能經歷了不同的一世，卻始終是宿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