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說好要拎湯過去給齊母，第二天果然就拎了一壺雞湯過去醫院，來到齊母的病房，齊母還在睡著，齊泰國則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閉著眼打盹休息。

程素推門，他立刻就醒了，還抬了一隻手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媽剛睡著！」

「怎麼？」程素壓低了聲音，這個時候才睡著？

「昨晚作了一宿的噩夢，總說有人要殺她要綁架她害她呢，鬧騰了一整晚！」齊泰國的眼裏滿是紅絲，顯然也沒怎麼闔眼。

程素默然，又看他的下巴全是鬍鬚青渣，就道：「要不你回去睡一覺休息會吧？看你眼都紅了，也洗個澡換個衣服，這裏我暫時守著就行。」

「沒事，我能挺，也都習慣了，從前做任務的時候，三天兩夜沒合眼都試過！」齊泰國笑了笑，摸了摸肚子：「倒是有點餓了，不如你陪我下去吃點東西？」

程素卻是看向齊母的床，沒人守著，能成嗎？

「她也是剛剛睡下，沒那麼快醒的。」齊泰國拉了她的手，輕輕的掩上門，走下樓去。

醫院大門口附近，有好些小鋪子，賣水果的，賣包子油條的，也有小飯館，都是為了來看病的人而設。

齊泰國和程素來到包子鋪，要了豆漿油條包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還真是餓狠了。

「慢點吃，小心噎著，又沒人跟你搶。」程素嗔道。

齊泰國喝了一口豆漿咽了，道：「你不吃點？」

「不了，我昨晚去程家住了一晚，今天一早也吃過了早餐才來的。」程素回了一句，又問：「建國昨晚走了？」

「嗯。也沒什麼大危險，就是慢慢養著，也不用幾個人守著了。」

程素心想也是，可也知道齊泰國的時間寶貴，又問：「那這次假期能休多久呢？」

「我把一年的假都請了，有十五天，本是打算好好的陪一陪你們的，沒想到……」齊泰國露出一個苦笑。

程素何嘗不是覺得無奈，道：「好在也是大獲全勝。」

齊泰國一口吞下一隻包子，看著她道：「我已經和媽說過了，這事和你無關，你也別放在心上。」

程素笑了一下，道：「我理解的，畢竟受了大過的人是她，現在有事病人，我怎會和她計較？」只不過，不會再交心罷了。

齊泰國和她夫妻幾年，一看這笑容，還有這平淡疏離的語氣，就知道，她其實是心淡了，不由覺得遺憾和失落。

做丈夫的，總希望妻子和家人關係都好，一家人，齊齊整整，開開心心。

但幾年下來，到今天，經歷種種，他已然明白，不可能了。

在經歷這樣的大難以後，母親對程素的態度，依舊只有怪沒有珍惜，誰不心寒心淡？

在這平凡世間，誰都不是聖人，沒有永遠奉承你一人的道理。

齊泰國握著程素的手，沒有說話。

她不願意的，他不勉強，他也知道她不是心狠的人，但也有底線，如果遠遠的敬著，會讓她更自在，那也隨她吧！

人和人之間，緣分很重要，就當母親和她沒這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