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茶，又回了程家稍坐，兩個老爺子自然繼續憶當年，後輩聽了會就各自散開玩兒，老人家也不在意，還把他們都趕走，兩人安靜的說話。

距離晚宴也還有許長的時間，齊泰國是頭一回前來廣城，就想到處走走看看，也見識一下這個城市。

「去孤兒院那邊走走吧！」齊泰國悄聲在程素耳邊道。

程素一怔，看了過去，他微微頷首，眼神熠熠的。

這是要去看她呢。

程素心裏一盪，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那我們出去走走吧！」程素站起來，去跟老爺子他們說。

「在家也待不住，要去哪，讓司機載你們吧！」程老爺子說道。

「不用，我們就坐公交車好了，廣城的交通也挺方便。泰國頭一次來，和他到處走走，晚宴之前我們就回來了！」程素笑著道。

程老爺子就道：「那你們自個兒小心點吧，現在的治安不太好。」

程素說了一聲好。

兩人又和家中其他人說了，寧格原本也挺想跟著的，後面看他們兩人挽著手，就作罷，還是不作那閃亮的電燈泡吧！

廣城一如程素之前所見的那般繁華。

人們推著自行車出行，穿著大衣毛呢褲，戴著帽子，自行車的鈴聲叮鈴鈴的作響。

「這人比清城要多得去了。」齊泰國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對坐在身側的程素笑著說道：「穿著打扮也要比我們那邊要時髦。」

程素挽著他的手，往外看了一眼，道：「大城市呢，可不只是說說而已，人多車多，未來還遍佈高樓大廈。」

齊泰國拉著她的手，道：「光聽著你說倒不覺得這城市不怎麼樣，可現在親眼看著，感覺就完全不一樣，彷彿眼前都是你所說的場面似的。」

程素微微一笑，道：「時代發展嘛，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齊泰國點頭。

兩人在孤兒院附近下了車，又去買了一堆的食品果子以及文具，由齊泰國挽著，一道走去孤兒院。

這沒多久，就到了地兒，此時已近中午了，孩子們都在吃飯，兩人一出現，那個飯堂的窗口一下子就冒出一個個的頭顱來，看著兩人的眼神，全部帶著渴望，興奮，還有期待。

齊泰國定住不走，接觸到他們的眼神，感覺臉上熱辣辣的，下意識看向程素。

這些孩子，是把他們當成前來領養的人了，然而，他們卻只是來探望。

程素也看過來，唇角勾了勾。

齊泰國一下子就想到前些日子她所說的，只要有人來，她就這麼盼望著，期望著自己被領走。

「你，當年……」就是這樣的嗎？和這些孩子一樣，帶著期望，卻偏偏只有失望。

齊泰國的心隱隱作痛起來，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來，好像給了一個假期望這些孩子們。

「我當年，也是和他們一樣，或者是說以後吧，和他們一樣。」程素的笑容有些澀和寂寥。

沒錯，就是和他們一樣，充滿了渴望期待，最終得來的，卻是失望，所以後來，再也不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