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能得幾個真心為你打算的朋友，也是一種福氣，畢竟無親無戚，卻能出自真心為你打算的，也實在難得。

程素對於華玲來說，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從前不覺得多難得，現在兩家都要各自分開了，日後不會常見，才覺得這樣的情誼難得。

而自己從前的作派……

華玲抿了一下唇，說道：「我自小就是生在蜜罐裡長大的，家裏只有我這麼個丫頭，脾氣是慣得大了，從前對你，言語也多有得罪，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計較吧。」

程素正慢悠悠的喝湯，一聽這話，不由一訝，看著她：「忽然說這個話，你這是怎了？還矯情起來了！」

華玲瞪她，這人，怎說話的，就聽不了好話，便沒好氣的道：「啥矯情，不是見著都要走了，怕你這人小氣，背地裏戳我小人麽？」

程素挑眉：「到底是你小氣呢，還是我小氣？」

兩人互瞪著，又各自噗嗤的笑開。

華玲咳了一聲，正了臉色道：「我這也不是矯情，是說真的，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你幫過我，提點過我，我都記著呢！我對你說過的話，不好聽的，你就別記著。」

「行了，偏你還多心，這日子過著都累呢，誰還惦記著你說過哪不好聽的話？我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我都不記得了！」程素混不在意的道。

「知你是個心胸寬容的，謝謝你了！」華玲真誠的道謝。

程素放下湯碗，道：「謝不謝的不用說了，還是那句話，以後有機會，多回來走走串串門唄。孩子也是差不多大的，帶上孩子，吃個茶啥的都成。都是幾年鄰居一場，我沒有不盼著你好的。」

華玲點點頭。

程素想了想，又多嘴說一句：「就是你說我長氣，我也要多說一句。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雖說是大痛，但你也別總記在心上，這都是和自己過不去呢。你要想過得自在，就學著大氣些，別總計較和拘泥一些小事，如此日子久了，生活總也會對你寬容的。」

「又要說教了！」華玲輕哼。

「你不願意聽，我就不說了！」

華玲道：「也沒不願意，你想說就說唄，你這人，條條大道理都擺在那，偏偏還讓人反駁不得！」

「當然，我眼界都擺在那呢！」程素得意的賣瓜自誇，笑了一會，道：「也不是說教啦，就是覺得，咱們女人已經夠難的了，婆媳關係要處理，和子女關係也要處理，最重要還是夫妻關係。誰不想自自在在的過日子？而這自在，其實大都是自己給自己的，不能靠別人……」

「抱怨誰都會，一個人，時常抱怨，搞得自己都跟個怨婦一樣，久而久之，男人都看得厭了也煩了，孩子也會說你呢，你說，誰會願意天天對著一個怨婦？」程素道：「俗話說了，好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好女配好男，反之亦然。當你抱怨別人的時候，也要審視一下自己，是不是也是完人？當然了，這話可不只說你，對我自己也是一樣的，我都時常檢視自己和檢討呢。好道理咱們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