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裏的醫院，又離縣裏有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一行人到了市裏，已經是下午了，早已飢腸轆轆，程素在一個還開著的包子店裏買了幾個包子，大家將就著吃了填飽了肚子就算，就直奔市裏最大的醫院去。

也是幾人運氣好，一進醫院的大門，他們就瞧見了拿著一個膠袋寒著背往裏走的張計生。

「張計生，你這個王八蛋！」齊建國三步並兩步跑了過去，一把拎著他的衣領，一拳揍了過去。

張計生被揍得懵掉了，看到幾人的時候，心裏咯噔一聲，眼神閃爍。

「寶兒呢？你把他帶哪去了？」程素拉住怒氣沖沖的齊建國問他。

張計生低下頭，默默的抓起腳邊的包子，重新塞在膠袋裏。

「問你話呢，啞巴了？」齊建國氣得又踢了他一腳。

張計生站了起來，低著頭，道：「在，在病房裏。」

「你這……」

「走，帶我們去！」程素推了他一把，心裏發酸發沉。

張計生在前面走著，心中暗自倒霉，齊家人來得太快了。

來到他所說的病房，裏面有幾個床，其中一個床，躺著一個光著頭插著管子的臉色慘白的孩子，張計生的老婆賴金蘭正坐在床邊看著孩子呢。

而再往裏一個孩子，同樣躺著，臉色蒼白，小臉皺成一塊，不是寶兒又是誰？

「寶兒！」齊鳳萍尖叫著撲了過去，嚇得臉無人色。

程素也走過去，小腿肚都有點兒發抖。

「你們做了什麼？你們對他做了什麼，人渣，你們這些人渣！」齊建國對張計生拳打腳踢起來。

賴金蘭尖叫，幫著張計生反抗，大吵大鬧。

沒一會，醫生護士聽到動靜，都跑了過來，大喝：「做什麼做什麼？這是醫院，不是菜市場，要保持肅靜的。你們要打架出去打，別吵著其它病人。」

「醫生，我外孫，他他怎麼樣了？」齊父白著臉抓著醫生的手問。

程素也阻止打鬧的齊建國，看向醫生，問：「醫生，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不醒？」

醫生看他們都平靜下來了，罵了兩句，這才走過去，拿過牌子看了，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做了個抽血做骨髓配型……」

「王八蛋！我要殺了你這個王八蛋！」齊建國聽了，眼睛都紅了，撲過去又要打。

程素氣得渾身發抖。

「醫生，這是誰同意做的？監護人不在，你們怎麼能這麼草率行事？」她冷冷的看著醫生質問。

既然法院已經把孩子判給齊鳳蓮，按理說，齊鳳蓮才是監護人，現在監護人不在，醫院就給小寶做了這樣的事，怎麼可以這樣輕率？

「這，他不是孩子爸麽？」醫生臉色也微變了下。

「他算個屁的爸，他就不配為父，更不是個人！」齊父怒瞪著張計生。

張計生垂下頭去，不敢出聲。

賴金蘭見此，形勢不比人強，也不敢出聲，縮在一角裡。

正僵著，床上的小寶發出一聲呻吟，然後就大哭起來。

程素他們連忙過去，呼叫：「小寶，小寶！」

「嗚嗚，我痛，小寶痛……」小寶啼哭著。

程素的眼圈唰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