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晴強忍著憤怒和壓抑，出了監獄，在大門口喘著大氣。

她連吸了幾口氣，才坐進車裏，吩咐道：「去女子監獄！」

她不能急，不能亂，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姐，老爺子吩咐……」

「我說去女子監獄，老爺子吩咐你們跟著我，我說去哪就去哪！現在，立即馬上開車。」蔣晴狠狠地瞪著那人。

坐在前頭的兩人對視一眼，隻得扣上安全帶，默默地開車前往蔣晴口中的目的地。

蔣晴看出車窗外，雙手攥成團放在膝蓋上，臉陰得滴水。

在探視室看到魯淑芬出現的時候，蔣晴有一瞬間不太敢認，這就是她那個養尊處優雍容華貴的母親嗎，一頭蓬亂的短髮，已經半灰白了，臉上滿是皺紋，皮膚蠟黃暗啞，跟個農村婦女似的。

魯淑芬看到女兒，一個箭步撲了過去：「晴晴！」

「坐下！」獄警阻擋著魯淑芬，厲聲一喝，指了指她該坐的位置。

魯淑芬心裏一秫，隻得坐下來，眼巴巴的看著蔣晴，急問：「晴晴，你怎麼來了？你沒事兒吧？你不是，不是在精神病院麽？」

蔣晴的臉色微沉，媽媽也知道她在哪，卻沒有去救她，怨氣一下子又躥到高位。

「你爸他不是人啊，他騙我，他說你去了美國，卻原來不是真的。那個烏龜王八蛋，他竟然把你送到那種地方，殺千刀的，他不得好死啊！」魯淑芬眼淚嘩嘩的流下來。

蔣晴有些觸動：「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當初他說送去美國，還給我看了照片，後來，蔣大方那個賤種才告訴我，你被他綁去了精神病院，他騙我，這個騙子，他不是人！」魯淑芬罵道。

蔣晴的眼睛也有點濕潤起來。

魯淑芬罵了半天，才問：「晴晴，你是怎麼出來的？是小天接你的嗎？」她瞅了一眼站在門邊的獄警，小聲地道：「小天在美國了，他有沒有回來？是不是他把你接出來的？你有沒有受苦？」

聽著這話，蔣晴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有沒有受苦？

她受的苦，比黃連還苦。

蔣晴別開眼，說道：「不是小天接我，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

魯淑芬一愣：「那是？」

「是高宏博。」蔣晴提到這個名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眼裏的恨意，顯然易見。

高宏博？

魯淑芬聽著微微一怔，隨即想起那是誰，是老爺子的好友，竟然是他麽？

太好了，那也是個有權有勢的人。

「這太好了，他是你外公的好友，有他照應，媽就放心了，你……」魯淑芬才開口，就看到蔣晴嗖的轉過頭來，眼中閃爍著潑天的恨意和殺意，不由一驚，話堵在了喉嚨裡，半晌才囁嚅著：「晴，你，你怎麼了？」

魯淑芬也才看到蔣晴整個人的臉色和表情，那樣蒼白，像破敗的娃娃，沒有生機，跟木偶一樣，而所展現的表情，也只是恨和暴戾。

這，發生什麼事了？

晴晴這表情，是為什麼？

魯淑芬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想也不想的衝口而出：「他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