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鳳蓮也是氣狠了才有了這個想法，現在聽程素一說，便稍微沉默下來。

「她爸是怎麼行事的，她也看到了。」齊鳳蓮說小雲：「這麼大的姑娘了，也會分好壞了，她爸不厚道，還巴望他做什麼？這麼幾年，供書教學，生活費，他給過一分錢沒有？有爸還不是跟沒爸一樣。」

這就是埋怨的說話了。

程素說道：「不管怎樣，在孩子心裏，始終知道誰才是她的親生父親，也並不是說她不親繼父什麼的。但好歹過去叫了十幾年巴巴的人，你讓她改姓了，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從此後真就沒爸了？」

齊鳳蓮張了張口，沒說話。

「女孩子的心思特別細膩，尤其是小雲，這孩子很敏感。幾年前你們離婚的事，她心裏未必就不彆扭了。現在你們又各自再婚，她面上表現得再開懷，心裏怎麼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程素淡淡地勸道：「正像你所說的那樣，她都十幾歲的姑娘了，知道分好壞的，她也不是沒良心的人。」

一個姓，真的不值得什麼，關鍵是人。

齊鳳蓮要是執意改姓，萬一孩子不願意呢？

「改不改姓，倒不重要，要把孩子怎麼教好才重要呢。」程素拍了拍齊鳳蓮的肩膀，道：「也別為了一時之氣，讓孩子怨了你。」

齊鳳蓮嘆了一口氣：「命不好，攤著這麼個父親。」

「可有你這樣的母親，就是福氣了！」程素連忙安慰。

齊鳳蓮被她逗得心裏開懷，也笑了起來。

程素見此，就順理成章的岔開話題，問這兩天在哪落腳。

「……那晚就找了個旅館住下了，住了兩天。今天回來，吃個飯，等初五就回他老家去走走親戚，也請老家的叔伯之類的吃個飯，算是認親吧！」齊鳳蓮說著過年這些天的安排。

「他老家裏，親生的父母都沒了吧？」程素問。

「沒了，有個大哥在老家來著，好像也有兩個妹妹，嫁的好遠，聽他說，好幾年都不見回來一趟，沒啥聯繫。」齊鳳蓮回道。

程素聽著，又問楚正：「看他倒是挺會做人的樣子，叫咱們，是半點都不覺得彆扭呢。平時也這麼叫你？」

「是啊！」齊鳳蓮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我說了，他要是不習慣，叫我蓮姨也行，他是執意喊我一聲媽。」

「他和他親媽那邊……」

「沒聯絡的！」齊鳳蓮笑容斂了下，道：「聽長興說，他恨極了他親媽，小時候連提都不願意提的。也是，小小年紀就丟下他跑了，哪能不恨？後面好像也找過來，這孩子也沒認她，不認。心傷了。」

難怪，正因為對親媽沒感情，所以才把感情轉移到齊鳳蓮這邊吧。

程素就道：「這倒是讓你們有個交好的理由了，也能好好相處。」

「可不是，早些天我也和他說過，他爸之前攢下的給他討媳婦的錢，也盡量不動，有好姑娘就領回家來，他就說不急，需要用錢就用……」齊鳳蓮碎碎的說著和繼子相處的情形。

程素聽在耳裡，也覺得確實是難得的和平，這門親，也算結得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