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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市井之妃要當家》第99章 花會風波 荷塘再見
童玉錦斜仰著頭,被夏子淳突然其來的微笑驚呆了,漂亮的丹鳳眼都忘了眨,冰山笑了哎,可真……到底是用帥、還是漂亮來形容呢?童玉錦有點糾結。

兩人一個低頭,一個仰頭,低頭和仰頭之間彷彿形成了個一個小小的世界,一個隻屬於他們的小小世界,有一種叫情愫的東西在裡面恣意流淌。

夏子淳曾是軍人,所以讓他保持一個動作,那怕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都沒問題。

可是我們童大律師不行呀,她的脖子終於酸了,她用手摸了摸酸痛之處,謔的離開夏子淳一丈遠,奶奶的,我竟然對冷血動物犯花癡,不行,不行,趕緊打住,哼,漂亮的男人多得是,我去看其他人,千萬別看這個,冷酷無情起來可不是好玩的。

童玉錦恢復一本正徑,「你可是候爺,你說話一言九鼎吧?」

「三天后,你讓人到程家書院報道吧」夏子淳對跳腳離開自己的童玉錦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

「真的?」

夏子淳不屑回答童玉錦的白癡問題。

童玉錦轉過頭來,避開做了個鬼臉,奶奶的,回一句你會死呀!

不過不管怎樣,這傢夥總算言而有信,佟新儀終於可以去程家書院讀書了,見大丫挑著空籮筐過來,像是想起什麼,連忙到蓮篷堆那兒挑了幾個飽滿的拿過來送給夏子淳,「謝禮!」

夏子淳看了眼眉開眼笑的童玉錦,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蓮篷,沒有動。

童玉錦見姓夏的只看不動,明白了,自己又犯現代病了,這是古代,權貴是不會親自伸手拿東西的,準備轉身遞給他的小廝。

夏小同也準備伸手接過去,那知自己家公子伸手了,「給我!」

「呃……」童玉錦眨了一下眼,有點不解的遞過蓮篷,「蓮子剝了挺好吃的」

夏子淳眨了一下他好看的睫毛,「不要曬乾後再吃嗎?」

了解夏子淳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個饕餮客,他能不知道蓮子能生吃?

夏小同不解的同時往後面又退了退,今天的公子跟往常不一樣呀,分明是勾引小娘子的行徑呀,可是……可是世子爺不是要抬進府做姨娘的嗎?這是幾個意思……

童玉錦撓了一下頭,「你沒吃過剛摘的蓮子?」

「嗯」

「哦」童玉錦心想還真有可能,邊想邊選了個大蓮蓬費勁的用手剝開,一粒圓圓嫩嫩的蓮蓬籽落在小手心裡,她又把蓮蓬籽中間的一支碧綠的嫩芽撕掉,嫩芽好看,但不能這樣吃,很苦很澀,像茶葉一樣泡著喝,能清肝明目。

童玉錦低頭剝著蓮蓬,夏子淳低頭看著。

一個英武肅然,挺拔瀟灑,站姿端正,甚至端正的有些刻板,幾乎沒有任何隨意的小動作,可是他手中的綠色蓮蓬卻中和了他生性嚴謹的氣質,讓他在不知不覺溫潤了下來。

一個嬌俏明朗,白裡透紅的清秀面孔,如遠山般的眉毛,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還有纖巧的嘴唇,含著天真的微笑。

童玉錦把剝好的蓮蓬,遞給夏子淳,夏子淳用另一隻手接了過去,輕輕放到嘴裡,面無表情的臉,在咀嚼中舒緩開來。

九月,池塘邊上水草依然很盛,水塘裡荷葉飄搖,微風陣陣,水氣瀰漫,伴隨著水草的腥甜,嘴裡的蓮子越品越有味,彷彿齒頰留香。

大丫在後面已經把蓮蓬全部收進了籮筐,見貴公子還在磨磨唧唧的粘著自家三娘,不高興的咳了一聲。

童玉錦轉頭看了一眼,原來蓮蓬已經都收好了,對夏子淳說道,「三天后,我到程家書院報你的名字就可以了嗎?」

「嗯」

「哦,謝謝啦,我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家吧!」童玉錦心願達成,高興的跑到大丫旁邊跟著她一起回去了。

夏子淳看著童玉錦出了荷塘的籬笆門,看了看前面的那塊大石頭,走了過去,然後輕輕的坐到了上面,歪頭看向一塘荷葉。

京城某衚衕

「祝大人,夏小候爺出京了!」

「嗯,知道了!」

「祝大人,我們……」

「讓我想想!」

「大人,不需要我們動手,讓那些人動手即可!」

祝檢秋抬眼看了看說話的中年人,「讓他們動手?」

「是,大人,我們只要把消息散播出去即可!」中年人諂媚的笑道,他為自己能想出這個主意正暗自得意。

祝檢秋眯眼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他們會動手嗎?」

「大人,不要忘了,三年前,姓夏的殺了他們在京城的人手,而且這個人的身份還不低,他們不可能不報仇。」

「讓我想想!」

「是,大人!」

隨著夏候爺的出京,京城大理寺大獄裡的伍士元彷彿被人們遺忘了,早朝大殿上,誠嘉帝不提,也沒有官員再提。

京城大理寺大獄

伍士元的長子忍不住了,「父親,我們的案子什麼時候有定論?」沒有定論,他日夜睡不安,這種內心的煎熬,還不如早判早解脫。

伍士元如何不了解自己的兒子,看了看兒子,「別急,如果為父沒有猜錯的話,有些人正在為怎麼處理為父而發愁!」

「啊……他們愁什麼?」

「不想你父親好的人,當然愁,伍某人怎麼還不死;想你父親好的人,當然也愁,該給伍某人一個什麼樣的罪名才妥當呢?」

「……」伍弘豐理解不了,「父親,兒聽不懂!」

「以後你會懂的。」

望亭縣

童玉錦從小垛村一回來就讓佟新義收拾一番準備去程家書院。

佟新義不敢置信,「我真能……進程家書院了?」

「嗯」

林山長若有所思,「你遇到小候爺了?」

童玉錦點點頭,「他去小垛村看佔城稻,剛好遇到!」

林山長再次說道:「上次在寺廟裡姓於的幕僚一直打聽這事,你用這件事換了小義入程家書院?」

童玉錦笑著豎了一個大拇指,「山長,你怎麼知道?」

「以稻抵賦的事情開展的如火如塗,夏、於主僕應當有所表示吧!」林山長笑回道。

「是」童玉錦說道,「不僅小義可以進,余樂陽也可以!」

「小余也能進?」

「嗯,本來我想讓哥哥也進的,但哥哥主攻律法,我想想還是算了,哥哥,你不會怪我吧?」

坐在一旁的童家書笑道,「程家書院確實不適合我!」

童玉錦問道:「哥哥,明年你就要考舉人了,需不需要找個名師?」

童家書看向林山長說道:「山長足矣!」

童玉錦笑道,「那到是,我們林山長滿腹經綸可不比程家書院的人差,對了,山長,我真心想為你和爹辦個啟蒙班,你覺得怎麼樣?」

「你真想辦?」

「真的,從哥哥招店小二中我看到識字、會算術的人太少了,我們辦個平民啟蒙學校吧!」這個時代平民讀書識字的人太少了,童玉錦真有心辦一個平民化的啟蒙學堂。

「讓我想想!」

童玉錦看著還猶豫的林山長笑著說道:「行,你老要是想,我跟哥哥跑腿!」

「你這丫頭,行,讓我想想!」

站在旁邊一直聽著他們說話的盧小芳悄悄溜了出去,她一路小跑著到了市坊賣肉的鋪子跟前,一臉喜色的叫道:「余大哥,余大哥……」

正在收拾攤子的余樂陽抬頭:「盧大娘子!」

要跑到跟前的盧小芳放慢了腳步,挪著小碎步有點害羞的走到余樂陽鋪子跟前,「那個……那個……」

「盧大娘子,你要買什麼肉?」余樂陽已經被自己娘親提醒過了,知道盧小芳什麼意思了,但他是個讀書人,做不出給女人臉色的事,耐著性問道。

「我不是來買肉的!」盧小芳回道。

「那你是……」

盧小芳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說他能進程家書院的事,不說吧,自己就是為這個事而來的,說了吧,那又是小錦的功勞,糾結著張不了口。

鋪子後面,盧氏聽到前面有女人的聲音,推開門走了出來,看到盧小芳,腦門皺了皺,面上不顯,「盧家大娘你要買什麼肉,我來剁給你吧,孤男寡女影響總是不好!」

盧小芳的臉被盧氏擠兌的白一陣紅一陣,「我……我是來跟余大哥說他能進程家書院的事!」

「什麼?」余氏已為自己聽錯了,驚訝的問道。

看到盧氏震驚,盧小芳得意上了,下額微抬:「余大哥能進程家書院了!」

「你怎麼知道的?」余氏不相信。

「我……我反正知道」盧小芳輕輕咬了咬唇,「大娘,趕緊讓余大哥收拾收拾進書院讀書吧,可不能再耽擱了,離明年秋闈只有一年時間了!」

盧氏見盧小芳能說出讀書人的事情,臉色似乎緩和了些,「盧家大娘子倒是懂得多!」

「還行吧,大娘,你忙不,我有綉活能請教你嗎?」盧小芳趁機跟余氏熱絡上了。

盧氏眼睛閃了閃,「行,進來吧!」

看著母親帶著盧小芳進了後院,余樂陽嘆了一口氣,拿下圍布,收拾了一下,對隔壁鄰居成叔說道,「成叔,要是有人過來買肉,讓他們晚些吧,我等下就回來!」

「行,去吧!」

「多謝!」

「客氣啥,都是住在一起的鄰居。」

余樂陽一路忐忑不安的到了童家。童玉錦準備明天對他說的,想不到他今天就來了,到是省了自己跑一趟,高興的說道,「余小哥,你來找山長?」

余樂陽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咦,有事?」

余樂陽結結巴巴道,「我聽……」

童玉錦轉頭看了一眼,發現盧小芳不見了,明白了,內心深深嘆了口氣,「我得到個機會,讓你跟小義一起去程家學院讀書!」

余樂陽本來就對童玉錦有好感,又見童玉錦連這樣的事都想著自己,對她的好感變得濃烈起來,看向她的眼神中有感激,還有愛慕。

林山長看了看兩個年輕人,笑道,「小余,你的資質不錯,希望能珍惜這次機會有所成就!」

余樂陽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本想客氣推讓一番,現在覺得來這些虛的顯得自己太狹礙、虛偽了,真誠的朝童玉錦和林山長兩人拱手作揖,「我余樂陽何德何能,能得林山長和童三娘子的相幫,我在這裡真心謝過各位,有一天能有所成就定不負各位的傾心相幫!」

童玉錦見余樂陽嚴謹、真誠的道謝,有點心虛,往邊上避了避,不自在的笑笑。

林夫人從外面進來,看到余樂陽,又看了看童玉錦,會意一笑,「小錦,誰送他們去書院?」

童玉錦想了一下說道,「林山長,我爹還有哥哥和我」!

「那行,我回家為老頭子準備一套像樣的衣服!」林夫人爽朗的說道。

「好,!」

余樂陽被童家書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吃了頓飯,吃好飯後,又商量了去程家書院的具體細節。

後院,童玉綉從盧家回來,口氣不善的回道,「小錦,小芳還沒有回來,大概留在余家吃飯了!」

童玉錦問道:「你對姑姑講了嗎?」

「講了,姑姑說她早就說過表姐了,表姐不聽,非要找個好的!」

「找個好的?」

童玉綉冷哼:「大概就是指余家了!」

童玉錦撓頭對林夫人說道,「夫人,你找到合適的人選沒有?」

「你姑姑說南北貨鋪子裡的二掌櫃龔長興人挺好的,無論塊頭、性情都跟小芳挺般配的,可……」林夫人也覺得盧氏做事實在,給小芳找的女婿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合適。

童玉錦頭疼的說道:「夫人,這件事真要你出面幫忙了,余大娘已經暗示過我了,讓我別打他兒子的主意,她準備為兒子找官家小娘子!」

林夫人嗤笑著說道:「什麼,就他們還……」

童玉錦笑笑解釋說道:「林夫人,別驚訝,人各有志,況且余樂陽的資質很不錯,余大娘的打算沒有錯,人往高處走,水往底處流,無可非議!」

林夫人嘆氣「那倒是!」說真的,要不是余氏,小錦找小余還真不錯,真是可惜了。

「林夫人,你找我表姐談談吧,除了余大娘的考量,她真不適合余樂陽!」童玉錦想了想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余樂陽要是有出息出仕了,她做不了官夫人?」林夫人問道。

「嗯!」

「那倒是實情,她性格、為人還真適應不了,行,我去說說,不過我估計,她聽不進去!」

「先試試看吧!」

「那行吧!」

盧小芳在余家積極主動的幫余氏做了晚餐,幫收拾了裡裡外外,勤快又利落。

余氏坐在堂屋裡看著忙裡忙外的盧大娘,唉嘆了一聲,從心裡說句話實話,這是個不錯的姑娘,如果他兒子是個平頭百姓,娶她回來,操持這一小家子還真不錯,可是,他的兒子要入官途,做官員的當家主母,她遠遠不夠,差得太遠了,她不會考慮的,見盧小芳終於收拾完了,笑著招招手讓她坐在自己的下手,拉過盧小芳的手,拿起她的手看了看,「盧大娘這是雙經常做活的手呀!」

盧小芳還以為余氏誇讚她,害羞的低了低頭。

余氏在盧小芳看不見的地方搖了搖頭,神情淡然了些,「我呀,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除了做些針線活,十個指頭都沒有沾過水!」

盧小芳以為余大娘跟她拉家長,高興的抬起頭,「余嬸你命真好,竟然像官家小姐那樣只要做做針線!」

余氏笑道,「我以前的娘家還真是官家!」

「啊……」

「你是不知呀,官家小娘子不好做呀,不僅母親要教各種當家主母的事,還要請教習嬤嬤學禮儀、學當家、學琴棋書畫。」

盧小芳再傻也聽出幾分了,急上了,「余嬸,我也有學呀,林夫人教我們各種家事,還有規矩,我很認真的」!

余氏笑笑,「天不早了,早點回去吧,省得家裡人急!」

「余嬸……」

「真得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盧小芳不情不願的從小凳上站起來,咬了咬唇給余氏行了一個禮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余樂陽和盧小芳兩人遇到了,余樂陽禮貌的行了一禮就匆匆回家了。

盧小芳想說些什麼,見對方根本不給自己機會,又羞又惱,看著遠走的余樂陽,看著他挺拔俊秀的背影,不知不覺中竟癡迷的忘了回家。

月亮漸漸的爬上來了,穿梭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裡,映在情竇初開的女孩心上,忽明忽暗,叫人歡喜叫人憂。

盧小芳邊走邊想,我一定要嫁給余大哥,多俊多好呀!可是余嬸似乎對我還不滿意,那該怎麼辦呀?

盧小芳一邊愁著一邊歡喜著,暗暗的下定決心,余嬸會知道我的好的!

盧氏坐在正堂裡等著女兒,見家裡打雜的蔡婆子已經接回女兒,鬆了一口氣,揮手讓蔡婆子下去了。

「娘,你怎麼還不睡?」

「你還知道晚了?」

盧小芳撅了撅嘴,找了個離自己娘最遠的凳子坐下,雙手無聊的扯著帕子。

盧氏看著某些行徑像極了自己弟媳婦的女兒,不知為何無名火噌噌上來了,「給我扔掉!」

「啊」盧小芳被自己娘吼得嚇了一跳,但沒聽明白讓她扔掉什麼。

盧氏走到女兒面前,搶過手帕就扔到門外,「好的不學,整天都學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怎麼上不了檯面了,我們周圍鄰居家哪個小娘子手裡沒帕子!」

「給我閉嘴!」

「本來就是!」

「人家有帕子是不是放在袖管裡,是不是要用時才拿出來,誰無事就在這裡扯帕子!」盧大氏氣得胸口起伏。

「那舅……」

盧氏眼神嚴厲的盯向女兒,「就你這樣還想嫁給余家?」

「娘……」盧小芳被自己娘說中了,有點不自在。

盧氏沒放過自家女兒:「別給我過了幾天好日子就不知東南西北了,我和爹給你訂了,就鋪子裡的龔大郎!」

「我不嫁!」

「由不得你!」

「我不幹,我不幹……」

盧小芳和盧氏鬧上了。

余家

余氏見兒子回來,連忙迎了上來,「樂兒,怎麼回事?」

余樂陽高興的回道「娘,我真得可以進程家書院了!」

余氏既高興又不解,「童家好像也沒什麼上檯面的人呀,這事怎麼……」

「娘,你不要這樣看童家!」余樂陽不高興了。

「行,行,我不這樣看童家,那童家怎麼會把這麼好的機會給你,難道真想讓你做他們家的女婿?」余樂疑惑的問道。

「不……會……吧!」不知為何,余樂陽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快了些,胸腔裡慢慢溢出喜悅。

「那為何給你機會?」

「我……我也不知道」余樂陽想了想對自己特別熱情的林山長還有童家書,覺得還真有可能,想想心裡一樂,童三娘,童……突然腦海裡跳出佟新義來,氣倏的一下癟了。

「怎麼啦,樂兒?」

「娘,你別亂想,跟我一起的還有小佟!」

「那童家什麼意思?」

「娘,人家就是幫我一把,你想那麼多幹嘛?」

余氏瞪了一眼自己兒子,「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相幫嗎,誰會無計較的伸手幫人,是你,你會嗎?」

「我……」

「不管童家出於何目的幫你,我是不會同意你娶童家三娘的,當然,盧家大娘就更不可能!」

「娘,你……三娘有什麼不好?」

「我都跟你說過幾遍了,你的當家主母必定是官家小娘子,平民不行!」余氏嚴肅的回道。

「娘,我累了,我回去睡了!」看著回執的余氏,余樂陽不想再說什麼。

余家母子不歡而散。

童玉錦知道姑姑和表姐鬧上了,沒讓人過去勸,盧小芳需要時間來冷靜,現在過去說,不但勸阻不了,還火上燒油,說不定還會做什麼極端的事情。

童玉錦像姐姐般給佟新義不僅準備了物質上的東西,還有精神上的食糧,讓他背了幾篇由她改過的策論,一些涉及到律法的小故事,當然還有一些名賦名詩。

林山長在旁邊邊聽邊點頭,他跟童玉錦一起生活五年了,除了看她跟自己娘子學禮儀、規矩,平時什麼雜書都看,而且都能從中悟出自己所不能悟的東西,她為佟新儀準備的策論就是關於今年旱災的,非常實用和有時效性。

京城章府書房,章大人正在和他的屬下聊著夏小候爺的事。

「大人,夏小候爺這次出巡不知又要落多少人馬?」

章大人放下手中的書,抬頭沉思道,「五年前第一次出巡,近百名官員落馬,三年前,第二次出巡包括官員及一些胡人又有近百人落馬吧?」

「是,大人!」

章大人話鋒突然一轉:「他還沒有娶妻吧!」

「呃,大人,前段時間不是……」屬下心想,前段時間,府裡開花會難道不是為了小候爺?

「就算我願意,上頭也未必會同意!」章大人笑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

章大人悠悠的說道:「不知上頭想讓他娶什麼樣的妻子?」

「大人,屬下聽不明白?」

「二十五歲就已經官至正四品節度觀察使、巡十路之事,倒底是好事還是……」

「大人——」

「夏琰有什麼嗜好嗎?」

「回大人,幾乎沒有,就是開公國他……」

章大人冷笑一聲:「年紀輕輕就懂得潔身自好不落把柄於人,未必是好事,幸好開公國……否則聖上怎麼可能重用他!」

「大人的意思是……」

「沒有缺點或是把柄讓人製衡,這樣的人不見得是好事!」

「大人,小的沒聽明白——」

「一個太完美的人總是讓人不放心!」

「大人的意思是,太完美了反而讓上頭……」

章大人突然問道:「開國公府近況如何?」

「夏小候爺這些年禁止開國公府置產,所以開國公府在京都貴圈裡吃不開!」

章大人眯眼思考說道:「因為這樣才得聖上的歡心嗎?」

「大人,夏小候爺這次出巡,你需要對下面交待什麼嗎?」

「交待?」章大人搖頭堅定的說道:「不,我沒有!」

「大人,你……」

「我隻忠於皇上!」

「大人?」

「不要有任何手腳,有時候樹長得太過茂盛,自然會有人去剪枝修葉!」

「……」

「卻不是你、我!」

「是,大人!」

大陳朝皇宮

方太后一個人寂寞的坐在妝鏡前,看著妝鏡感慨歲月匆匆,想起自己的丈夫、兒子都那麼早的離自己而去,自己一個婦道人家撐起這大陳朝的天空,想起十多年前那些雖艱難卻又叱吒風雲的日子,竟有些懷念起來。

一個宮女悄悄的進來,直等到方太后嘆出聲來,才敢開口,「稟太后,祝夫人求見!」

方太后伸手扶了扶步搖,眯了一下老眼,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讓她進來!」

「是,太后!」

祝夫人穿著盛裝進了慈隆宮。

大陳朝皇宮禦書房

一個小太監小跑著到了禦書房門口,跟門口的侍從耳語了一句,馬上又離開了。門口的侍從輕手輕腳的把話傳了進去。

「回皇上,祝夫人進了慈隆宮!」

誠嘉帝眼皮抬了一下問道,「夏愛卿到了哪裡?」

「回皇上,到了京北路!」內侍回道。

「那裡是今年最旱的地方?」誠嘉帝彷彿自言自語。

「回皇上,是!」

「京北路北邊,穿過燕山就是金、遼之地了吧!」

「回皇上,正是!」

「不知子淳怎麼樣了!」

京北路

年輕的小候爺正在馬不蹄的巡視各路旱災情況,情況不容樂觀,滿眼都是大片荒蕪的田地和無人煙的村莊。

於文庭輕嘆:「這一旱,怕是要幾年才能修復民生。」

夏子淳嚴肅而又冷漠的說道,「不動手,這些官員都不知道大陳朝還有人能治他們。」

「公子——」

「放心,我心裡有數!」

程學書院門前,經過一天馬車的顛簸,童玉錦等一行人在太陽快到落山時,終於到了程家書院門口,女扮男裝的童玉錦跳下了馬車,看著古色古香的學院建築群,夕陽的餘輝如同金色絲線般灑在黛色的房頂上、灑遍每一個能穿透的角落、空氣中瀰漫著植物的清新氣味、順著這味道尋去、映入眼簾的是外牆石磚上綠色遍布的青苔、給人以年代感,不知不覺中就對這座學院產生了崇敬的心情。正門的木包銅門雖略顯銹跡,卻有種滄桑的美感。

童玉錦感慨道,「果然是聞名天下的程家書院,這氣派、這氛圍,真不是蓋的!」

童秀莊顯得很激動,「當年我若是能進這個書院,早就能進士及第了吧!」

除了林山長陪著笑笑,童玉錦和童家書往邊上避了避,不地道的偷偷笑笑。

正說著,從書院裡傳來洪亮、悠長的鐘聲,大概是晚上散學的鐘聲,那悠揚的鐘聲就好像書院裡蓬勃的年輕學子們一樣,歡快、明朗,讓童玉錦不知不覺的想起自己的學生時代,雖然一個是古老的鐘聲,一個是電子鈴聲,可是一樣的都是散了學的學子們像潮水般湧向正門外。

本來還有些清冷的道路瞬間熱鬧起來,挑著各式吃食的小販忙得手腳不停。

童玉錦等人不得不往邊上避了避,靜靜的觀看著程家書院門口熱鬧非凡的景象。

佟新義和余樂陽兩人顯得更激動些,因為他們將和這些學子人一樣坐到程家書院。

漸漸的學子們吃好晚食後又進到了程家書院,書院門口留下了一些賣字畫的學子,這些大概就是勤工儉學的學子吧。

林山長和童秀莊兩人饒有興趣的轉了轉。

童玉錦留意道還真有人到這邊來買畫、字等,看來有買必有賣,有賣必有買,發現前面一個年輕人正跟一個年紀稍長的老者在爭論什麼,她感興趣的湊了上去。

「年輕人,你看書院的門再有半刻鐘就要關上了,你何必執著,五兩銀子買你一個籍籍無名的作品已經不錯了!」

「回這位老爺,我鄭雲軒在程家書院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五兩銀子隻少不多!」年輕人很傲氣,毫不讓步。

「你……你一介書生何必這麼銅臭!」商人反駁道。

「這位老爺,一介書生跟常人一樣要五穀輪迴,沒銀子哪有飯吃!」

「你……」

兩人正爭論著,一群跟賣畫人差不多年紀的學子氣勢凶凶的湧了過來,上來就撕人書生的字、畫,踢碎了他的石刻等雕刻。

年輕人沉著的站著一動不動,任由他們搗毀自己的東西。

童玉錦正想往邊上避避,那曾想那個帶頭的貴公子伸腳就要踢賣字畫的書生,她順腳就擋了一下。

貴公子被童玉錦這一腳震得往後踉蹌了幾步,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等自己站穩才開口,「那裡來的賤民,竟敢擋方大爺的事?」方茂堂捋著袖子說道。

童玉錦眨了一眼,快迅的打量了一眼對面的年輕人,十八、九歲這樣子,身上的錦衣、佩飾都說明他出生顯赫非富即貴,他還說他姓方,心裡有了幾份揣測,打了個哈對這個紈絝子弟說道,「公子,我的名子不叫『賤民』叫『小生』」

「什麼?」紈絝子弟吊起眼梢,「你敢回嘴,圓子給我掌嘴!」

方家的下來聽到主人叫喚,上來就是幾個小廝,根本不容童玉錦想辦法抽身,沒辦法,童玉錦硬著頭皮跟幾個小廝打了一架。

童玉錦的格鬥術不錯,沒有什麼花架子,雖是女人,但是多年的練習,她用技巧彌補了力道的不足,四個小廝沒一會功夫全被她打趴在地。

紈絝子弟再次瞪著他的金魚說道,「你知道大爺是誰嗎,你就敢動手,你找死!」

童玉錦真不想惹事,可……硬著頭皮說道,「這位大爺,你在程家書院讀了幾年書了?」

「你管老子讀幾年?」紈絝子弟不僅眼梢吊得更高了,嗓子也吊得尖溜溜。

童玉錦暗想不妙,自己怕是又觸了對方的逆鱗,她也不管紈絝子弟進不進自己引控的情緒當中了,隻管說道,「可能程家書院沒有教律法這一門課!」

「什麼意思?」方茂堂生氣的怒問。

「如果學了律法,這地上的字畫應當還是完好無損!」

「哈……哈……,那來的野小子,居然敢管起爺來,律法?律法算個屁,老子就是律法!」方茂堂很囂張,他的姑姑是當今太后,曾經權柄朝野,方家可沒人敢惹。

童玉錦看了一眼他笑著問道,「當真?」

「哼,那當然,在這地界上,老子說什麼就是什麼,老子就是律法!」方茂堂大姆指指著自己,一臉不屑的說道。

童玉錦看著一直看熱鬧的賣畫書生問道,「這位書生認識他嗎?」

「認識!」

「有筆嗎?」

「有!」

「把他剛才說的幾句話寫了,抄上上千條送到各個衙門!」童玉錦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你敢!」方茂堂大吼。

「你敢說,他就敢做,你信不信?」童玉錦眼皮了皮說道。

「他敢!」

「年輕人,你敢不敢?」童玉錦看向年輕人。

年輕人點點頭,「敢,我準備第一個就送大理寺,第二個送刑部!」

「蕭雲軒你敢——」方茂堂就差跳腳,家裡人可早就警告過他,讓他別在外面惹事。

「我怎麼不敢,朝裡除了你們方家,我鄭家也有人!」蕭雲軒看著對面的草包不屑的說道。

「你……你,你給我等著,還有你,別讓我打聽到你是那家的,否則要你好看!」方茂堂惡狠狠的說道。

「不要打聽了,我是開公國府的下人,奉我家候爺之命,送兩個學子到程家書院,開公府的候爺你知道吧?」童玉錦借用了夏琰的名頭,心想有麻煩也是找姓夏的,為自己的機警暗暗點個贊,誰讓他這麼拽了,嘿嘿!

「……」方茂堂的眼睛眨了眨。

童玉錦明白了:「你肯定知道,鐵血手腕小候爺夏琰夏子淳你一定聽說過!」

「你別以為我們方家會怕他!」方茂堂捏著嗓子回敬道。

童玉錦笑笑點頭:「只有貪官汙吏怕他,除非……」

「放你娘的狗屁!」

「但願我放的是狗屁!」童玉錦見嚇他的火候差不多了,指著學院大門說道:「公子你看學院的門要關了!」

方茂堂轉頭一看,還真要關門,連身就跑,邊跑邊叫,「姓蕭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紈絝子弟蹦跳著進了書院,童玉錦吹了吹自己的劉海,暗暗罵了自己一句,要你多管閑事,看看地上一片狼籍,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人,事實證明,自己可不是什麼救世主,那邊涼快那邊呆著吧。

「小娘子等一下!」蕭雲軒叫道。

童玉錦吃驚的轉頭,「叫我?」

「是,」蕭雲軒拱了拱手,「多謝相助!」

「我就是腳快了一步,快完之後,我就後悔了,所以你不必謝了!」童玉錦冷眼看了他一眼,一直冷漠的旁觀,自己對他可沒什麼好印象。

「還是要謝過小娘子!」

童玉錦擺了擺手,沒心情。

蕭雲軒見童玉錦要走遠,大聲說道,「如果是我,想不到把話抄下來送到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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