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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妻當家:調教軍門痞少》第142章 枕邊的女人
依若凡面向著南夜和楚北,「今天,恐怕要有變化了,我只需要一個飛行員……」

他用手比了比南夜,「怎麼樣?就你一個人跟我飛?」

來了!

怕什麼來什麼!

說實話,組織上或者是南夜和楚北本人,都曾經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這是大家最不願意麵對的情況!

一個人單獨上機?

就等於要跟機艙裡的三個男人格鬥……而且,對方三個人身上肯定都有傢夥事兒!

在同一時刻,狹小的空間裡,既要保證飛機的正常運行,還要迅速的對付兩個極為出色的保鏢……依若凡雖然老了,也畢定不會束手就擒,以一敵三,這要怎麼取勝?

可以說,基本上就是毫無勝算!

所以大家都迴避著談這個問題!

可每個人的心裏也都明白,一旦這種情況發生,要想置依若凡為死地,那就只有一種辦法,四個人一起……機毀人亡!

機毀人亡?

就是以自殺的方式,將飛機從高空俯衝下來……直接撞到地面,那個悲慘的情景是可以想像的,到最後,恐怕連骨灰都不剩。

這難道就是這次任務的最終結局?

這難道就是一個年輕軍人最後的命運所在?

誰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然而……

事與願違!

要面對這個即將發生悲劇的人……是南夜!

楚北不敢說話……在這個時候,如果他有任何異動,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依若凡那雙老奸巨猾的眼睛,在兩個人的臉上不停的徘徊!

南夜鎮定自若,彷彿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彷彿這次試飛就是一次簡單的飛行,彷彿半個小時之後,他就可以安然的再次落到地面……沒有任何人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出即將面對死亡的恐怖!

南夜已經從一個稚嫩的青年……成長為一個沉鎮定有餘的軍人!

他扭過頭,望著楚北,甚至還微微笑了笑,「這樣也好!那你先回酒店吧!飛行之後,我們拿了錢就回國!」

回國?

恐怕永遠也不能了!

到了此時此刻,楚北望著南夜淡定的笑臉,心裏是真正的佩服了……有幾個人能夠面對死亡,竟然還如此的談笑風生?

他捫心自問……自己恐怕也做不到!

想再多說兩句話……又怕暴露了!

楚北也只能故作輕鬆的,將單手揣在褲袋裏,掙扎的握成了拳頭……他是多麼希望此刻能夠和敵人展開真正的廝殺,這樣也不用眼睜睜的看著戰友去犧牲。

可他不能!

他要做的,只能是裝作若無其事的轉身離開!

深深的望了南夜一眼,知道這一眼也許就是今生的永訣……他的目光停留了很久,彷彿要把戰友的影像永遠的印在腦子裏!

南夜淡淡的一擺手,「回去吧!你先走!」

「嗯!你……小心!」

「嗯!」

沒有再多的對話了,南夜開了艙門……依若凡帶著個保鏢先坐在了後座裡,副駕上也坐了個膀大腰圓的打手,依娜微微的抬高了手,向著父親示意告別!

南夜進了機艙,發動了馬達,再次檢查儀錶上的數據……飛機緩緩的啟動,駛上了停機坪,滑上跑道,南夜雙手穩穩地握著操縱桿兒,速度越來越快,提升,飛行……

眼瞧著地面上的事物越變越小,人和汽車也彷彿成了小螞蟻,漸漸的,城內的全景呈現在眼前,市區裡一排排的房屋,郊區裡一片片的稻田,還有那貫穿全城的……紅河水,以及河面上的一座座大橋!

南夜將飛機拉升到一定的高度,平穩的飛行了十幾分鐘,故意和依若凡從容的聊天,以便降低對方的戒備心,「依先生,這樣毫無挑戰的飛,太無趣了,你不覺得嗎?」

「啊?」

「不如來點刺激的!我們做幾個俯衝,拉升,180度側翻,這樣你才能更好的了解一下飛機的性能!不是我說大話,我的飛行技術絕對一流,你也給我個機會秀一下?」

南夜面帶著興奮的躍躍欲試,「我開飛機的時間長了,最討厭這麼四平八穩的飛,男人嘛,就該什麼都嘗試一下!你說呢?試一下吧,你……不會怕吧?」

「我怎麼會怕?哼!那就試一下!」

南夜得意的回頭一笑,俊臉生輝,「依先生,我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一拉操縱桿兒……

突地……

飛機幾乎是九十度角的上升……速度過急過快,依若凡還沒準備好,不由得身子後仰,嘴裏一聲驚呼,「哦……」

南夜面帶興奮,語氣卻平穩,「怎麼樣?刺激吧?別擔心!放鬆!」

依若凡見了他的淡定的神色,也不好顯得自己過於緊張,雙手牢牢的抓住前面的座椅,指骨節都有些發白了!

猛然間……

南夜將駕駛桿向右轉,副翼抬起、機翼被壓向下,飛機又向右側傾斜了90度……這一次,依若凡強忍著沒發出聲,也開始漸漸適應了這種刺激的遊戲!

飛機在半空中肆意的橫行……

南夜將操縱桿上下左右的任意擺弄……時而衝天,時而側飛,飛機就好像花樣飛行表演一樣,令人嘆為觀止的仰望著!

待到飛到了寬寬的河面上,南夜指著下面的大橋,「喏,快看!龍編橋!咱們飛近些,低空仔細看一看?」

龍編橋是市內最著名的地標,橋身由鋼鐵建成,橋長1680米,又稱母親河橋……一般人很少有機會從高空俯瞰大橋,更別提是這種近距離的俯瞰!

依若凡一聽南夜的建議,立刻就有了看一看的慾望,再加上已經對他的飛行技術極為相信,不禁點了點頭,「好吧!低空就低空!」

機會來了!

南夜故意把飛機做了一個急速俯衝,刺激的程度,彷彿就像是坐著過山車……一下子從高空處往下降,沒受過訓練的人,誰也吃不消這個!

依若凡覺得心裏忽悠了一下,整顆心彷彿都能跳出嗓子眼兒……不光是他,連身邊的保鏢都驚訝得臉色發白!

南夜卻輕聲的笑著,「別怕!還有我呢!」

話雖這麼說,俯衝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幅度越來越大……依若凡有些慌了,手不由自主的向腰間摸去,掏出了槍,指著男夜的頭,「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

南夜見他神色鄭重,一提飛機的操縱桿兒……又立刻把飛機拉升了起來,故意語氣輕蔑的說,「怎麼?這樣你就怕了?你就這麼點兒膽量?那算了!還看什麼龍編橋?返航吧!」

邊說著話,邊踩右腳蹬,機頭右轉……真的要往回飛了!

依若凡猶豫了一下,見南夜臉上神色如常,並無異動……彷彿真就是單純地享受著俯衝的那種刺激,依老頭對自己的莽撞有些不好意思了,訕訕的把槍別回了腰間,「嗯,圍著橋……近距離的轉一圈也可以!」

南夜彷彿沒聽到……依舊穩穩地開著飛機往回飛!

「咳咳……」

依若凡使勁的咳嗽了兩下,「david,我說……往回飛!立刻馬上!」

「哦,你確定?如果這次我再把飛機降下去,你不會用槍指著我的頭吧?」

「go!」

南夜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這才調轉了機頭,向著龍編橋俯衝了下去。

這一次,他早就打定了主意……

眼瞧著飛機越飛越低,離河面越來越近……近到可以清晰的看清橋上的鐵軌,還有湍急河面上的渡輪!

忽地……

南夜壓著操縱桿兒,將飛機在空中連轉了幾個360度……趁著幾個人尖叫的時候,動作麻利的打開了艙門……

「呼」的一聲,勁風襲面,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河水就在百米遠的距離。

南夜毫不猶豫的一挺身,整個人躍出了機艙,兩隻手平展著如同一隻大鳥,平穩瀟灑的從高空向著水面急速而去!

風,呼呼的擦肩而過……

細雨,絲絲的打在臉上……

身體在半空中,是那種極限的飛速下墜,與死神交踵的對決!

速度越來越快,河面越來越近……南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但毫無恐懼,眸底還蘊著極度興奮的光!

他是天生的勇者,是真正的男人,喜歡挑戰,喜歡刺激,喜歡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的成就。

幾乎是同時……

飛機失去了掌控……

也跟著南夜的身子,一起向著河面扎去!

「砰」的一聲……

南夜的身體最先入水!

他彷彿是個技藝嫻熟的跳水運動員,身子筆直的成為90度角……在水面上濺出了一朵朵水花!

入水的那一刻……由於慣性的強大,衝力使然,南夜覺得一陣眩暈!

河水冰冷……

四周一片漆黑……

他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直到一聲巨響過後,眼瞧著飛機在自己面前十幾米的距離一忽而過,迅速的沉入了湖底。

透過機窗……

他清楚地看到了依若凡那張驚恐絕倫的臉和掙扎的身體……也隨著飛機一起下沉!

任務完成!

南夜滿意的笑了!

呼吸之間……猛地,一口河水急嗆而入,他掙扎了幾下不果,閉上眼睛,也向著河底沉去!

無邊無際的黑暗……

絕對靜寂的無聲……

南夜彷彿覺得身體已經極度放鬆,沒有痛苦,沒有知覺……

**

白天兒躺在千裡之外的葉宅……

迷迷糊糊的打著瞌睡……

彷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她和南夜相對而望,卻無法觸摸得到彼此,兩個人似乎分別在交錯不同的空間,可望而不可及!

男人望著她笑,默默不語,過了好久,轉身要走……

她用盡全力的嘶喊,「南夜,南夜……你等等,你回來!」

男人卻恍如不聞……

她扯著嗓子不停的嚷,「南夜!南……夜!」

忽然覺得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一激靈……

夢醒了!

扭頭一看,李珍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小天兒,你做夢啦?夢到南夜了?他和你說什麼了?你給我講講,我幫你解解夢!」

解夢?

李珍忽然迷信了起來!

為了兒子……她寧願做一些傻事!

白天兒愣愣的,在腦子裏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夢境,「啊?夢裏……南夜沒和我說話!什麼都沒說!」

李珍莫名的有些失望……即便是在夢裏,她也希望兒子能說幾句讓自己放心的話!

白天兒拉住了對方的衣角,「jane,你能不能再去問問葉司令……南夜的具體歸期?」

她明知道是無望的,卻仍然迫切的懇求,「即便是任務要保密,也該有個大概的歸期吧?不管怎麼樣,家裏都有一個多月沒有南夜的消息了!我……我怕……」

堅強如白天兒……也害怕了!

此時此刻……她才真正體會到男人在自己心裏的分量!

李珍為難了……

這些日子,只要她和葉雲龍見面,唯一的話題就是……兒子什麼時候回來?

問的多了,葉司令答不上來,就隻好儘力的躲著她!

李珍也知道葉雲龍的脾氣……如果他不想說,誰也沒辦法撬開他的嘴!

沒有兒子的消息,她心裏真急……連嘴角都起了火泡,又掛念著白天兒,這才抽空過來看一看,婆媳倆不見還好,一見面,靜靜相對,更是覺得難受!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白天兒,坐了一會兒,只能勉強說,「要不……我現在就去辦公室找葉雲龍問?」

話剛說完,就聽到院子裏有汽車的聲音,李珍忙跑過去,扒著窗口向樓下一看……見警衛員夾著葉司令的公文包,挺著筆直的腰板兒立在車邊!

葉雲龍下車了……

昏暗的街燈下,依稀可見他成熟的臉上掛著凝重,雙眉緊擰著,在額間形成了一個淺淺的川字。

一見他這個神情,李珍就明白……葉雲龍的心情八成是不大好!

不過,她也管不了這麼多,扭頭匆匆的向白天兒交待了一句,「真是你公公,我先下去看看!你別來了,我一個人去,倒還好問一些!」

白天兒點了點頭,「嗯!我等你的消息!」

李珍噔噔的跑下了樓,站在門廳裡迎著男人……

葉雲龍一進門,看到她的臉,就知道今晚大概又會不得安寧了,沉著聲音先發製人,「我晚上還有一個會議資料要整理!有什麼事兒……咱們明天談!」

說完了話,一頭就扎進了書房裏……

李珍哪裏會理他的借口?

自顧自的跟進了書房……葉雲龍一見她進來了,用大拇指揉了揉額角,輕聲的說,「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能不能讓我消停一天?我跟你說過一百遍了,現在不光是我,下面軍區的人也對這件事情極為關注,只要一有南夜的消息,一分鐘都不會耽擱的,直接會上報給我,我馬上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葉雲龍都說成這樣了,李珍也沒法再問了……心裏又不甘,坐在沙發裡,頭一低,兀自抽泣了起來!

李珍的眼淚,就是葉司令最大的弱點……

男人見了,當然心疼,立刻幾步走了過去,坐在她的身邊,摟著她的肩安慰,「別哭了啊!你一哭,我心就亂了!什麼都幹不了!嗯?別哭了!乖!」

回手抽出了一張紙巾,溫柔的替女人擦著眼淚……覺得自己的心裏也疼,不由自主的,聲音就低成了耳語,「珍兒,都怪我!也許是我心腸太狠了,小夜的事兒……」

李珍抬起了霧茫茫的眸子,聲音也壓得極低,「不怪你!我心裏都明白,你是為了小夜好!不過從來,咱們倆教育孩子的方式就不一樣!你是以嚴為主……我不能說你不對!只是,事關我唯一的兒子,我就亂了分寸!有時候,無理取鬧也是有的!那都是因為……」

「都是因為你愛孩子!」

葉司令溫柔的接過了話茬兒,摩挲著女人的額頭,把自己的下巴枕在她濃密的發間,「珍兒,我只是想你知道……我愛孩子的心,一點不比你差!可我希望他們成才,有自己的一片天,而不是隻窩在我的羽翼下,仰仗父母的庇護……你懂我的用心良苦嗎?」

「嗯!」

葉司令繼續安慰道,「根據彙報上來的情況,南夜的表現是非常傑出的,只要他能順利的完成這次任務……組織上立刻就會給他立功嘉獎,他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嗯!」

「你別擔心!也快了!我估計就在這幾天……咱們馬上就能夠聽到他凱旋而回的消息了!」

李珍猛的抬起頭,臉上淚痕未乾,唇邊已掛上了笑容,「真的?小夜要回來了?那我馬上去跟白天兒說!那孩子嘴裏雖然不講,可我看得出她對南夜的牽掛一點也不比我們少!」

說完了話,李珍立刻奔出了書房……

葉玉龍的眼裏掛滿了沉重……他沒敢和女人說,今天下午,他得到的最後消息是:任務完成,楚北回歸,南夜失蹤。

失蹤?

那就意味著有好多不確定的因素!

意味著兒子有回不來的可能!

葉雲龍把這個消息悄悄的藏在心底,沒跟任何人講,獨自承擔著煎熬和痛苦!

正在傷痛之際……

忽然,屋裏的電話響了……

葉司令立刻拿起了聽筒,心跳砰砰的像打鼓……好像以前上戰場也沒有這麼緊張過,迫不亟待地張口就問,「喂?有南夜的消息了?」

那邊遲疑了一下,才有個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誰啊?是親家公吧?」

親家?

白家?

葉雲龍仔細辨了辨……

可不是!

電話那頭正是白常喜的聲音!

「嗯?白村長?你好!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兒嗎?」

葉司令真是有些頭疼了……兒子的事兒還沒解決呢,原本一個前妻,一個兒媳婦就夠難應付的了,如果此刻再加上這位什麼都敢說的白村長,那家裏可就有熱鬧瞧了。

白常喜在電話那頭吞吞吐吐的說,「親家啊?你剛才說什麼?小夜怎麼了?」

一聽他說話的口氣,大概是還不知道南夜離家的事情……

葉雲龍心下瞭然……白天兒沉得住氣,習慣於自己面對一切,壓根兒沒把這件鬧心的事兒,講給父親聽,所以白常喜還真是不知道南夜的事情!

他搪塞著白常喜的問題,「哦,沒什麼!小夜沒怎麼!我在等他的電話!」

「這樣啊!那……親家,你最近身體可好啊?工作忙吧?」

「嗯!還行!你呢?」

「……」

兩個人在電話裡客氣的寒暄了幾句,白常喜就轉入了正題,「白天兒在吧?我有事兒想和她說!」

「哦!應該在吧!我把電話給你轉到樓上……那咱們下回再聊?」

「好的!」

白常喜手握著聽筒,焦急的等待著女兒的聲音……

不大一會兒,白天兒接了電話,「喂,爹?這麼晚了你找我?啥事?」

白算盤幾乎是扯著脖子嚷,「家裏都要要出人命了!你明天必須趕回來!如果你明天不回來?後天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白天兒一聽他說的鄭重,也有點著急了,「怎的了?爹!你把話說清楚!」

「我說個屁呀,都是你這個敗家孩子惹的禍!見了面再說!」

「啪」的一聲,對方放了電話!

白天兒可徹底懵了……和身邊的李珍對視了一眼,「啊?是我爹,不知道又抽什麼瘋了?非讓我明天回去一趟!」

「那你去吧!這邊有我看著呢,只要小夜一有消息,我立刻打電話通知你!」

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白天兒隻好無奈的點點頭,「我先回村裏看看!儘快趕回來!」

「別急,家裏的事要緊!」

白天兒低頭想了想才開口問,「嗯……jANE,你和葉司令的事兒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復婚呢?」

李珍的臉有些紅了……

美人就是美人!

細白的皮膚下透著緋紅,看著就叫人眼熱!

她嘆了口氣,「我和葉雲龍之間的事情沒那麼簡單,他雖然現在已經離婚了,目前是單身,可他是現役軍人,地位也高,我現在的國籍問題……想要和他在一起?別的先不說,組織上的審查就得要好長時間呢!最後的審查結果,也未可知!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前我年輕的時候和他結婚……就差一點扒了他身上的軍裝!現在又……」

提起過去,李珍的臉上帶著一絲淺笑,「那時候,追我的人很多!他的條件不是最好的,可他甘願為了我,放棄自己最心愛的事業,單這一份愛我的心,卻是最難得的!女人一輩子圖什麼呢?隻願一心人!」

白天兒也感慨,「的確難得!葉司令對你一心一意的感情……真的是無人能及的!女人一輩子,固然要有自己的事業,可如果有個相濡以沫的男人,照顧你,關心你,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應該才是最幸福的吧?」

李珍側著頭,凝望著白天兒的臉,「你又何嘗不是幸福的呢?不是我替自己的兒子吹,南夜是個難得一見的好男人!有他做丈夫,你一輩子都會讓人羨慕的!」

她由衷的低語,「小夜從小話就不多,為人孤傲冷淡,那是他的天性,怎麼也改不了的!我以為他一輩子都會這樣了!直到看見你們相處,南夜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完全就像變了個人……熱情,衝動,易怒,吃醋,有時候執拗的就像個孩子!白天兒,我是從心裏往外感激你的!謝謝你讓我的兒子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給他一個家,給他所有的愛!」

她不愧是個厲害的女人……對待仇人毫不手軟,對待親人,幾句話就把人說的暖暖的!

白天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我沒你說的那麼好!以前我爹常說……愛是相互的!南夜也給了我一個家,這個家裏有你,有葉司令,有南星兒姐……大家都對我這麼好!我感恩!」

李珍拍了拍她的手,「天兒,你值得最好的!你放心吧,小夜一定會沒事的!你們一定會白頭偕老的幸福到最後!」

她起身下了樓……

白天兒這才又躺回到床上,閉著眼睛,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裏一半惦記男人,一半想著老爹,思緒萬千的直到天亮!

吃早飯的時候……

葉雲龍破例的問,「小天兒,你要回村裏看你父親?乾脆我派個車!這樣你也能到的快一些!」

「派車?給我?好嗎?」

「也沒什麼不好!這也不算搞特殊!南夜正在執行任務,組織上關心他的家人也是應該的!就這麼定了!我回頭就給小車隊打電話!」

白天兒也沒推脫,吃完了飯,簡單的打包了幾件常用的衣服,剛拎著小包下樓,軍區的小車就來了,一路拉著她直接回了三方村。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分了……見院門半掩著,屋頂炊煙裊裊,圍牆裏雞鴨聲不絕於耳,氣氛倒也祥和,完全沒有白常言喜電話裡說的那麼緊迫。

白天兒見了,先就放了一半的心……

推門而入,只見小石頭端著個大鋁盆,嘴裏嘖嘖有聲的正在餵雞鴨呢,「哎,石頭,我爹在家沒?」

小石頭扭頭笑了,「白天兒姐,你怎麼突然回來啦?給我帶什麼好吃的沒?」

「哎呀!我出來的急,把你住在這兒的事給忘了!」

石頭撇了撇嘴,「啥忘了?你心裏壓根就沒有我們娘倆?」

他倒是沒拿自己當外人!

憑什麼白天兒心裏就應該有他們娘倆?

兩個人正在院子裏說話呢,王春蘭從屋裏出來了……穿了件碎花小馬甲,搭配著一條綠軍褲,腳下是一雙自己納的布鞋,雖然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看著倒也乾淨利落!

她一見了白天兒,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用手理了理鬢邊的頭髮,「哎呦,天兒,你怎回來了?也沒事先說一聲?」

頓了一頓,又挑著眼角試探的問,「是你爹……把你找回來的?」

白天兒腦瓜多夠用啊!

一看對方的神情,就把事情猜出七七八八了,故意淡淡的,「沒誰找我!我就是想家了,回來看一看!」

王春蘭立刻釋懷了,快步走過來,接過了她手裏的小包,「那進屋啊!路上累不累?」

又扭頭吩咐兒子,「石頭,怎那麼沒有眼力見兒呢?你白天兒姐都回家了,還喂啥雞鴨呀,趕緊去村委會,把村長找回來!」

石頭答應了一聲,飛也似的跑了……

白天兒也沒進屋,站在台階上,向著四下觀瞧……

但見院子裏收拾得頗為利索,簷下的衣繩上晾著剛剛洗過的被單,牆角壘了個新雞圈不說,還養了好些鴨子,偶爾後院傳來幾聲豬哼哼,打眼一瞧就是典型的富裕農村之家……

白天兒心裏明白,這些都是王春蘭的功勞,「嗯,那什麼……」

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乾脆叫大名吧,「王春蘭……我看出來了,這個家你費了不少的心,謝謝啊!」

王春蘭嘆了口氣,「白天兒,不瞞你說,我把這個家當自己的家了!伺候你爹,洗衣服做飯,養鴨養雞,養豬!只要村長一句話,我都恨不得,火裡來水裏去了……」

白天兒低著頭笑……

這都什麼和什麼呢?

火裡來,水裏去?

那不就是水深火熱嗎?

這女人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麼了……看來是追白常喜不果,有些語無倫次了!

王春蘭接著說,「這一眨眼,我在你家也住了幾個月吧?你爹就沒給過我好臉兒!不管我做什麼?他都看不上!我是真沒法兒了,就豁出臉去了,就……」

她停下不說了,面色通紅……

白天兒心裏就有數了……大概女人是色誘沒成,惹惱了白常喜!

眯著眼睛瞧著她,「所以呢,我爹這是要準備攆你出去了?」

王春蘭立刻驚訝的抬起了頭,「啊?你爹都跟你說了?」

「啥都沒說!」

「不可能!他沒說……你怎麼能問出這個話?」

王春蘭篤定的使勁點了點頭,「肯定是村長跟你說了……我硬睡到他屋去了……」

硬睡到他屋去了?

還有這節目?

那結果呢?

進行到哪一步了?

到底有沒有把白老爹拿下?

白天兒笑著剛要開口細問……

忽聽得身後有人咳嗽……

白常喜穿了一件粗布大褂,下配黑褲子,倒背著雙手進了院子……進門也沒和女兒打招呼,直接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嚷,「哎哎哎……王春蘭!你又瞎bb什麼呢?你這嘴怎麼就沒有把門兒的呢?什麼話都敢往外說!我就納悶兒了,一個女人家也不懂得什麼叫矜持?」

王春蘭有點怕他,低著頭小聲的嘀咕,「矜持,矜持是啥呀?矜持能當飯吃不?」

「你?你個敗家老娘們兒……今天我閨女回來了,咱們把事情掰扯明白吧!就一句話,你到底啥時候搬出去?」

王春蘭的臉色有點變了,瞪著大眼珠子,「村長,你說話怎麼那麼輕鬆呢?我一個寡婦家,帶著孩子……進一家出一家,那麼容易嗎?」

白常喜急了,左手叉著腰,右手虛點著女人,「王春蘭,你可別給臉不要臉!怎的?你還要硬貼上我?啥叫進一家出一家?我娶你啦?咱倆有啥關係嗎?咳咳,當初我姑娘跟你說好的……你就是住在她房裏的租客!租客是啥?就是沒關係的借住!你是借住的,我嫌你煩,請你搬出去,有什麼不對的?」

王春蘭有些委屈,可也不敢硬對硬的和白常喜乾,依舊是壓低了聲音說,「你說的怎那麼輕鬆?我在你這住了好幾個月了!好說不好聽的!村裏的閑話都滿天飛了!你現在讓我搬出去?出去怎解釋?」

「愛解釋怎解釋!我管不著!當初你非要搬進來的時候……我使勁攔過你沒?為啥?是因為我早就知道有今天!可你不聽勸啊!現在嫌閑話多了?跟我有一分錢的關係沒?」

白天兒一看,兩個人在院子裏鬧了個半紅臉兒,立刻出來解圍,「行了,進屋再說吧!在院子裏瞎嚷嚷啥?怕別人聽不見?」

白常喜聞言,立刻就向著女兒瞪起了眼睛,「你少跟著和稀泥!我還沒找你算帳呢!當初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怎麼能給我請進來個瘟神?」

瘟神?

白常喜可夠毒舌的!

白天兒偷眼瞄了一下王春蘭,見對方眼角都紅了,立刻推著白常喜進屋,「爹!你好好說話!走!屋裏有飯沒?我餓了!」

一聽說女兒餓了,白算盤兒立刻掛念上了,「啊?怎還沒吃呢?進屋!我給你下麵條!」

白天兒跟著父親進了東屋,順勢向著王春蘭兒使了一個「別著急」的眼色……

就剩父女倆了,白天兒往炕頭上一坐,壓低了聲音問,「爹?到底怎回事兒?你昨天給我打電話什麼意思?怎麼要出人命了?」

一提這事兒……白常喜又犯急了,用手指一戳女兒的額頭,「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為你,我能惹這麼大的麻煩嗎?」

「噓!小點兒聲!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大男人,又是領導幹部,比人家還大一輪……幹嘛對王春蘭那個態度?有話不會好好說?」

白常喜用手敲著炕桌,「說?說能說的通嗎?我的小姑奶奶呀,你是不知道……」

他停下了,老臉一片暗紅,咬了咬牙,「我也不怕丟臉了!跟你實話實說吧!」

氣哼哼地往女兒身邊一坐,「這個王春蘭,就是個潑辣貨!她搬進來就沒安好心眼子……」

白天兒捂著嘴笑,「沒安好心眼子?說明人家惦記你!說明你有魅力!」

「屁魅力!魅力個屁!」

白常喜向外屋比了一下,「我人長得太帥,就是麻煩多!她就是爛桃花!死纏上我了!」

人長得太帥?

這是說誰呢?

白天兒強忍著笑,「爹,咱不帶出口傷人的啊!你喜不喜歡人家是一碼事兒,就算想讓她搬出去,咱也得把事情辦得漂亮,讓外人挑不出理來!」

「這話還用你說!你爹當了一輩子算盤精子,啥事兒不明白呀?啥人沒見過?」

他可算是把聲音壓低了,「天兒,你也結婚了,算是大人了!爹就跟你掏掏心窩子!你說,這男女在一起過日子,要想過得幸福,啥是最關鍵的?」

「啥?」

「兩廂情願唄!就拿你說,南夜那麼驢,平時和別人都不說話,怎麼就和你過到一起去了呢?」

「啊?」

白常喜瞪了女兒一眼,「你啊啥?你心裏比誰不清楚?你男人啥脾氣,他自己不願意,他不喜歡你……就算你爹我是高官,拿槍逼著他,他也不一定和你登記呀!」

白天兒低頭笑,「咱現在是說我呢,還是說你呢?怎麼又扯上南夜了?」

好像有點兒跑題!

白常喜一扯女兒的袖口,「你別跟我打岔!我的意思就是……我不喜歡她!就算硬往一起湊合,將就的過一輩子,那有啥意思?」

白天兒認真的望著他,「爹,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惦記著我親生母親呢?她是不是還活著呢?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兒?是不是見過她?」

白算盤的臉色變了,摸摸索索的在懷裏掏出了煙袋,點燃了,使勁吸了幾口,立刻就急促的咳嗽上了……

白天兒也沒說話,一把搶過了他的煙袋,就是炕頭磕了兩下,隨手把煙袋摔在了炕桌上,「抽!抽!咳嗽了,還接著抽?」

「天兒,我……」

白常喜有些訕訕的,低眉順眼的瞧著女兒,「天兒,你是不是想見你親媽了?」

啊?

白天兒明白了,「爹!你這話什麼意思?她……還真活著?」

「嗯!」

白常喜雙臂支在膝蓋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面,說話緩慢,每一個字彷彿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媽是還活著!她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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