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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妻當家:調教軍門痞少》第119章 葉司令出狠招了【內有福利】
張翼東的電話來了,「白天兒,我查到摩托車和騎車的人了!」

啊?

這麼快?

張家兄弟辦這種事,效率絕對沒人能比得上。

白天兒心裏最清楚:要想找車也就罷了,車牌子在呢,去公安局一查就可以了!

不過想要找人嗎?

恐怕就有點兒難了!

一放下了電話……

白天兒就立刻換了衣服,打了車,直接趕到了張家在河邊的大宅,見了張翼東開口就問,「到底查出什麼了?快跟我說說!」

張老大也在家,從書房裏不急不忙的走了出來,見了白天兒的神色,不禁一愣,「喲,有什麼事兒能讓你這麼急三火四的跑來,還真是不容易呀!」

張翼東也笑了,「對呀,有話慢慢說,你先坐下!你這麼不淡定,我都有點兒不敢認你了!」

又招手叫人上了茶,兄弟倆倒沉得住氣,在沙發裡一坐,樂呵呵的望著白天兒,「坐!坐下說話吧!」

白天兒深吸了一口氣,沉身坐在他們的對面。

關心則亂!

自古皆然!

她心裏一直惦記著把南夜兇殺案的幕後真兇揪出來……突然真見到邱建設了,彷彿事情的真相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她怎麼能不著急呢?

「張老大,你別笑我!我是有點沒沉住氣,那是因為……」

張翼風沒等她說完,就擺手打斷了她,「白天兒,你不用跟我解釋!我們張家歷來的規矩,和自己沒關係的事,不要問太多!我幫你查人查車是出於朋友之間的義氣!答應你了,就要辦到!其他的,我不想過問!」

都是聰明人……

一碼是一碼

她怎會不懂呢?

張家兄弟雖然沒把話說明……可白天兒心裏也清楚,這個城裏沒有事能瞞得住他們,可人家不想過問南夜的事情,一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她笑了笑,「小東哥,我懂你的意思!咱們說正事兒吧!」

「好!那就說正事兒!」張翼東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慢慢的啜了一口龍井,「是這麼回事,你那天跟我一說車牌號,我馬上就派人去查了!原來,那摩托車是一輛失竊的車,車主已經掛失了!」

「哦?失竊的?那就是說線索又斷了?」

「怎麼會?我派手下的兄弟出去問了問……這才知道,偷車的姓沈,道上綽號沈三兒,一貫偷雞摸狗的,跟在潘四手下好多年了!」

「潘四?潘四爺?就是以前武立勇的老大?他不是和你們鬧過一回嗎?還受了傷?怎麼?現在他人還在城裏嗎?」

「是啊!我們家退下來了,潘四就藉此機會擴張!我們兄弟現在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面,乾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由著他去了!現在潘四在本城的勢力可不小,靠,便宜他了!」

張翼東接著說,「我查出這個沈三兒,最近老鬼鬼祟祟的藏在一處貧民區裡,又查出來他身邊老帶著個人,姓邱,這人也挺神秘的,出來進去的老用口罩遮著臉,這都快要夏天了,他也不氣悶?你一說讓我查人查車,我心裏就有數了,你大概是奔著這個人去的!後來,我就安排手下『看狗的』過去了……」

「看狗的?誰是看狗的?」

張老大先笑了,「小東,你這麼說話,她怎麼能聽的懂?」

又轉頭向著她,「白天兒,『看狗的』是我們倆對身邊人的昵稱,我們家裏不是養著五六隻藏獒嗎?門口也有八九個人整天在那裏守著?他們都是我們的得力……嗯,助手!一般有什麼事兒,我們兄弟都不出面,直接派他們過去就解決了!」

白天兒這下明白了……

什麼助手啊?

什麼「看狗的」啊?

說的通俗點兒……就是張家的一級保鏢,他們兄弟身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張翼東也笑了,「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吧!昨晚我派人直接奔著他們的住處去抓人,到了屋裏才發現,還是晚了一步!那兩小子挺賊,瞧那意思是聽到了風聲,直接就跑人了。被窩都還是溫的呢!不過你放心吧,我仍然還在查,除非他們不在本城露面了,否則,我一定能把他們揪出來的!」

白天兒嘆了口氣……可惜呀,又是只差一步!抓這個邱建設,怎麼每次都是只差一步呢?

又抬著頭猶猶豫豫的問,「邱家……你們去過了嗎?那邊有沒有消息?」

張翼東答,「我辦事當然有譜!連夜派人去他們兩個人的家都查了,不但家裏沒有,左鄰右舍裡也都說,快有小半年沒見過姓邱的了!他肯定是沒回去過的!」

白天兒有點兒納悶……這個時候邱建設回來了,又躲在城裏沒回家,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又是誰在背後給他提供金錢和支持的呢?

看來這件事情恐怕還沒結束啊!

她不由得有點擔心,「小東哥,那這件事我就拜託你了!你一定要幫我接著查,務必要搞清楚這個姓邱的到底躲在哪兒?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啊!」

「放心吧!我會的!」

白天兒有些沮喪……

這可謂滿懷希望的來,卻又有些敗興而歸了。

回家之後,又等了兩天,張翼東那邊派人傳話了……說是有人看見邱建設和沈三兒離開了本市,坐著火車南下了!

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垂頭喪氣了好幾天,最後還是南夜安慰她……「天網恢恢」,這才作罷了!

天網恢恢?

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這話也對……反正邱建設是不能在外面躲一輩子的,早晚還是要回城裏的,這麼一想,她也就慢慢的把這件事先放下了!

轉眼間已經進入了七月……

高中也畢業了……

白天兒的丹尼服裝股份公司已經初具規模。

她辦事乾淨利落,果然就真在紡織廠的庫房裏,建起了一個服裝廠,廠房,工人和縫紉機也幾乎全部到位了,她乾脆把武家小院兒的縫紉間,也一起搬了過去,不過武家院子裏的辦公室,還依舊留著呢……畢竟這裏離著商業區的店面近,照顧起生意來也方便。

有了自己的服裝廠,又背靠著譚明這個國家一級紡織廠的大樹,甚至還有第三車間直接給她出布料,再加上她傑出的設計和款式……她的服裝生意可真是如魚得水,眼瞧著大筆的盈利,「嗖嗖」的進到了她的帳面。

不過生意做大了,開銷支出的地方也就多了……白天兒作為一個優秀的領導者,當然懂得運籌帷幄,手裏的錢雖然多了,她做生意的步子卻放慢了,不急進,不貪快,扎紮實實的打穩基礎,以便為將來的壯大做儲備。

南夜軍校裡放了十幾天的假,兩個人一合計,白常喜的酒廠正在籌建中,乾脆得了這個空兒,回家看看吧。

再回三方村,小兩口的心境都不一樣了……

那時候離開,多少有些前途未卜落魄而走的意思,此刻再一回來,就可謂是衣錦還鄉了,男的帥氣沉穩,派頭十足,女的衣著講究,容貌靚麗。

小兩口開著車剛過了村頭的老井,村裏的大姑娘小媳婦兒的見了,就開始議論開了:

「哎,狗剩他媽,好像是白村長家的二傻子回來了……她男人怎麼越長越帥?看得我都想咬兩口!」

「哈哈!王二家的,你膽子不小啊!南夜你也想咬兩口?人家那是天上的月亮,怕你摸不著,沒地方下嘴去!」

「就是!你們瞧見沒!嘖嘖,白天兒是傻人有傻福,進城了,一步登天了……男人一滋潤,越發水嫩了!看得我這個女人都直心癢,男人們就更別提了!我要是南夜,我也使勁疼她!」

……

兩個人把車停到白家門外,見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南夜也沒在意,乾脆從車上大包小包的往裏拎東西。

他們這邊一折騰,村裏的孩子就趕過來瞧熱鬧,小石頭也在其中,見了二人,幾步趕過來拉住白天兒,「二姐,你回來啦?我去給你叫村長!」

說完話,轉身就要去村委會……

南夜一把拉住了他,在兜裡掏出了一大板兒巧克力,塞到了小石頭的懷裏,「哎,先等等!把糖拿上再去!」

順勢又颳了一下他的鼻子,「還有啊,以後不準叫我女人『二姐』!聽到了沒?你要是再敢說她傻,讓我聽見了,也不會跟你多廢話,直接就把你的腿踹折了!滾吧!」

他就是聽不得別人說自己的媳婦兒不好……哪怕是孩子的玩笑話也不行!

小石頭答應了一聲,抱著巧克力樂呵呵的走了……

南夜又給身邊的孩子分了一袋子「大白兔」,眼瞧著孩子們都散了,這才和白天兒進了院子。

恍如隔世……

白家的院落依舊,可他的身份和處境卻都和過去不可同日而語了……以前是倒插門的窮女婿,如今是名正言順的富姑爺!

進了屋子,把自己和白天兒的包裹往西屋的炕上一放,又把給老丈人買的好吃好喝,直接送到了東屋,還沒忙活完呢,白常喜就興緻勃勃的回來了!

能不高興嗎?

女兒就是他的第一!

無論他是在忙什麼呢,只要一聽「白天兒」兩個字,立刻就都能放下了……愛怎怎地!

人還沒進屋,就在院子裏喊,「天兒?是你回來了吧?天兒?人呢?我都看見外面的車了!」

白天兒立刻開門迎了出去,「爹,我在屋裏收拾東西呢,這些日子沒見了,你還都好吧?」

「嗯嗯!都好!」

白常喜細細的打量著女兒……一套碎花的連身裙,長頭髮順滑的披過了肩,手臂白如春藕,容顏嬌俏,雙眸清透,看著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城裏人,美的叫他移不開視線。

看了還想看……怎麼也看不夠!

南夜也跟著媳婦出來了,一見老丈人的神態,知道他「女兒奴」的毛病又犯了,立刻輕笑了起來,「爹!怎的了?自己閨女都不認識了?怎樣?我把白天兒養的好吧?你全心全意的照顧了她十八年,現在交到我手上了,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比你還盡心!怎麼樣?我是不是把她養的白白胖胖了?」

「白胖啥?我女兒都瘦了!」白常喜假裝綳著臉,寵溺的瞪了南夜一眼,「你個小犢子,算你還有心!我這麼個漂漂亮亮,全身全影兒的大姑娘,便宜給你小子了,你睡覺都能美醒了!對我閨女好?是你應該做的!你敢對她不好試試?我先就扒了你的皮!你信不信?」

南夜笑了,「得了!老爺子!你辛苦了!養了個好閨女,白便宜給我了!來,我先給你捏捏肩,做個按摩,好好的孝敬你!」

邊說著話,還真就嬉皮笑臉的湊了上去,雙手搭在白算盤的肩膀上,使勁的給他捏了幾下。

白常喜一縮脖子,回頭照著他的後背就給了一拳,「你小子,你那是什麼手?這麼有勁兒,你個當兵的掐我?我這老骨頭能禁得住你折騰啊?」

南夜也沒躲,生生的挨了他一下,這才推著老丈人往屋裏走……

白天兒站在台階上瞧著翁婿氣氛融洽,心裏高興,正要開口說話,忽見院門一開,有人疾步走了進來,仔細一看,正是王春蘭,後面還跟著小石頭……孩子滿嘴滿手的巧克力,連牙上也是黑的。

白常喜皺起了眉頭,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王春蘭,你怎又來了?我不是說過了嗎?沒事兒禁止你上我的門!有事兒也不行!有事兒就去村委會的辦公室說!我一個單身男人,家裏不接待女客!」

王春蘭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小聲兒的答著,「村長,瞧瞧你這話說的!我是來看白天兒的,她和她男人回家了,我幫著過來搭把手,給大夥兒做個飯,這還不行嗎?我也不是沖你,是感激她救過我的命!」

白常喜一聲冷哼,「你沖我啥啊?再跟你說一遍啊,你沖我,也是白沖!」

說完了話,轉身就進門了!

白天兒的心裏是希望王春蘭嫁過來的,一見白算盤先閃了人家一個大紅臉,立刻出來打圓場,「王……嫂子?唉,這輩分怎麼都叫亂了?」

王寡婦也是聰明人,一聽她這麼說,就知道自己還有戲,臉上立刻就又掛上了笑,「哎呦,叫什麼不是叫?什麼輩分不輩分的?你就叫春蘭兒吧!要不就是石頭他媽?反正叫啥我都一樣答應啊!」

南夜也瞧出了媳婦的意思……他是不管女人做什麼決定,都毫無條件支持的,一見了院子裏的情況,立刻向著小石頭招了招手,「過來,我帶你去洗洗你的小狗臉兒!」

他們前腳一進屋兒……王春蘭後腳就也跟進了廚房,挽起了袖口,利手利腳的乾起了活兒!

白天兒攔她,「別!不用你忙!家裏的活兒我能做!」

「唉,你剛到家,先歇著吧!我來吧!我來!晚上給你們包芹菜豬肉的水餃兒!」

說完了話,就把白天兒推進了東屋。

白常喜在炕頭抽著旱煙袋呢,一見女兒進來了,蹭著身子向一邊兒讓了讓……瞧那意思,是希望女兒坐過去,好好的說說話。

白天兒先給他倒了杯溫開水,遞到他的手裏,順勢把煙袋鍋子也搶下來了,在炕頭使勁磕了兩下,熄了煙火,「爹,你上次不就跟我許諾過……一定要戒煙嗎?怎麼到現在還抽呢?」

「啊?我沒抽啊!就是老覺得手裏閑著沒事兒乾,鼓搗著煙袋玩玩!」

白天兒擠著他一坐……白常喜眼睛就立馬笑彎了,「天兒,這回和你男人,能在家待幾天?」

「南夜有十天假,我們在你這待一個禮拜,你看怎樣呢?」

白常喜幸福的搓著手,「啥怎樣?你們在我這兒待一輩子,我才高興呢!就是可惜啊,你城裏的事兒太多了!還是早點兒回去好!店開的怎樣了?書還念不念?」

他的話音剛落,南夜就進門了,往椅子上一坐,斜眼望著炕上的父女兩,假裝認真的逗著白常喜,「爹,我說了……讓天兒繼續念書,你是啥意見呢?」

「啥?」

白常喜一梗脖子,「還接著念書?她都老大不小了,說話兒就十九了!還念啥書啊?一個女孩子家,結婚了,不在家伺候男人舒服,出去瞎得瑟什麼?」

南夜聽到這兒,向著女人一揚下巴,「怎樣?你還記得我在崔校長那裏說的話吧?是不是一模一樣吧?」

白常喜也沒搭理姑爺,「還有啊,天兒,你倆結婚也大半年了,什麼時候要孩子,人家村西頭的三丫頭,和你一邊兒大呢,都生兩個娃兒了!老大都能打醬油了!」

白天兒拉長了聲兒,「爹~,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三丫才十九歲,她生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騙誰呢?」

「你這個丫頭蛋子……南夜給你慣的上天了?還敢給我頂嘴?」

邊說著話,抬手做勢要打她……

哪兒捨得真打啊?

手落下去……最後就變成了給女兒彈了彈肩上的灰,沉著嗓音問,「餓沒?我去給你下麵條?」

白天兒拉住了他,小聲兒的說,「不用你啊!王春蘭在外面忙活呢!爹,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嗎?弄個小寡婦天天的往家裏跑,村裏的閑話可能淹死人,不如你乾脆……」

白算盤馬上擺了擺手,「是我弄她來的?你別胡說八道啊!我攆她都攆不走!」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從我的角度來說,你把她弄到家裏才好呢!還是那句話,你年紀慢慢的大了,我和南夜又都不在身邊,有個人照顧你,終究是好的!」

「不行!不行!」白常喜斬釘截鐵的說,「你小的時候我都沒找,怕我一眼照顧不到,後媽就虐待你!現在,我人都老了,還扯那犢子幹什麼?再說了,現在又忙著酒廠呢,以後萬一賺錢了呢?我還得給你留著呢!可不能便宜了外姓的!」

白天兒有些動容,「爹,我知道你苦了大半輩子了,一心一意的都是為了我!可我現在也長大了,希望你日子過的開心,你就再找一……」

「別說了!你再說?我就走了!」

白常喜真就站起了身子,白天兒立刻攔他,「算了,不說了!爹,說說酒廠和葡萄園的籌建吧!有什麼事兒,是我能出力的嗎?」

他這才又坐了回去,「伺弄地這些事兒,倒是都不用你操心,就是這酒廠,恐怕你得找個專家過來,大家一起研究著辦!還有啊,酒廠的建設資金可不是個小數目,就你那兩個服裝店,能挺起這麼大個酒廠嗎?爹手裏的錢,那就是杯水車薪,啥用都不頂!我想著呢……不如去縣裏的合作社,商談一下貸款的事兒吧!」

貸款?

白常喜悄沒聲息的都想到這兒了……也真是讓白天兒驚喜的了!

按理說,一般農村的父親,一提借國家的那麼一大筆錢做生意,都先要搖頭打怵呢。

他可倒好……

只要是女兒說的話,他就真的全信,不但信,而且還一心撲實的想著辦法去完成……也真是沒誰了!

白天兒笑了笑,「爹,我跟你想的一樣,原本這次回來,也是打算和你商量這個事兒的!實話跟你說吧,自打你上次從城裏走了之後,我又開了個服裝廠,接了幾筆大訂單,乾脆開始自己做衣服了,當然也賺了一些錢,可做生意就是『槓桿運動』,手裏要有資金才能夠支起足夠大的一片天,所以,我沒打算把現錢全投到這個酒廠裡,我們就先投百分之二十?其它不夠的錢,再和銀行去談,用別人的資金,給咱們自己賺大錢!」

白常喜點了點頭……他五十歲了,又當了一輩子的村長,有這樣的見識倒也罷了,可自己的女兒呢,小小年紀的,就有這樣的膽量和魄力,那可真是不容易的!

不由地就感慨了起來,「天兒,爹放心了!以後就算是沒我在你的身邊,你一樣能活得比旁人都精彩!得了,我是沒啥惦記的了,只等你和南夜生個孩子,我也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聽見院子裏有人大聲的嚷了幾句……聽那個強調,明明就是挑事兒的,「白村長,村長在家吧?白村長?」

白常喜都沒抬眼皮,直接在屋裏回了一句,「喊啥?聽見了!他李嬸子吧?等著!」

李嬸子?

李勝利他娘?

白天兒透過窗戶往院子裏一瞧,可不是嘛,李鬥金跟在他媳婦的屁股後,也狐假虎威的來了。

小聲的問,「爹,他們來鬧啥?這是怎回事兒?」

「啊!沒啥!就是他們也惦記上後山的荒地了……」

「啥?姓李的也要包山?他們哪兒來那麼多錢啊?」

「好像是他家李勝利在城裏什麼地方弄了些錢,長本事了,要擁著他老子奪地,呸,他們算什麼東西?等著吧,我管保治得他拉稀!」

「那地……咱們家不是簽合同了嗎?」

「簽了!可他姓李的攛掇村裏的人聯名上告,說片山是我利用村長的名頭,以權謀私才弄到手的!」

啥?

還有這事兒呢?

白天兒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就見王春蘭疾步走到了院中,雙手叉著腰,嗓音恰好比李勝利他娘還高一個階度,「哎呦,這是幹什麼啊?黃世仁也沒你們狠啊,為了塊破地,這還逼宮到村長家了?你們來鬧什麼?荒山的合同早簽完了!怎麼?拉了屎還帶往回坐?想要那塊地?沒簽合同的時候你們幹什麼了?現在村長把農大的教授也請來了,又花了大把的銀子開山辟荒了,你們紅口白牙的一張嘴,地就是你們的了?想得美啊!臭不要臉!」

李鬥金欺負寡婦最有能耐了……人家沒有男人撐腰啊,一個單身女人,只能任他打罵乾吃虧。

「王春蘭,你算是哪兒根蔥?我找村長說話呢,你裝什麼大象?滾啊!小樣兒的!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眼兒!上杆子舔著人家村長的腳丫子,人家也不待搭理你的!不是我說啊,就憑你那長相,也敢動人家的心思?村長原先的女人你是沒見過啊,那才叫漂亮呢,人家趙雪……」

白常喜疾步趕到門外,一聲大喝,「李鬥金,你放什麼屁?我以前在村裏說過沒?誰要是敢當著天兒的面,提她娘的事兒,我就和誰沒完!」

趙雪……什麼?

白天兒隱隱約約的坐在屋裏也沒聽清楚……

乾脆吧!

直接也跟著出了門,站到了台階上。

她一動,南夜自然的也跟出去了,兩個人像是小山似的往白算盤的身後一站,李鬥金立刻就慫了,「啊?天兒回來了?南夜也來了啊?」

南夜鼻子裏一哼,「李會計,你厲害啊!改革了,你人也跟著支楞上了?不是睡寡婦被捉姦的時候了?」

李鬥金老臉一紅……扭頭往牆邊一蹲,就不說話了。

他可不敢跟南夜強……怕人家上來踹他!

白天兒淡淡的一笑,「李嬸子,怎的?你家李勝利有錢了?在城裏發家了?一下能拿出兩萬五包山了?」

「話可不能那麼說!」

李勝利他娘的聲音瞬間就低了兩度,「我家勝利拿不出兩萬塊!可我們……可以一年一年的交錢啊!你不是每年出一千一嗎?我家就出……」

她使勁咬了咬牙,「我就就出一千一百一,反正比你們多!錢都進了大隊的腰包,我們是給全村的人謀福利呢!」

十塊錢就給全村的人謀福利了?

鬧呢吧?

白天兒之所以會那麼問,就是打算要套李家的底牌的……李鬥金老婆就是一個沒有文化的潑婦,怎麼能鬥過白天兒,被她一挑弄,就把自己家的經濟狀況都如實的透給人家了!

一聽她這麼答,心裏就有數兒了……李勝利手裏根本沒有多少錢,那當然就不足為慮了,「李嬸子,你說……我爹都簽了合同了!合同是啥?是國家法律都承認了的!就憑你們這通無理取鬧的折騰,就能把國家的法給推翻了?你這是怎想的?」

「你別嚇唬我!我家勝利說了……呃,我想明白了,你們得了那片山,就是因為村長手裏有權,哄騙我們廣大的村民,我們後知後覺也不晚,在村裏聯合了十幾家,這個合同要是不重簽,我們大家就鬧到縣上去!」

白常喜發飆了,大手一揮,「愛上哪兒鬧……就上哪兒鬧去!聽蝲蝲蛄叫,我還不種地了?你最好打聽打聽去,我白常喜這輩子怕過誰?就憑你們那幾個狗犢子,也能搬倒我?那就試試吧!去吧!明天你們就去縣上告!不敢去?你全家都是大姑娘養的!」

李鬥金臉上掛不住了,「啥就大姑娘養的啊?你是村長……怎還罵人呢?」

白常喜一哼,「就罵了?怎麼的吧?」

李鬥金就像是個縮頭烏龜,哪兒還敢接再茬兒啊,連個屁也不敢放了!

李勝利他娘一見男人徹底沒聲兒了,乾脆坐在地上乾嚎起來了,「哎呦我的~娘啊!村長欺負人啊!我可是~不活了!」

白天兒幾步過去,照著她的腰眼兒踹了一腳……差點兒把她踢倒了,「李嬸子,我勸你啊,最好還是別在我家院子裏鬧!你要是真想哭,我也不攔著!去井邊兒吧!你沖著井口喊,還帶回聲的!那樣聲兒多大啊!」

南夜差點兒逗樂了……自己這個媳婦兒,真是沒治了。

白天兒接著說,「你要是硬不走呢?那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可知道我的!全村兒都知道我有傻病!你這麼連哭帶喊的,我一會兒氣犯病了,可保不齊就乾出什麼呢!拿菜刀砍人了?上你家砸鍋了?說不定晚上溜出去,就把你家的房子燒了,這都是有可能的!」

李勝利他娘「艮嘍」一聲閉了嘴,立刻在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後屁股上的土,瞪著一眼李鬥金,「還不快走!回家!」

待到姓李的夫妻兩走了,白天兒這才望著白常喜,「爹,你打算怎麼辦呢?」

白算盤一聽女兒這麼問,就知道她是有主意了,眯著眼睛的笑,「怎的,你有啥想法了?你這腦袋,轉的比我還快呢?」

白天兒向他一努嘴兒,「咱們進屋再說吧!」

一扭頭,「王春蘭,剛才謝謝你維護我爹啊!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也跟著來吧!我們說的話,也沒打算瞞著你!」

王春蘭一聽白天兒說「一家人」,心裏都樂開了花兒……躍躍欲試的想要進屋,又怕白常喜不同意,拿眼角一個勁兒的瞄著他。

白算盤呢……心裏最清楚,女兒和他一樣,從來不說沒有經過思考的話,之所以讓王春蘭一起來,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沒說什麼,倒背著手,一聲咳嗽,直接就挑開門簾進屋了!

王春蘭樂呵呵的在褲腿上擦了擦手,挽著白天兒的手臂,「走吧!那咱就進去說話!」

幾個人往東屋裏一坐,王春蘭忙忙活活的給大家沏茶倒水,白天兒微微一笑拉住了她,「坐下歇著吧!不用你忙!還有我呢!」

邊說著話,邊接過了她手裏的茶壺,把一個新杯子遞到了她的手中,親自給她斟茶……王春蘭忙彎著身子,「這怎麼好?你現在是城裏的官太太,怎麼能給我倒茶?」

南夜在一邊瞧著……對媳婦這種和誰都能結交的本事,真是很佩服,「得了!她算什麼官太太?我就是個當兵的,還沒當官兒呢!」

王春蘭立刻真心誠意的接上了,「那早晚你也是官兒啊!早晚都會的!」

白常喜咳嗽了一聲,「說正事兒吧!別扯沒用的!」

王春蘭扭頭找了個小「馬達」,矮著身子坐在了門邊。

白天兒瞄了一眼眾人,「這個……如果李鬥金真是帶著一幫人嗚嗚怎怎的去縣裏鬧!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兒!萬一真叫他鬧成了,這事兒再有個什麼變動呢,咱們的投入可就全打水漂了!」

「變動?能有啥變動?」

白常喜自信滿滿的說,「除非是政策變了,那我是沒辦法啊!可就憑他們幾個人,就能到縣上把我鬧倒了?我還當權呢!讓你們作去!瞧我怕不怕!」

白天兒不慌不忙的說,「爹,你別忘了!咱家和村裏簽的合同可是二十年!如果有一天你不當權了呢?咱家生意又好了,到時候眼紅的人更多了,使壞下絆兒的事兒一多,你一個人能應付過來嗎?」

王春蘭使勁點了點頭,「這話說的在理!」

白算盤瞪了她一眼,「你要是願意靜悄悄的旁聽呢?我是管不了!你要是總這麼一驚一乍的來兩句,趁早就給我走人啊!」

白天兒小聲的埋怨,「爹,你這是什麼態度嗎?有話不會好好說?」

白常喜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兒皺眉頭……立刻低著頭不說話了。

南夜捅了媳婦一下,「說吧!你到底打算怎麼對付這姓李的!」

「啊?也簡單啊!兩個字:入股!」

啥?

入股?

入啥股?

誰入股?

這回不光是南夜了,連白算盤的腦袋都沒轉過來,「怎麼的?天兒,我沒聽明白呢!」

「爹!我跟你打包票,以後等咱們的酒廠賺錢了,來你這兒鬧的人就會越來越多了!各種理由,各種借口,各種手段的,咱們可是防不勝防呢!你以後年紀越來越大了,哪兒有精力對付這些啊?」

「啊?那怎麼辦?」

「怎麼辦?簡單!找人幫你對付啊!」

屋裏的人都懵了,南夜的腦子真是轉不過他媳婦兒,沒忍住,「你快說!別繞彎子了!」

白天兒瞪了他一眼,「急啥!不給你慢慢解釋,別看你智商比別人高,一樣還是搞不清這裏面的名堂!」

又轉過頭直視著白常喜,「爹,人性最大的弱點是什麼?」

「嗯?貪錢?」

「還有呢?」

「見利忘義?護短?還……貪錢?」

白天兒笑彎了腰,「爹,你就知道錢!」

「臭丫頭!說正經的吧!快說!我怎麼才能找人……幫我對付以後即將上演的一出出鬧劇?」

「你聽我的吧!從今天開始,你就發出話去!老白家後山種出的葡萄,以後要釀酒了,打算開個大酒廠,要賺大錢呢!」

白算盤心眼兒多,一下子就明白了,眯著眼睛笑了,「你個鬼丫頭!誰還敢說你傻?那是瞎了他們的狗眼!我白常喜的姑娘……是天下第一的!」

這傢夥吹的!

稀罕自己的孩子還有這樣兒的?

不管當著多少人,都敢大聲的說:我女兒是天下最好的!

王春蘭還是沒明白,「白天兒,為啥要和大家說你家開酒廠,還說會賺大錢?那眼紅的人不是更多了?現在啥也沒說,大傢夥兒還都憋著勁兒不服呢!」

白天兒扭頭望著她,「大傢夥兒眼紅那是正常!誰見了錢能不眼紅呢?他們不是不服嗎?咱們就想辦法……把他們統統的治服了!不但現在服,以後的二十年,也都是心甘情願的服,一輩子都必須服!」

白常喜咧開了大嘴,「我閨女這話說的……霸氣!像是姓白的!」

南夜好像也弄懂了她話裡的意思,出其不意的在她的臉上使勁的親了一下,「我媳婦這腦袋瓜兒,到底是怎麼長的?」

白天兒用手在臉上擦了擦,揮手在他大腿上打了一下,「臭德行!得瑟樣兒!」

屋裏的幾個人都笑了……

當晚……

村裏組織開大會,白常喜帶著女兒,在井邊的台階上一站,「咳咳咳,大家都聽我說啊!我們家包的荒山,有人眼紅了!要到縣上告我以權謀私去!我是不怕啊!謀啥私?我是給全村找福利呢!跟大家報告一個消息,我打算包了這片山,種葡萄,過年還準備建一個大酒廠,我閨女說了,還準備給我請幾個外國的專家呢!」

底下有人小聲的議論著:

「請外國人做專家?到咱們村兒裡來?」

「這有啥不可能的?上回過年,白天兒不就帶回來一個外國人!」

「就是!老白家姑娘能著呢!聽說現在都有幾百萬了!」

「多少?幾百……多少?」

白常喜向著眾人做了個手勢,「都靜一靜啊!我今天在這裏向大家宣佈,正式搞集資入股!有些人可能不懂這是啥意思,簡單一句話吧!你們拿出的錢來,不拘多少啊,十塊錢我也收!全都投到酒廠和葡萄園裏,以後都化成股份,等有一天酒廠盈利了,我就按照你們股份的比例,統一給大傢夥兒分錢!」

人群立刻騷動了起來,有人在後面大聲的嚷著,「啊?村長?我們沒聽清啊!你們家以後賺錢了,還給大傢夥平分?還有這好事兒?」

白天兒向前跨上了一步,挺著腰桿,提高了聲調,「對!你們現在投資入股,就是酒廠的主人了!以後大家勁兒往一處使,酒廠和葡萄園就是你們的金飯碗……不但是現在,甚至是以後的十年二十年,只要我們老白家的招牌不倒,你們就一輩子有錢賺!」

白常喜高聲的接上了,「對!只要我姓白的有飯吃,你們就都能喝上一大碗濃濃過的面片湯!可醜話也說在前頭啊,如果誰敢出來搗亂,想要破壞大家的財路,我可是堅決不能答應的!」

人群裡有人跟著附和,「對!有誰敢出來鬧?攪黃了大家的財路,我就先和他對命去!」

也有人遲遲疑疑的,「拿錢出來投資啊?村長,那萬一你的酒廠賠了呢?我們的錢不是打水漂了嗎?」

白天兒淡淡的一笑,脖子一梗,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是霸氣十足的誰都能聽清,「賠錢?只要有我在,大傢夥就賠不了錢!順便跟大家說一句:你們投入的錢,三年之後,如果有人想要退股?來去自由!我一律雙倍奉還!哼哼,我白天兒現在手裏沒別的,就是現錢紮實,我要你們入股,不是圖大家的錢,你們手裏能有幾個錢?我還真沒看上眼!我圖的是……大傢夥同心協力,能為酒廠心甘情願的盡一份力!」

這話說的對!

她不圖錢……她圖的是省心和安逸!

她圖的是……如果再有人出來鬧,都不用他們白家動手,入股的人就直接替他們解決了!

南夜站在人群裡瞧著媳婦發光的小臉兒……怎麼也移不開視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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