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喜不急不緩的說起了風涼話，「南夜，說不定你這個後媽，還能給你生個小弟弟呢！這樣也不錯，正好可以跟我們家耀宗一起玩！」

這話說的？

南夜是姑爺，當然沒法答！

白天兒使勁瞪了他一眼，「爹！你的話可真多！」

白常喜故作恍然大悟狀，使勁拍了拍額頭，「瞧我這腦子，人一老了，說話就招人煩！」

轉身向著李珍，「親家母，我說話……你可別當真！我是一個粗人，說話沒規矩慣了！不過，實事求是的講，我也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麼！你和葉司令不是已經分開好些年了嗎？男人啊！終歸是離不開女人的！你不和葉司令好，還不讓人家再找別人嗎？我說的對吧？」

李珍的臉色不大好看，「他姓葉的找不找別人……和我沒關係！我懶得瞧他！」

邁步進了包房，氣哼哼的在桌邊一坐。

南夜心裏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白天兒計劃的，他絕對支持媳婦兒，當然也沒多說，坐在母親的身邊，沏了一杯茶，靜悄悄的遞了過去。

白氏父女也進了包房，各自坐下了。

點菜上酒……

幾個人說了幾句閑話之後，白常喜嘆了口氣，「唉！親家母，小天兒這病……我說句不好聽的，這次算是死裏逃生了，多虧了你和她大姑姐……一直盡心的照料！我心裏別提多感激了！你可真是沒挑啊！一聽說小天兒病了，就立刻千裡迢迢的從香港趕來！真是的！像你這麼好的人……怎麼至今還是單著呢？」

白天兒攔他，「爹，你少說兩句吧，咱們安安靜靜的吃飯！」

白常喜提高了聲音，說話有些煽風點火之嫌，「你這個熊孩子，瞧把你能的，我和親家母……聊兩句天也不行？我就是有些為她叫屈，這麼好的一個女人，各方面都優秀，為了葉雲龍，耽誤了一輩子！結果呢，葉司令倒好！不但不領情，又偷偷摸摸的在外面相親！」

他飛快地瞄了一眼李珍，「我沒說錯吧，是相親吧？葉司令這……這麼做，有些不合適！」

說完了話，一捅姑爺，「小夜，你倒表表態呀！」

南夜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表態？不大合適吧！一頭是我親媽，一頭是我親爸！我只能採取中立！」

他出門之前就想好了……今晚無論發生什麼，自己都不說話。

命苦啊！

親爹，親媽，媳婦兒，老丈人，哪個都得罪不起！

白常喜又繼續說，「你這孩子，立場不明確呢？葉司令如果真娶了別的女人，你就有後媽和後弟弟……你和你姐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以前那個楊玉梅在的時候……」

李珍低著頭不說話……握著茶杯的手，氣得直發抖。

白天兒見了，立刻瞪了一眼白老爹，「你還說？再說就回家吧！喜歡什麼菜，乾脆打包帶回去，和王姨一起在家吃！」

白常喜撇了撇嘴，「我這是給小夜和親家母提個醒兒！得了！不讓我說……我就不說！吃飯！」

喝了兩盅酒之後，又開始了，「那個……小天兒，你認識剛才那女的？艾瑪，我剛才打眼一看……嚇了一跳，以為是親家母穿越回到二十年前了呢！」

捂著嘴沖著女兒笑，「那個……葉司令在哪兒找的這個……啊？太絕了！條件不但不比親家母差，要論外貌，還……那個……啊？」

他一頓「這個」和「那個」……

也不明說！

越是似是而非，李珍自己在心裏想的就越多……已經展開了一副葉雲龍「背叛」她的畫面。

說實話……

李珍從來沒把楊玉梅放在眼裏……因為她心裏根深蒂固的知道，葉雲龍根本就看不上那個類型的女人！

可今晚見到瑪依莎之後，她的心裏沒底了。

正像白常喜說的……瑪依莎也是混血兒，和自己年輕的時候太像了，性感嫵媚！

可人家呢？

現在卻只有三十多歲，依舊是女人最好的年華！

自己呢？

再漂亮，再會穿，氣質再好，也過了50了，「美女」也有些不自信了！

不禁微微挑著眼角，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小天兒，你在哪兒認識剛剛那個女人的？」

白天兒假裝勸，「jane，你別聽我爹胡說！要我看……葉司令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白常喜溜縫，「這男人啊？沒處看去！英雄難過美人關嘛！」

白天兒佯作沒聽見，「jane，你千萬別多想啊！」

老白頭：「還不多想？都已經出去單獨吃飯，看電影了！」

白天兒：「jane，有些事兒……你不知道也好！眼不見為凈嘛！」

白老爹：「不行啊！不看緊了……男人就上別人的床了！」

白天兒使勁一拍桌子，「爹，你還有完沒完啦？」

白常喜出奇不意，嚇得一激靈，「這個敗家丫頭，喊啥玩意？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是過來人，心裏最清楚！你老公公這個歲數，最需要女人的照顧！意志最薄弱……」

李珍的視線……在白家父女的臉上遊走。

剛聽完白天兒的「安慰」，白常喜就緊接著「使壞」……

李珍此刻隻想聽自己願意聽的！

認為白常喜說的話很是中肯！

不禁撇了撇嘴，「小天兒，你對男人還是不大了解！你父親說的話是對的！葉雲龍別看著平時高冷話少，可一旦愛起女人來，那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主兒，誰都攔不住！年輕的時候，非要跟我結婚，差點兒把軍裝都脫了！後來鬧復婚，也背地裏交過轉業材料呢！不過就是軍區沒批罷了！」

白天兒認認真真的說，「jane，葉司令對你真是沒話說！他心裏還是有你的！只不過因為你現在身份特殊，部隊的條例明文禁止娶外國人，你的國籍問題……真是沒法逾越的障礙！你們兩個人要想在一起，只能一方放棄！葉司令那麼大的領導，為了你都想轉業了……jane，作為女人，是不是應該感動？」

南夜端著茶水在一邊瞧著「大戲」……默默的不說話！

白天兒接著說，「jane，依著我的觀點，大勢所趨，將來香港說不定都回歸呢，你那個國籍……不要也罷！再說了，現在國內的生活越來越好，有沒有外籍身份，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別吧？」

李珍低著頭不說話……這麼多年了，她都一直猶豫著，放棄外國籍的事情，在心裏翻來覆去的也想過幾遍，卻總是下不了決心。

白常喜看她猶豫不決的樣子，又要「添火」了，一捅女兒的胳膊，「哎，剛才親家母問你的話……你還沒答呢？那個瑪伊莎，你是怎麼認識的？」

李珍微抬的眼皮瞧著……心底也等著答案。

白天兒淡淡的一笑，「哦！那個瑪依莎啊？是在法國大使館工作的！英國的牛津大學畢業的，主修經濟學，會說四國外語，為人非常和藹，頭腦也聰明！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我在法國的時候就認識她，可巧了，回國之後又和她見面了！嗯，現在雖然走動不勤，不過也常電話聯絡！」

白常喜問，「那她是單身吧？我看她的樣子，和葉雲龍好像挺親熱？這也難怪，葉司令的條件不錯！又是軍人！小女孩兒嘛，都有些英雄情節，不論學歷多高，一說對方是上天飛的飛行員，都有些夢一般的憧憬吧？」

白天兒不多說了！

是時候收網了！

微微一笑，「葉司令的條件是不錯！咱們吃飯吧，別聊這些了！南夜，你陪爹喝幾杯！jane，吃菜啊！」

李珍遲遲疑疑的說，「嗯，我忽然間想起來了！美容學校裡……還有些事情沒辦完！我先回去了！天兒，你陪著白老爹吃飯吧！不好意思啊！」

白常喜梗著脖子，「親家母，再忙……也得把飯吃完呢！再說了，美容學校的事情，不是她大姑姐一直忙嗎？你就別操心了！」

白天兒在桌下一掐他的大腿……

白常喜立刻齜牙咧嘴的，「哎呦！」

南夜忙問，「怎麼了？」

白算盤瞪了女兒一眼，這才若無其事的答，「沒什麼！讓個蜜蜂給盯了！」

蜜蜂？

屋裏哪兒來的蜜蜂啊？

南夜低著頭笑！

白常喜嗆他，「笑啥？吃你的飯得了！你和王春蘭一樣！哪兒有事哪兒到！欠兒登！」

南夜回嘴，「爹，說誰欠兒登呢？王姨怎麼了？人家那是關心你！你有本事？你不怕媳婦兒？你敢不敢當著她面說？」

「你個小南夜啊，還敢跟我強？你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

李珍也沒空兒聽這些，一點頭，「那我先走了！」

轉身快步出了酒店……

在夜色中微一沉吟，就直奔葉雲龍的住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