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夢境仍舊糾纏著玄離憂，她知道那絕對是自己的預言能力。

所有的一切都和夢裏一樣發生了，接下來……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虛幻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司徒清胤和玄離憂同時抬頭看過去。

在那裏，有一團水霧凝成人形，看不清那人模樣，也聽不出他的聲音。

只能依稀根據體型分辨出，那是個男人。

「千鶴！」

玄離憂忍著肚子傳來的劇痛，從司徒清胤懷裏抬起頭來，狠狠地瞪著面前那團水霧。

那水霧頓了一下，聲音裡似乎透著淡淡的驚訝。

「你恢復記憶了？比我想像中要快一點。」

說完，那人聲音裡又透出幾分愉悅。

「不過，直呼父親的名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玄離憂聞言身子一僵，眼裏恨意更濃：「你不過是創造我們出來罷了，算什麼父親？」

司徒清胤也被他們談話裡的內容震了一下。

巫神和古寧上神不是天地間經過千億年演化誕生的一個神胎嗎？

怎麼是千鶴創造的？

前世，他從沒聽寧兒說過這些，畢竟從他們真正愛上彼此到雙神大戰還不足一年。

他只知道，寧兒極恨千鶴。

「我創造了你們，你們便尊我為父。寧兒，你不可否認。」

那團水霧往前走了幾步，帶起些許涼意。

「如你所言，世人捏出來的糖人瓷偶也該敬他們為父？」

玄離憂緩了緩，覺得肚子上的疼輕了許多，剛才迷濛的神智也清醒過來，扶著司徒清胤站穩身子。

她始終不願在面對千鶴的時候處於劣勢。

那水霧好脾氣的搖搖頭，聲音溫淡，像是縱容鬧脾氣的孩子。

「糖人瓷偶沒有生命，怎能和你們相提並論？」

「你有把我們當過人嗎？在你眼裏，我們和世人捏出來把玩的瓷偶有什麼區別？」

玄離憂冷笑。

「最初是沒區別。」

千鶴承認，「不過你們終究是我創造的。你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一個放棄了神位的假神罷了，也敢這麼囂張。」

司徒清胤握住玄離憂的手，感覺到她微微的顫抖，說不清是畏懼還是憤怒多一點，雙手涼的像冰塊。

「秦家的半神？」

千鶴視線轉向司徒清胤。

當年他與其說是敗給了寧兒，倒不如說是敗給了寧兒和秦逍的聯手。

神侍就像現代遊戲裡的輔助職業，和神聯合起來絕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的。

單獨一個神侍，和人類一樣他一隻手就能捏死。

可當神侍和另一個神聯合起來，哪怕那個神是他創造出來的，哪怕她初登神位，也仍然逼得他不得不放棄神位降臨千年之後。

如果當年聯合神侍的是登上神位更早，神位已經基本穩固的巫神，或許他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只可惜……

「你的半神之體已經不在了。區區人類也敢說這樣的話。我該欣賞你的勇氣還是笑你愚蠢？」

他忽然抬手，不遠處的轎車在空氣裡湮滅，變成一些微小的粉末，連裏面的人都一起消失了。